雪下了起来,一片片纯白如花朵的雪儿飘落整个天空,放眼望去,好似童话世界一般。
雪落在庄易的肩膀上,也落在白玉景和亦晓菲的肩膀上。
但三个人都没有去在意,像是雪人一般,如果不是一双有神的眼睛,真的是不会动的雪人。
今天清晨,三人方在赶路,路过一处盆地,便就看见眼前一幕。
或者说,没有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前方的空气中弥漫了杀气。
天上的雪,竟像是遇到阻碍,朝着四面八方冲去。
盆地的上空没有雪,有着只是紧张的气氛。
十三个人,其中有十二个人站在一起,脸上严肃。
另一个人,脸带冷酷,站在十二人对面。
白玉景的双眼已经动容,连忙喝道;“住手。”
那十二个人其中的一个,身材消瘦,手握一种外门兵器。
那是一条铁链,链的两端绑着两个铁球。
正是流星锤。
这种武器并不是很好用。
但用这种武器的人,用的最好的莫过于浩然正气盟的飞雨流星段水。
段水闻言,抬头一看,脸带大喜的道;“白兄。”
他随即便要动,忽然又不敢动,只把双眼盯着对面那个人。
那人竟也是一个熟人,至少是庄易的熟人。
庄易道;“凌山兄,这时怎滴?”
凌山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庄易也不在开口。
白玉景问道;“段兄,此人也是在下的朋友,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望看在我面上,说通了就算了。”
段水看了看凌山,眼中有着仇恨,对着白玉景道;“白兄,你不知,我们得知你遇难,连忙从盟中赶来,谁想半路中,路过这里,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他竟出手杀了王兄。”
众人闻言,仔细一看,方才看见被雪埋藏的地方,隐隐显出一个人影。
白玉景脸上也有了怒容,似要动手。
亦晓菲却忽然道;“且慢,白哥哥,你想凌山会无缘无故杀死一个人吗?”
纵然相识只是短短几日,但有些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样的人。
凌山绝不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段水更加大气的道;“小姐,你怎能帮助外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小姐你还不知道吗?”
话落,段水耳朵似动了动,连忙大喝道;“杀。”
飞雨流星,不亏对这个称号。
他的流星锤在手中挥舞而出,竟然像是那夏天突然而来的暴雨,弥漫了整个空中。
暴雨之中,忽然闪出一柄断水之刃。
这一刀只有快,快的出奇,快的夺人耳目。
纵然前方是海,是山,这一刀也将断之。
只看刀光闪过,随着当的一声,两颗圆锤带着断了的链子,朝着左右飞去。
天空中弥漫的夏雨也在这一刀之下消失了。
刀光竟没有退,噗嗤一声,斩在段水的胸膛之上。
血从段水的胸口中像那喷泉,喷了出来。
喷在漆黑的刀刃上。
刀刃一转,对着另外十一人攻去。
十一人同时出手,各自也是浩然正气盟中的好手,勉强挡住凌山那一刀刀如猛虎出山的刀光。
白玉景已经眉头一皱,这人竟在自己面前杀了段水,自己在不出手,难免被人小看。
秋水剑已经出鞘。
十一个好手在正面进攻凌山,凌山的背后一片空荡。
秋水剑竟没有从背后刺去,而是从前方与十一人的攻击一起攻去。
凌山也不免的看了白玉景几眼。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更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
所以他没有解释什么,他只认为该杀的就要杀,该还的情就要还。
但他却从不在背后偷袭别人。
所以他尊敬白玉景。
他收刀而立,盯着白玉景等人,竟反手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上,口中喷出一口血液。
然后他便握着手中的刀,朝着白玉景等人攻去。
庄易一看,微微叹道;“白玉景胸口上的掌力至少让白玉景失去五成的功力,但凌山的这一掌,至少也让凌山失去了胜利的机会。”
亦晓菲的双眼挣得很大,看着下方的混斗,道;“如果刚才白哥哥从背后偷袭凌山,你会怎么做。”
庄易没有回答,只是在笑。
亦晓菲转头看着庄易,道;“你跟凌山两个人,或许在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她叹了叹,似乎想要了解这个男人的心,却犹如雾中看花,看不到,也摸不到,她接着道;“但我清楚,你和凌山都不会滥杀无辜。”
庄易道;“我也清楚。”
亦晓菲道;“所以你没有出手?”
