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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冥思剑意行百步

方承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愣了半天。方承看到苏乘风的眼神,一副你这下出糗了的样子,心里恨得直发痒,却也只能吃了这个暗亏。他再看向苏诺,只见她双颊上两片绯红,说不尽的娇嫩可爱,心里便又打起了鼓……

“你……你说什么?”苏诺身旁的那个女孩满脸的不可思议。

方承见这女孩穿着与苏诺相同的素净白衣,便心道:“原来这白衣服便是横剑门的统一服饰了,这横剑门倒也低调,衣服上竟不像其他两家一样绣个门派的大字。唉,若是这衣服上有大字,我怎会猜不到苏诺的去向,又何苦逼问这小子,被他如此作弄。”可反过来一想,若不是他作弄自己,又怎能激出苏诺,自己想见她,怕是又得等猴年马月了。于是心中又有几分窃喜。

方承看向这说话的女孩儿,她与苏诺一样束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却没留刘海儿。她皮肤白净,身材比苏诺高挑些,五官也是极其得精致可爱,只不过眼睛却没有苏诺那般摄人心魄的魔力。方承见她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好奇与怀疑,便即笑笑,并不答话。

苏乘风有些后悔让方承出糗了,便立即站出来打圆场,道:“没什么啦,我们哥儿们俩闹着玩呢。方承,这是白灵,是横剑白家掌门的千金,也是我的干妹妹,你们俩认识下吧。”

苏诺此时也才缓过神来,忙附和哥哥,引着白灵跟方承打招呼。

白灵见方承竟不理会自己,不由得有些着恼。她与苏诺情同姐妹,平日里几乎是形影不离。刚才两人路过附近,便听到方承与苏乘风在谈论百剑诀的秘辛,于是两人半是好玩半是好奇得躲在冬青后,屏了气息继续偷听,却没想到二人话锋一转竟扯到苏诺的身上了。

她方才还在用这情爱之事调笑苏诺,但心里却觉得方承这个黝黑的野小子配不上自己的密友。此刻又被方承冷落,心里哪还能忍,便接着道:“你刚才说的,到底是吹牛皮还是……”

“当然是认真的!”方承不等苏家兄妹阻拦,便出声叫道。

“那好,你演给我看。不过,万一你做不到,是不是也该接受惩罚?”白灵一脸轻蔑的样子。

方承立即说:“好,我若是演不出这一百招剑法,我便任你处置。”

白灵便道:“我才不要处置你呢……不过……你若是使不好这一百招剑法,我跟苏诺便叫你呆子!一辈子叫你呆子!”她虽有点小姐脾气,却也是天气单纯善良,让她想作弄人的办法,竟会叫出如此荒唐暧昧的称呼。

“白灵,这样不好。”苏诺劝阻道。

方承却不再理会面前的三人,他知道今日之事,自己虽无把握,却也只有勉力一试,当下退后十数步,双眼微闭,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这三大宗门的一百式剑招。

他用心记忆这每一式剑招,努力得将他们彼此关联起来,不出片刻,便能找到不少剑招之间的联系,可再继续比较下去,却又繁乱无比,自己根本无从下手。

于是他便先仔细比较剑招最少的横剑诀剑法,希望从这十三式中找到一个突破点,可脑海中走过三式,竟又出现了无数种后招,自己逐个使过,却是杯水车薪,方才知道这一百式剑招与八卦剑诀的步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单说起手式,便有一百种选择,我就算选中其中那个正确的,第二招便又要从剩下的九十九招中选取,如此递将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只怕就算自己碰巧找到了正确顺序,便也把脑袋都想炸了。”

方承心中叫苦,却也不想放弃,便继续硬着头皮逐个实验,待到将第五十招试做起手式时,白灵早已不耐烦地喊了起来:“喂,呆子,赶紧认输吧,我跟苏诺还要练剑呢。”

方承不愿在苏诺面前出糗,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胡乱选了个起手式,刚要开始演练,却听见脑海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剑意。”

“剑灵!”方承心中一惊,定下神来再寻那声音时,却只听到白灵的冷嘲热讽。他心道:“莫非剑灵一直在暗中观察我,此刻见我受窘,便出言提醒?”他回想方才剑灵的声音,竟比种剑传承时还要虚弱上几分,心中有些感动,也禁不住有些担心

他见剑灵仍不回应自己,便自我安慰道:“必定是我现在修为太弱,又没有找到剑灵所说的七星剑,因此没办法真正继承龙泉剑。看来我需加快进境,并且打听七星剑的去向,早日让剑灵从我脑海中脱身。”

