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说到,神学院的支援部队成功到达赫尔辛基的市郊地区,米勒他们的小队仅仅进行了一场遭遇战,团队之间便暴露出了无法磨合的问题,米勒更是脱离了队伍,相比之下,旭孟辰的小队行进得就顺利得多,第一战就帮助骑士团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但是同样暴露出了人类阵营在这次战争之中的巨大劣势……
话说米勒被队伍抛下之后,并没有寻求当地骑士团的帮助,而是独自坐在小女孩儿的坟前发呆。
“Master……”
原本凯尔一直待在戒指当中,矛盾发生的前因后果她都看在眼里,但是她并不想过多的插手米勒的内心世界,因为她很清楚,米勒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还有许多的挫折和困难要去面对,为此,米勒必须要学会正视眼前这个世界。
凯尔借助自己的力量从戒指当中现身,她并没有规劝米勒,而是在他身边坐下。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战场,会有这样的迷惘很正常……我第一次上战场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直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刺耳的喊杀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当我习惯这些的时候,身边的战友已经一个接着一个离我而去了;当我听不到金属撕裂血肉的声音便无法静下心来的时候,沉重的罪恶感已经彻底将我吞噬……
民众和那些在战争当中幸存的人称我为英雄,可实际上我没有做任何英雄该做的事情,只是一味地砍杀着眼前的敌人……”
凯尔将她眼中看到的的战争娓娓道来,虽然语言之中满是悲情,但是凯尔的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说……战争是错的?”
凯尔轻轻摇了摇头,将米勒身边的剑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和草屑,然后重新放到了米勒的手中。
“……战争没有对错,当你决定为了保护有些人而战斗的同时,也在剥夺着别人的性命,但是我依然选择了战斗到最后一刻,并不是为了保护什么,而是为了尽早的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杀戮,从战场上回还的士兵和家人团聚时的笑脸,那才是人类最美的创造。”
听了凯尔的话,米勒立马站起身,此刻他才意识到,当初拿起剑战斗的理由,宁愿自己化身为嗜血恶魔也要战斗的真正的理由。
凯尔见米勒脸上的表情释然了许多,于是站起身,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同时拔出了佩剑,剑身相抵。
“凯尔,你愿意和我一起化身为战场上的魔鬼,共同结束这场战斗吗?”
“凯尔以天堂骑士的名义对上帝起誓,将永远跟随主人的脚步!”
……
与此同时,米琪带领的另外三人也遇到了新的状况。
在通往下一处目标地点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大群力天使在巡逻,而不远处的一辆废弃公交车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和两个孩子蜷缩在一起,从远处看上去,老人的腿似乎是受伤了。
天使的巡逻队与废弃公交车的距离不过百米,米琪她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等待天使巡逻队发现老人和孩子,趁此机会通过,无伤过关的几率很大;第二,救助老人和孩子,然而势必与天使将有一战,处理不慎的话便是全军覆没。
当米琪面对着这个关乎着全队成员性命的抉择时,第一个映现在她脑子里的不是任何导师的教诲,也不是那些冰冷的作战指令,而是她的哥哥米勒的身影。
“果然我也是个笨蛋呐……”
自嘲一声之后,米琪严正地道:“夕阳原地待命,雷本和南离梦从左右两翼掩护我救人!”