庄易笑道;“也许我更本不想出手。”
话到这里,下方战斗中忽然出现异变,只听一道嘹亮的斩击,横空而出,似那断水一击。
只看血液横撒空中。
白色的雪,被血液撒落,雪又把血吸入到雪里,变成了红色的雪。
凌山站立在风雪之中,雪更大,风更冷,却吹不倒这个满身血液的人。
风雪却把白玉景身边的十一人吹倒在地面上。
吹入黄泉之中。
白玉景抽出手中的剑,从凌山的腹部之中。
凌山的血喷在白玉景的手中,比别人的更热,热的像是烧开的水,烫的白玉景握不住手中的剑。
白玉景抬头,盯着凌山道;“为什么一定杀了他们?”
凌山道;“不为什么。”
他还是不愿意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白玉景的手成掌,掌中含着内力,继续问道;“但我一定要一个理由。”
凌山微微道;“我从没有给过别人理由,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掌已经轰出,轰开了下着的雪,在风雪之中,轰中凌山的胸口。
凌山的身体似断线的风筝,朝天冲去。
就在这时,一道冷若冰霜的寒气暮然到来,一道声音充满了怒焰;“小子,竟然敢杀我浩然正气盟的人,给我死。”
一柄剑自远方而来,剑后的人是一个道人打扮的中年。
庄易抬头一看,喃喃道;“是他?”
话没有出口,庄易已经横空而起,手中的剑还在剑鞘之中,横空一档,挡住这远方而来的一剑。
庄易抱着凌山,落在地面。
他双眼看着站在白玉景身边的道人,道;“武当松风子?”
松风子绝对算是庄易的熟人,庄易也算是松风子的恩人。
但此时,不知道怎么,庄易心中竟然出现厌恶。
松风子也盯着庄易,道;“你就是传闻中保护白玉景的那个庄易?为何现在你却保护敌人?难道?”
他眼中已经出现杀意。
手中紧握掌中的剑。
凌山此时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很大,牵动了伤口。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没有完全明白。
他看着松风子,不屑的一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松风子道;“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但现在,你只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小人。”
凌山道;“小人?不敢当,不敢当。”
松风子道;“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武林除害。”
凌山道;“除害?不敢当不敢当。”
庄易眼中已经出现疑惑,这两人好像认识一般。
忽然间,庄易心中道;“传闻松风子金盆洗手,是因为在边外被一个刀客打败,心中不甘,苦苦冥思两年,也没有找到打败那个刀客的方法,所以选择金盆洗手。”
而他金盆洗手之时,却因为怪剑和真刀刺杀,被我打乱,所以没有洗手。
刚才,凌山和松风子都说对方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难道松风子就是被凌山打败的?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呢。
庄易开口道;“松风子前辈在江湖上人人称赞,连小生也有耳闻,慕名已久,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他看见松风子慢慢放下戒备,继续道;“我身边这位也是我的朋友,我拿生命保证,他绝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其中一定有着隐情。”
松风子看着庄易,慢慢道;“我相信你,你能无缘无故保护白玉景等人,与我们正气盟有恩,我理当尊敬你,但眼见为实。”
他又看着凌山,接着道;“今天我不杀了他,日后江湖怎么说我们浩然正气盟?”
名声这个东西,一旦得到,就要时时刻刻的铭记。
它像是一根看不见也摸不到的线,每时每刻缠绕着你。
让你失眠,让你疲惫。
而你能做的只有一条路。
“维护它。”
凌山也已经站了起来,握着手中的刀,朝前几步,道;“不要说这些无用的话,要杀就要,前提是你能杀了我。”
松风子看着凌山已经身受重伤,道;“今日不杀你,会被外人说道,杀你,外人又会说我松风子以大欺小,欺负你这个受伤的人。”
他横剑竖立眼前,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捏着剑刃,微一发力,兵的一声,一柄上好的剑竟然断成了两半。
这一手一出,庄易也被吓了一跳。
看着那断成两半的剑,剑身的流光犹如一汪泉水,任何人都能看出是一柄好剑。
但这一柄好剑,竟然被他用手折断。
凌山哼了一声,道;“现在你可能出手?”
