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_119消失的人
【二栋教学楼天台】
重回旧地的我找不到过来的理由,从下课铃响起后,自己就不由自主走到这个地方。
SH的冬天时常飘雪,很美吗?可我总觉得很伤,那零零丁丁的雪花漫天飞舞显得格外的孤单,就算找到落下的地方,也不能安稳的存在,待阳光出现时,它化成烟雾,恰恰那份温暖正是最致命的伤。
我的命运仿佛雪花,注定是孤独零丁的活着,就算遇到真挚的感情和重要的人,也不能留住和相处,面对突如其来的畏难时,全部四分五裂,相互折磨。恰恰深爱的人和深刻的往事是最致命的伤。
有人说冬天是很有故事的季节,现在才明白,由始至终故事充满着悲伤。
我走到天台护栏边,用力西索大口冷气,想把苦闷都冻结,反而令心更加冰冷。想起郭虎的不辞而别,信里提到兄弟早已不复存在,并无丝毫意义时,起初是伤感,可后来明白,有些事无法挽回,全是自己固执地认为罢了。
“兄弟成过去式,变得敏感,不能再重提,就让它埋入不见光日的深渊里。”
天台的风吹得呼啸,掀乱刘海,刺痛眼睛,可我还是努力张望远处,看那一座座被雪覆盖的大楼,它们长相变奇怪,忍不住笑起来。近段日子,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以前有嫌弃过他们,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多自由自在,如今成真,却孤寂得难受。
宿管部几次要求我重新调配宿舍,或者安排新宿员进来,可我总是情绪激动地反对,脾气异常的火爆,最后以寒假结束出去实习为理由,才让他们妥协。人心充满复杂和矛盾,明明就没有兄弟,却不舍得改变,想保留过去的气息。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大胆爬上栏杆,站在上面,俯视地面,就差向前挪一步,或者身躯不稳地颤抖,下一秒内,我都会高处坠落,粉身碎骨。可奇怪是自己一点害怕都没有,反而觉得死亡不是那么一回事。
难道我正是得抑郁症吗?关于抑郁症的问题一直困扰着自己,因为经常会精神恍惚,眼角的余光奇怪捕捉到角落的影子,总觉得是鬼神的到来,更可怕是看到镜子的自己会发愣,片刻认出是谁,担忧得把镜子都藏起来。脾气也越来越奇怪,莫名的烦躁地抱怨和摔东西,对疼痛没太多感觉,爱找点刺激。
病症变得时好时坏,我也变得时笑时傻。
“陈宇冬!!!”
背后的夏琳抓紧我的手一扯,让身体从栏杆上落下,倒地时她用力扶住我。
“什么事?”
回过神来的自己感到惊奇,似乎不知道刚才所做的事情,一切如梦境般虚幻。
“还问什么?你刚才站在栏杆上是寻死吗!”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那里,只是想看看风景而已。”
“呵,你现在过去看看楼下是什么情况!”
夏琳担心得眼眶泛红,声音隐约中嘶哑不清晰。待她说完后,我走到栏杆处望去,楼下站满喧闹的人群在看热闹,各个仰头张望,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刚才要跳楼的人。
“宇冬,我知道你重感情,在乎兄弟,但不至于你要难过到轻生,结束美好的生命!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傻了!”
“琳,对不起。”
我走近一步,紧紧抱住夏琳,让她的侧耳靠近我胸膛,用炙热的温暖和起伏的心跳安慰她的担忧。可我还是瞒住真相,并不是失去兄弟的原因,而是可怕的抑郁症,这事情不会告诉她。
“一切都会没事的,我需要点时间。”
松开拥抱的夏琳双手敷在我脸上,那脸颊格外冰冷,可手心温度意外暖和,像汪洋大海灌荒漠,滋润一切变成绿洲,充满生机,此刻,仿佛灵魂的伤得到治愈。看着夏琳温柔的微笑,美得难以形容。
“冬,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旁,不想你难过。”
“知道吗?你对我越好,反而会让自己更伤。”
“我不怕,只要你安好便是晴天。”
——只要你安好便是晴天,这句话我曾对夏琳说过,那是我们相识的时候,在医院里她伤得顽强,不需要任何人关心和靠近,可我却死缠烂打地陪伴她,被赶后才回去。换是现在,那个死缠烂打的人是她,而一直赶她走的是我。
夏琳是我遇过最好的女生,她真心真意的每件事都打动着我,可我却不能接受。
“谢谢你。”
“恩,我们都是朋友,不介意太多。”
“朋友?”
疑惑的我睁大眼睛望着夏琳,她围着红格子披肩,绑上马尾辫的样子调皮可爱,笑得迷人没有在意太多,把朋友这词说得轻松自在。
“你不想一直把我当朋友吗?”
“恩,你是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呵呵…..”
(爱一个人就要有名有份,否则感情就没意思继续,这是所有的人想法,可夏琳并没有,她爱陈宇冬已经不需要什么称呼和名份,只要彼此能陪伴着就好了,甚至不去想以后会不会跟他一起,他会不会跟别人一起。)
手机铃声响起,我拿出看一眼时愣住片刻,那是陌生号码,而对面夏琳好奇凑过来。当接起通话时,我们两人都卡住喉咙,说不出话。
通话另一边的人正是消失半年的人——张晓沫。
她的声音依然熟悉,可虚弱得无力,仿佛快要死去般勉强。
“宇冬,我在HP区南山镇的小医院里,等会给你发给地址定位,你过来找我吧,我快不行了,记得带上银行卡,我需要钱,就当我借你的,不久会还…….”
“晓沫?是你吗?”
通话突然结束,始终没有回答的我问,一会后,微信出现个地址定位,意识到不好的我马上赶过去,留下夏琳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