他体会剑灵所说的“剑意”二字,便接着自言自语道:“是了,若是用剑意,不去管那招式的桎梏,当然可以演练出一套流畅的剑法。”

方承心中有了打算,便开始沉心静气,试图感悟脑海中剑招的剑意。剑意虽本是虚无缥缈之物,但方承度过写意境后,早已初窥此道门径;又有龙泉剑气息之法助他,可以轻松体会每一招剑法中剑气的去向。一时间脑海中的剑招便气意合一,一下子便把自己拉入了一个静谧的新天地。

方承此刻真正做到了专心致志,竟再也听不到外界的一丝动静,欣喜之余,对自己也更加有了信心。他想到突破凝气境时帮助过自己的白色小人,心念一动,脑海中立即便又有一个小人出现,只不过这小人却是全身泛着红光,也比之前的白色小人多了一丝妖异的气息。

“难道这小人是写意境的特殊法门,只要心意所致,便能顺延剑意,演练剑招?”方承试着不再体会那一百招剑法的剑意,果然那红色的小人竟真的消失了;方承再动一个念头,那红色的小人便又随着心意出现。

方承欣喜不已,自己发现了这写意境的珍奇法门,从此以后,对剑意的体悟自然便更加简单了。

方承催动脑海中的小人,那小人便开始一遍又一遍得演练那一百式剑法,只不过那剑法虽招招准确,剑意通天,却并不连贯,彼此之间也几乎没什么联系。小人在一瞬间将那一百式剑法各自都使过了三四遍,顺序竟都不相同。方承起先还是异常不解,但只消片刻,便嘴角一掀,喜道:“成了!”

他睁开双眼,脑海中的红色小人消失,外界的鸟语虫鸣便又都响在耳畔,他见面前三人都正关切得看着自己,苏乘风与苏诺更是满脸担心的神色,又见他们身后早已围满了百剑门的未入门弟子,心想:“必是白灵喊了这许久,把这些人也给引来了。”便冲他们一笑,问道:“我闭眼多久了?”

白灵抢着对苏诺说道:“你看,我就说他没事吧,他又没修过什么艰深功法,哪有那么容易便走火入魔的?咱们走吧,别理会这个呆子。”她言语中稍有些慌乱,一双眼睛也忍不住偷偷地看向方承。

赵雨等人瞪她一眼,便一个个急着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苏乘风赶忙说道:“你闭目冥想,已有一个时辰了,我们见你只是冥想,身上却有惊人的剑势,还以为你是真的走火入魔了,你若再不醒,我都要去找外门的护法来救你了。”

方承才知自己竟冥想了这么久,以致三人都担心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他见三人脸色都是惨白,显是担心自己出事,就连白灵也是如此。只不过苏家兄妹是真情流露,而白灵则还在假装不在意。

方承看向苏诺,却见苏诺故意躲避着自己的眼神,他心中又是一阵甜蜜酸涩,只觉得苏诺害羞的样子真是美得不可方物。他定了定神,便又转向白灵,道:“我若是将这一百招剑法演练出来,你该手什么惩罚呢?”

白灵愣了一下,立即便道:“你若真有那本事,我便拜你为师,行了吧?但这一百招剑法,先不说你能不能演练的流畅自如,就算你中间重复了几招,走错了几步,我们又如何记得住?”

方承心想此话有理,便让赵雨等人让开,自己则数着步子向前直走,一直到正好百步远的地方,便即停下,远远地道:“你们若信不过我,看我脚步便可。”言罢“扑通”一声跳进身边的水池,待到爬上来时,已是浑身湿透。

方承也不拖沓,竟直接拔剑出鞘,开始行走剑招,众人见他第一式便是横剑诀中的“童子抱琴”,之后身体随着剑招前行一步,又是一招纵剑决中的“白猿出洞”,接着又向前一步,使出一招百剑诀中的“坐步领衣”。此后皆是一步一招,剑招也在三大剑法中自由转换,待到众人回神喝彩,方承已走过十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几个湿脚印,又有几滴池水随剑招洒出。

方承行过五十步,身后的水迹竟无一步是相同的,并且他剑招流畅,剑势磅礴潇洒,竟有许多众人未曾见到的精巧变化。众人连胜喝彩,以致就算方承身上水已不怎么落下,脚下的水迹也开始难以辨认,也没人出言阻扰。

白灵看这方承的剑招如此潇洒流畅,心中正自惊诧,却见他以水迹为证,又一招一步,颇有几分豪迈气概,心中震撼之余,早已忘了打赌一事,待到方承行完了百步,收剑挺立在她面前,才“呀!”得一声叫了出来,转身便欲逃走。

“乖徒儿,你要去哪啊?”方承闪身到她面前,满脸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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