松风子并没有动手,而是继续道;“现在我当然能出手,就算江湖人再说我以大欺小,我也认了。”
“为了浩然正气盟,我松风子不论被说成如何,都无所谓。”
掌已经出手,即便丢失了剑,松风子的掌却犹如连绵的水,缠绕住凌山的刀。
凌山的刀是庄易见过最快的刀,但松风子的掌也是庄易见过最慢的掌。
那掌竟用着衣袖缠住凌山的刀,让刀跟着掌走,随着一带,一拍。
竟把凌山刀上的力量也送了回去。
凌山脚步连连后退。
松风子步步紧逼,双掌在空中一挥,竟然从慢变成了快,快的突然,快的犹如落雷。
轰隆一声,能听见凌山胸口断裂的声音。
凌山倒地不起,又站了起来,望着松风子。
松风子站立地面,道;“束手就擒,跟我回浩然正气盟。”
凌山道;“你所能带走的只是我的尸体。”
他双手握刀,朝着松风子冲来。
松风子道;“为何执迷不悟。”
松风子身体一转,躲过这一刀,侧身在凌山身边,手掌一拍,拍中凌山的肩膀。
凌山身体朝着侧面极速飞去,跌倒在地,又站了起来道;“不是执迷不悟,只因心有所念。”
他又一次冲来,像一个打不倒的神。
松风子一叹,道;“既然如此,我只有杀了你。”
松风子脚步一动,快的像是一阵风,转眼就到了凌山身边,双掌已经轰出。
这一次的双掌中带着的是致命的一击。
凌山的刀却忽然在手中一转,整个身体摆出一种奇怪的姿势,像是夜月之中,狼在对月咆哮。
又像是在对天询问。
天问三刀。
一问天涯。
二问海角。
三问人在何方。
刀光,三道刀光,又像是只有一道刀光。
一道刀光从松风子的身体中划过。
带出了血液。
也带出了不甘与悔意。
松风子脚步退出,退了十几步,指着凌山道;“你你…………”
他喘着气,感到气息渐渐离去,他已经在恐惧道;“白玉景杀了他。”
白玉景也看见松风子在不救,便会死,连忙握剑,朝着凌山冲去。
但一柄剑更快,点中白玉景的胸口。
白玉景道;“为何?”
庄易道;“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从来都是信任朋友。”
白玉景道;“但他可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难道我就不是你的朋友。”
庄易呵呵一笑,道;“只要是朋友,就不会问出‘难道我就不是你的朋友。’”
庄易的心,白玉景已经懂了。
白玉景回身,跑向松风子。
松风子倒在地上,望着那凌山转身离去,手忽然一抬。
这一抬手,任何人都以为他是指着凌山,心中不甘。
可并不是。
暗器短箭从袖口中射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凌山纵然感到身后传来锋芒,也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他抬头看天,叹了一叹。
暮然间,一柄怪刀从远方射来,打偏了短箭,插在地面之上。
一柄剑也跟随而来。
两个人站着刀与剑上。
怪刀道;“江湖真是险恶。”
真剑道;“人心也难以猜测。”
怪刀看着松风子眼中出现惊讶,道;“人更加很是奇怪。”
真剑道;“是的,是的。”
松风子似乎回光返照一般,大喝道;“你们敢!”
怪刀笑道;“我们敢?敢什么?”
松风子忽然闭口不谈。
真剑笑道;“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怪刀道;“他要说什么?”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看着两个人。
只有松风子道;“送我回去,快一点。”
白玉景恩了一声,抱起松风子,就要远去。
怪刀却挡在白玉景身前,道;“慢慢慢,我这里有一颗丹药,给他服下。”
白玉景怒道;“江湖上谁敢服用你们的药?”
真剑道;“哈哈,哈哈,当然谁也不敢,但他却必须服下,而你也一定会相信我。”
白玉景道;“我凭甚么要相信你?”
怪刀指着凌山道;“因为他。”
白玉景转头望去,疑惑道;“嗯?”
真剑道;“他为什么要杀了这些人,你可想知道?”
白玉景点头。
庄易和亦晓菲也转头望去。
怪刀道;“因为这位刀客路过这里,正好听见有十三人在谈话,而他们谈话的内容,有这几点‘杀了白玉景’‘不能让白玉景回到浩然正气盟’‘但那个庄易怎么办?’”