米琪和南离梦是老搭档了,基本上见面就吵,即便是在战场上也不会消停,在进行任务分配的时候尤其如此。
这一次的决断明显掺杂着米琪的个人情感,但是南离梦一句话都没有反驳,米琪自然觉得十分奇怪。
“为什么不反驳我?我分明就犯了和那个‘白痴’一样的错误,明明就这么将他丢下,我自己却……”
“觉悟,没有充分觉悟的作战方案我不会认同,虽然你之前那样对darling我是有些反感,但你是对的,有这样觉悟的你所制定的作战方案没有刻意质疑的必要。”
一边的雷本也会心一笑,扛起长戟进入作战位置。
作战开始,南离梦和雷本分别在两个方向制造可疑的动静来吸引巡逻队的注意,米琪则趁机冲到来公交车边上,在简单为老人包扎了伤口之后,米琪又分批将老人和孩子送到了夕阳所在的安全地带,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然而,就在米琪准备将最后一个孩子送过去的时候,起步时的一个不小心,脚踝崴了一下,虽然米琪立刻躲回了公交车后面,但还是被天使们察觉到。
南离梦见天使们开始全部向米琪所在的方向靠拢,心知米琪那边可能是出了问题。
“雷本,能不能等天使接近的时候把他们一波儿灭掉?带着平民我们没办法打持久战。”
“可以是可以,但我需要时间,这个规模的巡逻队,至少也要三分钟。”
三分钟当然太长了,南离梦心知这样下去行不通,于是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魔力增幅药,但是刚刚从副作用当中恢复过来的她,根本无法想象这颗药下肚之后会发生什么。
米琪的脚踝没过多久就肿了起来,豆大的汗珠沿着白嫩的脸颊簌簌地流下来,孩子则吓得紧紧扎在米琪怀里根本不敢抬头。
经过一番权衡,米琪决定竭尽她的所有,保住眼前这个幼小的生命,于是将包里唯一一个装有特异金属的手榴弹交到孩子手里。
“孩子,拿着这个,一会儿我会出去,当你看到我被天使抓住的时候就赶快跑过去,如果有天使追过来就用这个砸他,明白吗?”
孩子用那双不停颤抖的小手接过手雷,抽噎着道:“姐……姐姐你……怎么办啊?”
米琪摸了摸孩子那柔顺的头发,笑而不语,紧接着检查了枪弹,确定了敌人的动向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啦,笨蛋老哥。”
说罢,米琪举枪就要往外冲,然而刚一露头儿,一只大手直接把米琪按了回去。
“对不起什么的,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罢,米勒拔剑猛冲,直接冲进了敌阵中央。
“雷本!你大招儿还有多长时间呐?!老子一个人可撑不了太久!”
“还有两分多一点儿!”
米勒扫了一眼面前多如牛毛的天使士兵,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你这冷却也太久了点儿吧?!”
“如果你早点儿开窍就不会是这种情况了。”
说着,南离梦也冲了进来。
米勒调侃道:“这回没嗑药儿吧?”
“如果你再晚一点儿的话我就别无他法了。”
砍了几下之后,米勒忽然觉得手上的巉渊剑开始发热,继而整个剑身被蓝色的圣光和火焰包裹,和之前对战西维尔时使用的光剑“苍炎”一模一样。
“欸?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还没觉醒呢啊?”
这时,米勒的包儿里响起了罪歌的声音。
“米勒大人,您手上的剑的材质已经变成了对圣灵力感应极强的金属,只要适当用圣灵力激发,就能使其变换光剑形态,这项技术和所使用的金属都是极其稀有的。”
听罪歌这么一描述,米勒马上想起了那个剑道场的男人。
“是那个怪大叔干的吗?不知不觉又欠了一个人情呐。”
“苍炎”的出现重新勾起了天使们对于曾经被大天使长米迦勒支配时的恐惧,战斗未止已先输了三分锐气,可这还不算完,稍时,一道圣光从空中闪过,紧接着凯尔从天而降,直接落在敌阵中央。
“Master,按照您的吩咐,周边的散兵已经被全部肃清!”
一见到凯尔,天使们更是被吓破了胆。
“是天堂骑士!是天堂骑士!”
米勒挥剑喊道:“把他们给我全部送回天国!”
话音刚落,雷本凌空一跃,将挟裹着巨幅雷电之力的雷电戟掷向敌阵。
“雷霆方天戟!”
敌人全部湮没在不断扩大的电磁冲击波之中,直到这股摧枯拉朽的力量将战场彻底撕裂。
……
结束了战斗之后,米勒笑着对米琪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米琪难以抑制心中的情感,直接扑到米勒怀里,放声痛哭。
南离梦则在一边道:“这次就原谅你对darling动手动脚。”
看着终于重新振作起来的米勒,凯尔心里也是说不出激动,虽然离开了熟悉的天国,离开了给她谆谆教诲的米迦勒,离开了昔日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战友,来到了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不知道何时何日才能放下手中的剑,但是凯尔一直相信着自己,相信着眼前这些新的同伴。
“人类是上帝最美妙的造物,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能够早日结束这场战争,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期待着亲眼见证那最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