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壮行酒

郭靖和孔二已来到安抚府门口，早已卫兵前来迎接。郭靖和孔二已步入大厅，一个军官起身拱手迎了上前道：“下官丁力，奉命在此迎两位英雄，并交与两位金牌令箭，以后我们就是一起战斗的兄弟。还望二位兄弟同舟共济，共同杀敌。”郭靖忙抱拳还礼，道：“在下郭靖，以后丁大哥就是兄弟的顶头上司，还望丁大哥多多指教。”丁力笑着道了声：“好说。”便引着郭靖和孔二已坐下叙话。孔二已领了一支令箭，拿在手里把玩，心不在焉的听着丁力和郭靖热烈交谈，不时的左右乱瞄，盼着一见吕南琴的倩影，可是整个府内只有兵丁来往，不见吕南琴的身影。好不容易等到丁力端茶送客，孔二已跟着郭靖步出大厅，双方拱手告别。丁力想是忽然想起什么，对孔二已道：“孔兄弟，借一步说话。”说着又走入厅中，孔二已只得跟了进去。丁力低着对孔二已道：“我们吕小姐在城里的‘醉香居’酒楼已订下房间，孔兄弟即可前往赴约。”孔二已大喜，谢过丁力，大步出了大厅和郭靖并肩有说有笑着回去了。孔二已赶到醉香居，向掌柜的打听了吕南琴的包厢，便上了楼梯绕过长长的走廊，寻那吕南琴的所在。走廊尽头，一个女子正痴痴凭栏远眺，孔二已一眼便认出正是吕南琴。孔二已轻轻的咳了一声，吕南琴不由得转身，她一见孔二已便一扫落寞，展颜一笑。孔二已只觉得她笑容灿若夏花，不由的心跳加速。吕南琴迎着孔二已进入雅间，在靠窗的桌子边坐定。桌上早摆了酒水茶果。吕南琴给孔二已斟了杯酒，举杯道：“小妹不才，不谙诗词。这杯酒敬孔大哥，为孔大哥壮行，今日也学他人‘诗豪角立壮颜行’，望孔大哥旗开得胜，他日凯旋归来，小妹再与孔大哥且饮且咏。”说完吕南琴举杯一饮而尽。孔二已也不言语，也依样干了杯中酒。吕南琴见孔二已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已，并不开腔。不禁对他说道：“你也说说嘛，别让我唱‘独角戏’。”孔二已叹道：“平时我也是挺能侃的，今儿一见到你这心儿便乱跳个不停，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了。”吕南琴掩嘴笑道：“孔大哥文武双全，纵横南北，令蒙古人闻风丧胆，何必如此拘谨。”孔二已接过吕南琴递来的一杯酒又一饮而尽，道：“不瞒吕小姐，我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当初只是为了接近你，恶补了几名诗词，却早已忘了个干净。”吕南琴轻笑一声，自是想到了孔二已和她在清雅斋之事。吕南琴笑着劝了杯酒，又道：“公子有心了。”孔二已看着吕南琴道：“想起了几日前的事，犹如做了一场梦。本以为事情玩砸了，谁又能料到，今日能与小姐在此饮共话。”吕南琴敬了孔二已一杯道：“论带兵打仗，孔大哥似乎更胜郭靖一筹，和蒙古人更有对阵的经验。为何却要推郭靖当头，让他带领你们前去？”孔二已叹道：“郭靖对大宋忠心耿耿，论忠心我们这伙人他居第一，这勿庸置疑。”满饮了杯中酒，孔二已又道：“这郭靖虽然忠勇，但现如今他报国无门。丐帮帮主乃是黄蓉，他带着丐帮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不能什么事都靠黄蓉，那不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吗？这次让你父亲给了他个名分，他以后自会尽心尽责的为大宋办事。”吕南琴讶道：“你怎会觉得你没郭大哥爱国呢？”孔二已摇摇头道：“和蒙古人打仗不是因为我多爱国，只是因为蒙古人太凶残。假若蒙古人放下武器不再杀人，我也是愿意和他们做朋友的。”吕南琴一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你一个汉人，自当以大宋为父母之邦，尽忠报国。怎能三心二意呢？”