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_116罪魁祸首
【西园丁墓园——傍晚五点五十分】
葬礼早已结束,道别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我还没有走,一直原地不动的站着。
雨越下越大,打在于志杰的墓碑上哒哒做响,打在我的身躯上咯咯得疼,眼神飘忽,样子呆滞的自己低头沉默,脑海一片空白,哪怕尽力回想美好的往事,都空虚如泡沫般破裂。
脸上水滴止不住的沿着刘海滑下,滴落在湿地会泛起圈花,心脏血滴止不住的沿着动脉逆流,灌进入心灵会旋起波澜。我明白悲伤是无限的,偏偏这次来得彻底,就差几公分距离就把我击垮,眼见自己的兄弟死去,换是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自己是有能力阻止却疏忽时机。
“志杰,如果有来世,我们俩还是兄弟,到时绝不会让你比我先离开这喧哗的世界,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你不明白这日子有多煎熬,我几乎没有安稳的睡过,每晚都失眠直到累倒,甚至每次噩梦惊醒后都泪流满脸。你知道我是个重感情的人,偏偏要我难堪,算什么意思?”
“我真地很想你,想与你一起嬉闹,把大学剩余的日子过。你不在,那我就没得天天操心一个,唠叨一个人,没得吃饭时为抢一块鸡肉大打出手,虽然每次都是你赢,可我想赢你一次,已经没机会了……”
“志杰,你不要怪家豪,他是冲动,但并不坏,这点做兄弟是明白,上次我去牢房探望过他,在他心里一直惦记的人是我们,一直关心我们的人还是他。”
“可我对不起家豪,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做不到,我………”
心绞痛得受不住,无力地我跪在地上喘息,惭愧如结实的麻绳,紧紧扣住脖子,呼吸难受。输了吗?跪下后再也站不起来是对不堪的命运妥协吗?是的,我认输,求求命运折磨我一个人就好,不要在伤害我身边重要的人。
雨下得更大,砸地做响,仿佛是手指激动地敲打着钢琴黑白键,弹奏一个断人肝肠的咒曲,听得我无底绝望,突然间,节奏一变,身边出现的人撑着伞,站在我旁边。
【西园丁墓园——傍晚六点十七分】
虚弱的我抬头望去,心里莫名颤抖,不知哪里爆发的力量让自己站起来,眼神充满的不是坚强,而是愤怒。许薇薇并没有被吓到,或许她心里已经明白不少事,只有我们俩和墓碑下的于志杰才清楚。
“你知道志杰为什么会心脏病突发吗?”
面对我的质问,许薇薇没有回话,而是则着脸流泪。
“你知道于志杰有多么爱你吗!!!”
失控的我用力把许薇薇的雨伞抢走,狠狠丢弃在一旁,然后指着墓碑,瞪大眼睛盯住她吼道:“你的心究竟是不是被狗吃了!是不是出大事后才会知道害怕!要不要我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
“害死最爱自己的人,开心吗!那天在咖啡馆,本来好好一切都好,偏偏志杰心里牵挂着你,没有你的消息担心得不安,就跑出去找你,结果呢,心脏超出负荷倒在地上,当我找到他时,已经才迟了!”
“不要再说了!”
痛苦的许薇薇捂住耳朵大喊着,而我走前用力拽开她的手,心里的怨恨无法消停,似乎要报复在她身上,把悲伤放大十倍还给她。大雨中,我们俩仿佛在拼死的厮杀,相互的摧残。
“就是你的任性逼死于志杰!!!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而是他!!!在他临死前还关心你,叮嘱我要照顾你好!值得吗?”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他是我兄弟,那天我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离开,你懂我的心有多伤吗?那时候你又在哪里?你有想过一个担心的人会过得怎样吗?还是漠不关心,任由他痴狂下去,来满足你自私的心,在你眼里,他是一条狗对吧!可在我眼里他是活生生的人,是兄弟!”
哭肿眼的许薇薇扇我一巴掌,牙齿撞破嘴唇流出鲜血,遇到雨水又化去。
“对,是我的任性害死于志杰,可我一直深爱着他,比任何人都爱!!!”
血丝如藤蔓在眼球里疯狂生长,沸腾的愤怒冲上头颅,让表情变得狰狞,仿佛无感情的野兽般暴走,我掐着许薇薇的脖子,用尽力掐住,似乎失去理智动杀机,而许薇薇闭上眼睛放下手,痛苦地红着脸没有挣扎,似乎失去意义等待死亡。
此刻,夜里的雨停了。
“为什么不掐死我?是我害死你兄弟!”
面对许薇薇的质问,我始终找不到答案,拖着疲惫的身躯如行尸走肉般从她身边走过。
“我恨你,一辈子都记恨着你!”
话里的每个字都让烧红的铁犁般印在我们心里,那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西园丁墓园——夜里八点三十分】
雨后空气稀薄,墓园的路灯微微响着,空旷的坡地寂静得可怕,除一座座立着的白墓碑,还有一个不愿意离开的伤心人守候着,她蜷缩着身躯,无助地哭泣,手里中的手机泛出白光,里面的短信写到。
“亲爱的许薇薇,很感谢你出现,让我的生命变得有意义,同时让我明白如何爱一个人,懂得照顾一个人。我从不介意你无理取闹,也不会去计较感情付出,如果非要分出胜负,我觉得你更爱我,更为我着想。在我心里,有一个简单的梦想,那就是毕业后与你在同一个城市里工作,每天送你上下班,陪你诳街买衣服,煮饭炒点小菜就过一天,那时候你就不会嫌我总不在你身边了,因为我会像蜜糖一样黏住你,让你幸福,开心得一直笑,知道我喜欢你最大原因是什么吗,是你的笑容天真无邪,单纯得无法抗拒,再配上我的阳光帅气,如果我们组织家庭,有个宝宝肯定会遗传到我们俩完美的基因,是个阳光帅气笑得天真无邪的美男女。薇薇,我爱你,我特期待在教堂里,为穿着白婚纱的你戴上一枚戒指,就一辈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肯定会哭,但要学会坚强地活下去,忘不了我就在心里默默惦记着就好,以后会有一个更好的人出现,替我守护你,像是骑士忠心跟随公主般美好!——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