真剑接着道;“就是这几点,已经足够,所以这位庄易的朋友凌山,就忽然出现。”
怪刀道;“他们刚动手,你们正好路过这里。”
真剑道;“本来他们打算,在这里与你们巧遇,然后来一个突然袭击的。”
白玉景已经放下了松风子,转身看着凌山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凌山没有回答。
亦晓菲忽然也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因为我们?”
凌山沉默了很久,才点点头道;“我欠了庄易几杯酒。”
几杯酒,竟然能让一个人不顾生命去为了那个人拼命。
庄易感到热泪要夺目而出。
他的心似乎被一片温泉给包围。
真剑哈哈大笑道;“当真是一位性情中人,竟然为了几杯酒,就要为庄易与敌人拼命。”
怪刀道;“要是庄易这个人不知道此事,那该多么遗憾啊。”
真剑道;“但庄易已经知道,事情已经完美。”
怪刀道;“庄易也是一个好人,从头到尾无缘无故相信这个凌山。”
凌山承认,自己的心底已经被感动。
两个人转头相望,眼睛里含着炙热的目光,久久相望。
松风子已经不在说话,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真剑果然看着松风子,道;“这个人却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怪刀道;“你说错了,我看是一个虚伪的人,当初他金盆洗手,却忽然还悔,但说出去的话送出去的帖子也收不回来,只能找到我们两个人,去刺杀他,然后发誓不杀了我们两个人,永远不金盆洗手。”
真剑点点头道;“最让我难受的便是,最后他的佣金还没有给我。”
冲击,巨大的冲击冲击着白玉景亦晓菲庄易三人的心中。
庄易叹息着,难怪自己能挡住真剑的一刺,原来是一场骗局。
白玉景愤怒道;“是这样的吗?”
松风子哈哈一笑,道;“是这样的又如何?”
又如何?
对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
最多只能算是欺骗而已。
松风子就算欺骗了白玉景又能如何呢?
白玉景大叹一声;“又能如何呢?”
真剑哈哈一笑,道;“对的,不能如何,但要是这十二个来刺杀你的人是松风子指示的呢?”
怪刀道;“你有什么证据?”
真剑道;“很简单啊,浩然正气盟既然出手,怎么不会派一个领头的人到来,难道飞雨流星能是领头人?”
怪刀道;“飞雨流星也不弱呢,只是遇到了神刀凌山而已。”
真剑摇摇头道;“但你可清楚,这一次白玉景的敌人却是天涯海角,浩然正气盟会傻到只派出一个飞雨流星?”
怪刀点点头道;“是的,是的,你说的不错。”
真剑道;“既然十二个人都是要杀了白玉景,那个领头的人难道不知道?”
怪刀点头道;“如果不知道,十二个人也杀不了白玉景,除非…………”
白玉景怒道;“除非你知道。”
松风子坦然道;“浩然正气盟是五大门派组织,盟主之位却不在五大门派之中,刘飞鱼坐了这一届,竟然还想打造你白玉景出来,坐下一届,别人能忍,我忍不了。”
真剑笑道;“是的,是我也忍不了。”
怪刀道;“当然了,自己家的东西却是别人指挥,是谁谁也忍不了。”
一直沉默的庄易,转头看着松风子道;“你为什么杀凌山?”
松风子没有说话,闭上了双眼。
即便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他也感觉不到了。
怪剑忽然一笑,道;“我猜测一下如何?”
庄易道;“你知道?”
怪刀道;“不知道,但不妨我猜测一下。”
庄易道;“请说。”
真剑道;“松风子怎么也算是武林前辈,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去一趟边外,竟然被凌山这个少年打败…………”
白玉景打断道;“但松风子前辈从前所做的事情,绝对是从内心发出的。”
就算松风子要杀他白玉景,白玉景也是黑白分明。
怪刀点点头道;“当然,从前的松风子我也很是仰慕,如果从前也是伪装,那么我更加佩服松风子。”
凌山忽然道;“他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他盯着松风子,想起第一次两人比斗,就算输了,松风子也是有说有笑,还与自己喝了几杯,那一战真是痛快,便接着道;“但以后,我不知道。”
真剑点点头道;“从被你打败,松风子一定越想越气,特别还是江湖都知道松风子被你打败的时候。”
松风子没有反驳。
怪刀道;“人当然是会变得,松前辈下面的话你可能为我们解答?”