孔二已不以为然道：“大金国内汉人也海了去，怎么也不见他们就个个都对大宋死心塌地？我们这些从蛮夷之地来的汉人，宋人怕也是没把我们当回事，要不是现如今大宋国风雨飘摇，大宋怕也是不愿接受我们。”吕南琴沉默良久道：“当今皇上圣明，宋境内人人安居乐业，孔公子不想在此长住久安吗？”孔二已俯览着窗外的街景道：“是呀，皇上圣明了，老百姓自是安居乐业。但谁能保证个个皇帝都是圣明的？假若哪天有哪个皇上不圣明了，那老百姓不就遭殃吃苦了吗？”吕南琴一愣，道：“那如若这次打跑了蒙古人，孔公子欲往何方？”孔二已马上应道：“去往一个没有皇帝的地方去。”吕南琴不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能往哪儿去？”孔二已笑道：“那是多少年前的说法了？现如今是那么回事吗？我们汉人认为全天下都是咱的，人家同意了吗？”吕南琴默然不语，孔二已又道：“我带了些人，在海外找了一些岛屿落脚,试行一些重民轻君的策略，希望这些流落的难民能活得自在。或许没有皇帝，人们照样可以活得滋润，也未可知。”吕南琴听得云山雾罩的，半晌方道：“小妹孤陋寡闻，孔公子所言实是平生所未闻。”顿了顿又道：“虽然小妹听不懂孔公子的志向，但小妹对孔公子心系天下的情怀还是十分敬仰的。”孔二已举杯又一饮而尽道：“你我虽然看法不同，但我对吕小姐的爱国思想也是景仰的紧。”说完起身行礼道：“今日多谢吕小姐摆酒为我壮行，假若这次战场不死，咱再痛饮论道。”吕南琴也起身道：“好，那小妹就在襄阳城中静候孔公子佳音。”孔二已恋恋不舍的看了吕南琴一眼，便转身而去，留下吕南琴犹自出神的站立桌旁，若有所思。孔二已一回客栈，便让负责联络的王金全去鄂州把物资运来，既然已得到襄阳安抚使的首肯，便可凭令箭一路通行无阻。孔二已和众人出了襄阳城经浮桥到了对面的樊城,樊城边上的山上便是所有江湖上来的侠义同盟们的驻扎地了。一到驻扎地，郭靖、孔二已、裘千仞便各自带着手下紧张的训练起来，只待粮草弹药一到，便要誓师北上。短短几日，孔二已的手下已把大批弹药和粮草运来了。十辆战车也用马车拉着，装满货物慢慢驶来。从船上卸下的火炮装在二轮车上，也陆陆续续的到位了。孔二已和大家商量后，觉得宜早不宜迟，趁秋稻还没收割前，尽快与蒙古人接上火。好让蒙古人得不到粮食补充，尽快结束战事。意见一致后但差人通知安抚使吕文德，让他前来检阅队伍，队伍随时准备开拔。吕文德和吕南琴带着前锋丁力，以及几个近卫带着大批粮食来予众人送行。郭靖大喜，让丐帮弟子接收完粮食。吕文德却道：“你们是我所募之兵，隶属前锋丁力所辖。所以丁力要和你们一道前往，丁力是一名战将，屡立战攻。你们以后要并肩作战，凡事要多向丁将军请教。”郭靖皱眉看了丁力一眼，道：“那以后请丁将军指教了。”丁力忙拱手行礼道：“指教云云是不敢当的，兄弟以后还得多多仰仗郭大侠才行哩。”瞥见吕文德脸上有不悦之色，似乎怪他有示弱之意。但丁力也不再言语，低头退后一步，让他们继续说话。便登上高台，大声道：“各位兄弟们，我们此番前去抗敌，却是在我们大宋国境内。蒙古人横冲直动，我辈热血男儿岂能作壁上观？我们虽然武器简陋，粮草不足。但我们是在我们的土地上与那蒙古人对抗。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我们这次势必能得到百姓支持，凯旋而归。”台下几千丐帮弟子欢声雷动，地动山摇。郭靖见罢豪气顿生，大呼道：“兄弟们，出发了。和他娘的蒙古人拼了。”台下又是欢声不断，郭靖大手一挥道：“出发。”丐帮弟子便各自操着家伙，乱哄哄的望北行去。草鞋坚定的踩在土道上，破烂的衣服的北风中猎猎作响。丁力望着逶迤走在大道上的丐帮队伍，怯生生的问孔二已道：“这样的人能对付得了蒙古人吗？孔二已摇头笑道：“很难。”丁力顿时觉得此行凶多吉少，想到了自个儿家里的妻儿老小，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