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听见妈妈的回答,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了,心里对父亲却更加的感到不屑。她轻轻的告诉林琴:“妈妈,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只是最近太累了,有些情绪失控,爸爸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过来,稍微说了我几句,我心里有些不满,所以才会问那些问题,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我不会再问那样的问题了,对不起!”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怪你呢。妈妈永远是爱着你的啊,和爸爸一样都爱着你。我知道你高中学习很累,压力很大,所以妈妈不生气,米业不必向我道歉。你爸爸给你打电话,总是为了你好,他今天不管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知道吗?你要学会体谅他,毕竟他工作很累了,如果你再不听我们的话,他就会更累了,明白吗?他今天可能在厂里受了一点气,所以你不要介怀!”林琴听了女儿的话之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今天夏仁心情不太好,对女儿说话可能是重了一点,女儿心里委屈也是难免的。其实不仅仅是女儿,遭受迁怒的还有她,可是她能说什么呢?结婚这么多年了,许多事情都看淡了,都看明白了。她明白着身为父母的困难,所以她体谅着他,也希望自己的子女都体谅他,毕竟父母不易啊!至于夏雪的问题,林琴心里并不是很在意,因为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
夏雪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柔柔话语,眼里闪出了泪花,苦涩的扬起嘴角,绽放出一个笑容。母亲说的她何尝不明白,何尝不懂,可是,她不可能把事实说出来。说了出来,那就什么都完了。所以,即使她再怎么痛苦,再怎么悲伤,再怎么无助,她都没有告诉她,只是一个人静静的一次又一次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一遍又一遍的学会坚强。
夏仁和林琴不明白的是,无论他们怎样吵架,无论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着他们的孩子。他们必须夹在两者中间,这样做不成,那样做也不是,只能无助的茫然的徘徊着!
“妈妈,我知道的,我不会怪他的,我懂!”林琴听见这话,感到很安慰,又安抚了夏雪几句,询问了明天的时间后,才挂的电话。但是林琴不知道的是,这几句话夏雪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吐出来,才能那般懂事的说出来。夏雪挂掉了电话,无奈的笑了,笑的心都疼了。她看着手机,静静地在心里说着:妈妈,我这么乖巧了,你应该能少操劳一点了吧,烦心事也会少一点了吧!她不知道,该怎样帮助一直多病的妈妈,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减少对她的伤害,希望她能开心一点,少承受一点。这样,即使每次她心里很痛很痛,很累很累,也从没有后悔过。只是,她害怕,总有一天,她再也无法承受了,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再也容忍不了了。到那时候,她的妈妈,会有多么的难过啊!
夏雪独自坐在那里思量着,筷子上的面条早已经凉透了却不知道,只是呆呆的盯着那里,维持着挂掉电话后的姿势。在外面洗衣服的肖梅,在听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因为她明白着,就算听的再多,知道的再多,夏雪不亲自说出来,那也是无益的。如果她先开口,也只能是暂时的开解她,却解不开她心里的结。所以,她会等待着等待着,她向她开口的时候。只是,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当夏雪将一切都告诉她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一个时候。
等夏雪回过神来的时候,泡面已经根本不能再吃了,惹得肖梅一阵抱怨,说她败家。夏雪不好意思的笑笑,从她那里拿来一罐八宝粥吃了起来。肖梅见她那样子,直接甩了一句,那是可是她明天早上的早餐。一脸肉痛的看着夏雪吃了,嚷嚷着要她明天给她买一大堆还回来。夏雪知道自己理亏,摸摸鼻子,答应一定给她买一堆吃的还给她。就这样,低沉的氛围被嬉笑声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友情。
夜晚十点左右,夏雪睡得正熟,和肖梅嬉笑玩闹了之后,心里的悲伤也减少了很多,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把她惊醒。急急忙忙的接起电话,生怕把其他的室友吵醒了,幸好自己的铃声并不是很大,所以她们都不知道。夏雪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扰人清梦是罪过啊,她可不想被她们埋怨呢。
她看向电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只因为电话上面“爸爸”两个字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刺目。她眯了眯眼睛,沉着的呼出一口气,轻轻的把电话放在耳边,下了床,走向了门外。三月间的夜晚,凉风习习,吹着夏雪身上单薄的睡衣轻轻飘起,她不由地颤了颤身子,却仍然没有停下脚步回去添衣,摸黑走到了阳台处。然后,才淡淡地喂了一声,喊了一声“爸爸”。
夏雪想过,这通电话不会那么简单,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让她难过,让她悲伤,比下午的那通电话更让她讨厌!她眼里含着泪水,坚定而又执着的告诉回答他:“如果你让我在你和妈妈之间做出选择,那么我告诉你,我要么两个都选,要么我两个都不选。我不会只选一个,也不可能只选一个!”她怎么可能只选一个,虽然她想选妈妈,但她明白,她不能,因为妈妈离不开他,弟弟也离不开他。她不可能不顾他们的想法而那么自私的选择她所想选的,所以她只能两者都选或者两者都不选。
“都不选!都选!呵呵,我告诉你,你别想着和你妈妈一样,和着你舅舅你婆婆一样来害我,你如果再和他们来往,我可能不知道哪天就会出事,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告诉你,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你以为她们还会对你那么好,想都不要想,做梦吧你!”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夏仁的怒气狠狠地砸向了夏雪,夏雪的脸因此而变得煞白。
她默无声息的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嘲笑着自己,嘲笑着他,嘲笑着所有的亲人。她为她的妈妈不值,为她的婆婆不值,为所有爱他的亲人不值,更为她不值。她从没见过过这样不要脸的一个人,把别人的好意否决,用自己的生命胁迫她做出选择,这是第几次了这样对她了啊?第一次?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了啊!
她红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坐在了阳台上,红着眼睛,面目扭曲的吼道:“害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突然觉得好可笑,她们怎么害你了?是让你倾家荡产了还是缺胳膊少腿了?是克扣了你的伙食还是对你下了药了?你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别人身上,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总是怀疑着所有人,不愿意相信别人对你的好,总觉得别人接近你是带着莫种目的,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啊?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