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这翻板下面,果然是成排的矛刺。经过岁月的洗礼,这些矛刺可能没有之前那么锐利了,但如果有人掉下去,必定会当场毙命。
更让我感到后怕的是,在这成排的矛刺之间,我看到了一具白骨。
这白骨不知在这里沉睡多久了。它的后背冲上,整个骨架比较平整地趴在地面上。我能想象到他生前误踩了这翻板陷阱,掉下去之后被成排的锋利矛刺刺穿五脏六腑,当场毙命的场景。看他的姿势,死时应该没怎么挣扎,看来是根本没挣扎的机会。
这让我深深地感到后怕。如果刚才不是左花把我拽了回来,那以后这里就会多了一具胖胖的白骨。
左花说:“看什么看,你也想像他一样吗?你给我记住了,下回再这样我可不拽你了,免得把我也拖下去。”
左花这么说,弄得我也有点生气,我说:“还不是你偏要下来,连累得我差点掉下了摔死。我都说那两个家伙肯定没事,我们下来就是去白白送命的。”
左花说:“我又没让你下来。你可以滚回去了。”
这地洞可不是吵架的地方,我后悔刚才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算了,这事主要还是怨我自己不小心。现在这里只有我和左花两个人,我们必须团结起来。
我说:“好了好了,这事确实怪我,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过去吧。”
左花没再说什么,把手电筒照向前方,观察起来。
顺着手电筒的光线往前看,我目测从翻板的一端到另一端的距离大概有四米多。以我跳远的水平,我相信我是绝对跳不过去的。这距离对于一个女生来说,也有点强人所难了。
左花往前看了看,之后摇摇头,说:“不行,跳不过去。”
果然左花也对我的跳远水平没有信心。一时间,我们俩在翻板前面僵持了下来,没了主意。
怎么样才能跨过一个四米多长的陷阱呢?我们俩陷入了沉默中。
我先想到的是,用两只手撑着墙壁爬过去。可我伸平双臂,只能勉强同时摸到两边的墙壁,不可能撑得住。而就算撑得住,以我的身材,能不能过去也很难说。
我回想起了书上介绍的翻板陷阱的结构。具体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概就是,这板子的中间有一个轴,板子可以绕轴转动。这东西的结构类似跷跷板。
这时,我突发奇想。
我说:“这样。一个人在一边踩住翻板的一端,另一个人只要能跳到轴那边的翻板上去,两边受力就平衡了。一人过去之后,踩住另一边的翻板,之前的人在走到轴的之前跳过去,这样就可以过去了。”
左花听完,摇了摇头,说:“理论上可以,但实施起来太危险了。”
左花说的没错,其实我说完我自己都觉得不妥,万一之中有个闪失,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我暗骂自己,上了这么多年学,除了理论什么都没学会。遇到实际问题,就是想不到合适的处理方法。
左花不再理我,自己踩着翻板的一端,思考着什么。我也继续沉思着,看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这时,左花说:“球球你看,翻板的边缘和墙壁之间,有一条小路。”
顺着左花手电筒的光线看去,我才发现,这翻板和墙壁之间并不是接触的,翻板的边缘和墙壁之间有十多厘米的距离。当时我被这陷阱吓傻了,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左花又说:“我们可以走这条路过去。你用手电筒照亮,我先走过去。”
左花的想法确实可行。这十几厘米的路用正常的方法肯定没法走过去,但如果是后背贴着墙壁,双脚外八字横着走过去,还是可以的。这方法要比我想的那个安全,但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这距离只比脚的宽度长一点点,一旦失去平衡,后果不堪设想。
我还在考虑这样做是否稳妥,左花说:“愣什么呢,快照啊。”
我犹豫着,缓缓地把手电筒照向前方。左花没有犹豫,背对着墙壁,横着走到了那仅有十多厘米宽的“路”上。此刻我有点佩服这丫头,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勇气。
左花看起来虽然信心十足,但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我猜她心里一定非常害怕。果然,她上去之后,步履维艰,一直在稳定重心,努力让自己的身体贴住墙壁。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有点不敢看下去了。
我用颤抖着的双手举着手电筒,心里默默祈祷左花能顺利走过去。
这短短的四米多的距离此刻却显得十分的遥远,我感觉左花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一样。这时,左花突然失去了平衡,身体向中间栽去。我心里咯噔一下,嘴张的大大的,却说不出话。