松风子睁开了双眼,一片死灰,又像是放下了一切,他摇头苦笑道;“白玉景,凌山,多谢你们此时还愿意相信从前的我。”
凌山道;“从前是从前,我不能因为现在就抹黑你的从前。”
松风子呵呵一笑,盘坐起来,缓缓道;“魔,我师兄也感到我心中出现魔鬼,那是一个念头,在日日夜夜缠绕着我,除了这个念头,只有打败你,我苦练,可越炼越入魔,两年来,我的心已经被魔占领,师兄让我隐退,放弃江湖上的恩怨,便能打消心中的魔。如果我在江湖,心中的念头就会一直存在。“
“我做出了金盆洗手的决定,但前一晚,我不甘,不甘就这样退隐,所以我找到了你们两个人来刺杀我。”
“谁想被庄易公子救下,正好更加能让这个计划完美。”
“我一直在等,等自己有把握杀了凌山,可是我等不到。”
“除非我成为浩然正气盟的盟主。”
“只有成为盟主,我便能享受一切,我的武功就会越来越高。”
“所以得知白玉景受伤,我就主动明示到来。”
“但路上,我遇到一个黑衣人,告诉我悟尘等人要被人截杀,我要杀的只是白玉景,不是悟尘,我便去了。”
“去了以后,果然救下了悟尘等人,然后我们便计划杀了你。”
他叹息着,接着道;“可是我又看见了你,凌山。”
“我的心开始跳动,要杀了你,杀了你,就不用杀了白玉景。”
“但十二个人竟然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又知道白玉景等人马上要路过这里,我不能出手,因为我不能在白玉景到来之前,杀了你。那样做,虽然白玉景会相信我,但庄易不会,我不愿再招惹一个像庄易这样的敌人。”
“而你凌山和庄易又是朋友,到时候我一定也杀不了你,会被庄易阻挡,我只能将计就计,让你杀了十二个人,出手杀你。”
“庄易果然没有动手,让我与你公平对战,我知道机会来了,尽管没有剑,杀一个重伤的你,也一定能办到,但我一定要忽然之间杀了你,让庄易也没有机会出手,不然庄易一定还会阻止我。但我却自己给自己一条死路,折断了剑。没有剑的我果然杀不了你。”
话已经说完,他忽然倒地,心中没有遗憾,没有疑惑的离去。
白玉景合上他的双眼,叹道;“我不会说。”
一个人总有做错事情的时候,不能因为现在的错事,就抹去松风子以前做的好事。
松风子就算是忽然变成一个恶人,但从前的他是一个好人,所以至少也要留下一个好名声。
真剑和怪刀哈哈一笑,纵身离去。
庄易没有阻拦。
凌山却忽然一跳,挡在两人身前,道;“你们如何知道?”
真剑道;“我们当然知道,以后你也会知道,日子还长,何必现在弄清楚,就没有意识了,而且你还挡不住我们离去。”
怪刀看了看庄易,道;“就算加上他,我们两人要走,你们也挡不住。”
凌山侧身,道;“我要挡你只用我一个人,我不挡你,因为我现在不想。”
真剑已经感到凌山身上传来一股猛烈的气息,道;“当然当然,以后再见。”
怪刀道;“日后再见。”
两人纵身远去。
庄易回身,走到凌山身边,看着他道;“你一个人走,很危险,留下来。”
那炙热的眼神,凌山拒绝不了。
雪忽然停了。
树枝上挂着的积雪,被风一刮,刷刷落下。
落在一个人肩膀上。
这个人即便是白天也穿着黑衣,问道;“如何?”
真剑道;“已经完成。”
怪刀道;“他们统统相信。”
黑衣人忽然笑道;“哈哈,哈哈。”
真剑道;“你笑什么?”
怪刀道;“你很开心?”
黑衣人道;“我笑,因为只怕江湖永远也不会知道,真剑和怪刀一直是青天会的人。”
“哈哈,哈哈。”
真剑和怪刀也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