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钦看着夏云洲挂断电话以后,就让他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他打开电脑,正打算随便浏览一下新闻,等待施画的稿件,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嗡嗡作响。
拿起手机一看,他露出一抹笑意来,上面显示着“穆远”两个字。
这是他的发小,也是穆思道老爷子的孙子,看来穆老为了见见史画这个人,真是下了大功夫。
华钦接起电话语气悠闲的问道:“你小子主动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求于我。老实坦白,是不是为了史画?”
没想到这一回他还真的猜错了。
对方莫名其妙的问道:“什么史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绘画一窍不通,为这个天天被我家老头子念叨,你就少和我提这些吧!”
华钦一愣,接着笑了。
“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罢,君子,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对方也笑了起来,说道:“别废话了,快点出来。我刚到绿水,今儿个找地方聚聚,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君子。”
华钦痛快的应道:“行,你在机场?用不用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现在直接去酒店,等会儿在绿水江汀见面。”
“没问题!”
绿水江汀是绿水市最顶级的一家私人会所,虽然是新贵族的产业,但是里面的格调很是不俗,久而久之,出身老贵族的华钦对那里倒也没有太多排斥,时常会和朋友在那里聚会。
毕竟,老贵族很少有人愿意放下身份亲自经营这种产业。
挂了电话,华钦看了看时间,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来小时,施画的稿件也还没发过来。
算了,周一再说吧。
反正她的画稿再精致,他也不打算出版,毕竟国画想要出版成画册,必须要有很高的知名度,对方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他站起身拿起车钥匙,向外面走去。
开着车一路到了绿树江汀,华钦下车以后将车钥匙扔给泊车的服务生,然后走进会所。
他出示了一下自己的白钻卡,这是绿树江汀的会员卡,白钻属于最高级别。
别以为白钻只是听着好听而已,这张卡上是真的镶嵌有钻石的,虽然是很小很细碎的钻石,却足以显示它的珍贵和与众不同。
华钦要了一间茶室,进去随便拿了本书翻看着,等待穆远。
其实按照他的喜好,是绝对不爱喝茶也不喜欢玩茶道那一套的,但谁让穆远这小子为了拍他家老爷子的马屁,在绘画上没有天赋,就只好在其他方面下功夫。
用他的话说,就是“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身上已经没有墨香了,怎么着也得有点儿茶香不是。”
穆远没让华钦等太久,很快就来了。
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个看上去比他稍微小几岁的男人。
比起长相走粗犷路线的穆远,这个男人显然就精致得多了,或者说有些太过精致了,简直让人挑不出瑕疵来,就如同玉石雕琢出来的完美作品一般。
这种男人如果气场不够,很容易让人觉得男生女相。
不过,这种情况显然没有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尽管对方的年龄看上去仅仅二十岁上下,但已经有了远超同龄人的气度。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弟,君子!”穆远一个大喘气,说出最后一个字:“乾。”
说完,又朝身后的君子乾说道:“子乾,这是我的好哥们,华爷爷家的华钦。”
君子乾看了一眼华钦,朝他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来。
华爷爷是他爷爷的老朋友了,他自然十分熟悉,不过对于他孙子辈的那些人,倒是没见过几个。
这个华钦,与他印象里的老贵族子弟不太一样,倒是有些像新贵族的做派。
君子乾脑子里忽然闪过“史画”这个名字,没记错的话,《吟绕清香》就是华钦经营的出版社含华书社出版的。
之后他特意去寻找了一番,确定那绝对是对方第一幅面世的作品。
如今市面上已经有人放出话来,要出高价买下那幅作品的原画稿,但是史画对此一直没有做出回应。
至于传闻中说那幅画的作者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君子乾并不十分相信。
不过这一次来绿水市,他并非因为史画而来。
因此就算见到了华钦,他也没有贸然提出想要见史画的要求。
绿水江汀作为绿水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自然不会只有茶室咖啡厅这些场所,外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比如高尔夫球场,比如射击场,比如马场。
华钦坏笑着看了一眼君子乾,提出三个人去射击场比试一下,最后输了的人晚上买单。
之前他和穆远那厮比试就没有赢过的时候,终于来了个可以让他欺负一下的新人了,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他的提议,穆远脸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华钦,然后一口答应下来。
君子乾客随主便,于是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射击场。
两个小时以后,华钦脸色发青的从射击场走出来,为毛君子乾这小子的枪法比穆远那厮还要厉害?!他的心里在不断咆哮。
他后面跟着走出来的是嘿嘿笑个不停的穆远,最后是一脸平静的君子乾。
仿佛是因此和君子乾杠上了,之后三个人去了酒店,华钦又拉着君子乾拼起酒来,结果喝到最后自己的舌头都大了,君子乾还是那一脸面瘫相,仿佛一点儿没受到影响。
就在华钦抓狂之际,手机响了。
他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大着舌头“喂”了一声。
夏云洲处在兴奋之中,愣是没听出来华钦的声音不对劲,迫不及待地blablabla把施画的画稿夸得天花乱坠,接着还意犹未尽的夸起施画来,在他口中简直成了旷世奇才。
华钦迷迷糊糊听着对方巴拉个没完,半天才反应迟钝的重复了一句:“施画?”
君子乾就坐在他不远的地方,神色清醒,耳朵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虽然不是为史画而来,但是有机会可以见见那位画家,他还是很乐意的。
华钦其实并没有完全喝醉,但是脑子有些晕是肯定的,直到夏云洲说了很久,他才想起来下午的事儿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脱口而出:“行!我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觉得没问题,这本书我给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