我不敢看左花跌落下去的场面,可是,左花并没有掉下去,而是转身冲我一笑,摆出了个胜利的手势。这时,我才发现,左花已经越过了那四米多的翻板,走到了翻板的另一边。原来她已经走过去了,我心想。我紧张的心情终于暂时放松了。
左花说:“球球,该你了。”说着从兜里掏出手电筒,照向那条十多厘米的小路。
没错,这回该我了。我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立马又紧张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以我的身材,走这么窄的路有很大的难度。我不仅身体胖,脚也跟着胖,这宽度对我来说可能一点富余都没有。
想来想去都没用,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正要把一只脚迈上那条小路,左花说:“球球,不行你就别过来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往前走了。”
我心里虽然害怕,但必须得争口气。我说:“这对胖哥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几步就过去了。”
我说的简单,可当我踏上去之后,我发现这路远比我想象的要难走。
首先,单从技术上来说,双脚不是要成“外八字”,而是近乎“外一字”了。我必须保证双脚的大部分都踩在这十几厘米的“路”上面,以保持身体的稳定。另外,我的后背要贴住墙壁,以维持身体的稳定,却也不能把过多的重量压在墙壁上,这样很容易滑下去。而且,这距离虽然只有四米多,但我的每一步都迈的非常小,因为前进的同时一定要维持身体的稳定。
而这并不单单是技术的问题,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心理素质。说实话,我心里其实挺害怕的,我的双腿一直在轻轻地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看到我这个样子,左花说:“你小心点啊,看准了再走,别着急呀。”
她说话只能让我更心急,我也顾不上搭理她,只好接着往前挪。汗水早已浸湿了我的全身,还有的附着在我的睫毛上,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深了。
我不知道我已经走了多久,心里感觉有几个小时那么漫长。这时,我感觉左花向我走了过来,我还想着她要干什么,结果她猛地一下把我拽了过去,我直接瘫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说:“我的天,我可算着陆了。”
左花说:“看你那笨样,真替你着急,还得是本姑娘拽你一把。好了好了,站起来往前走吧。”
刚刚紧张到差点虚脱,现在想想其实没什么事,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我说:“这点困难根本不算什么,让胖哥带领你走向成功的彼岸吧。”
左花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都差点死了还有脸吹牛,等下回你出事可别想让我帮你。”
我心说刚才我是不太小心,不过保持乐观的态度才是我的风格。我说:“我知道这次要小心了,我这次一定慢点走。”
就这样,我们拐过这个拐角,开始了新一段的旅程。不要觉得“旅程”这个词不妥,这是死亡之旅。
这地洞刚开始就有一个如此险恶的陷阱,后面的路,一定更加难走。我和左花连大步都不敢迈,一边走着,一边来回盯着周围的情况,生怕突然触碰什么机关或是遇到什么怪物。
虽然我们走的提心吊胆,但这一条路却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这条路和前面的路差不多,四周都是土黄色的岩壁,路面凹凸不平。唯一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就是感觉有点压抑,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
走着走着,前面的路一点一点变宽了。我们俩警惕着这细小的变化,防范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由于过于警惕,我们俩的动作十分滑稽,但这个时候却根本笑不出来。
这时,左花碰了碰我,用手电筒照向前方,说:“球球,前面好像有三条路。”
顺着光线望去,前面确实出现了岔路口。我们没有因为新的发现而急着,还是保持着龟速的行进。
走近之后,我们看清了,前面果真出现了三条路。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我犹豫着,这三条路,哪条才是正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