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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全面沉沦(3)

当身体渐成累赘,当灵魂已被束缚,当活着已无乐趣,当死亡终成解脱,天知道我活的是有多累,过的是有多难。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而苦难的日子却分秒难挨,心早已因为没落而破碎,人也已因为消沉而憔悴,早已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我,其实内心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早点得到解脱。很累,我这样活着真的是很累,枯败的身体拘禁了我的一切,我就如一个被重重枷锁束缚着的人,不再有激情、不再有感动,生命的本色得不到释放,除了烦闷到爆的狂躁,就是平淡如水,一副生无可恋的绝望。其实有很多时候,我最大的敌人反而是我自己,每时每刻、无时无刻,我都在和自己的内心作着斗争,面对无处不在、无所不有的消极厌世、渴望解脱的情绪,我总是一遍遍的、不断的和自己的内心作着斗争,在生与死的抉择中苦苦的挣扎,我总是不停的寻找与编造着各种各样、花样繁多的理由,以作为支撑与欺骗自己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借口。是的,就连活着都已需要借口,早已被残破的躯体弄的生无所欲的我,内心最渴望的,就是能够早点得到解脱,因为灵魂都已经不在了,剩个躯壳又还有什么意义,我总是认为是身体束缚了我的一切,唯有打破身体的桎梏才能让灵魂得以释放,从而得到解脱。从实质上来说,我已不再我,曾经那个乐观开朗、聪慧伶俐的我,早已随风而逝,飘散在过往的云烟中,从生命的状态上来说,我还活着,但从生命的实质上讲,我却已然死亡,因为灵魂都已然不再,而我还会是我吗!所以我是有多么希望,能跟随他的脚步而去,而不是把我独留在,这满是凄苦而不见希望的人间,醉生梦死、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我常常都在想,人要是能为自己而活着那该多好啊!那就意味着,不再有牵挂、不再有羁绊,活的快乐的时候高高兴兴,活的痛苦的时候,就算是想解脱了也无牵无挂。而不会像我现在这样,就算是活的痛苦、渴望解脱了,也还要为这为那的理由,而苦苦支撑着,有些时候,我甚至都希望父母亲人能对我差一点,好让我在抉择的时候,能够没有那么多的难以割舍,能够没有那么多的不忍独去。只是啊!父母亲人呐!总是不给你放弃的理由,让你就连自暴自弃、抛弃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别人常说,我的责任感很强,无论是以前的老师还是同学都是这样认为的,确实,一个人活着怎么能没有责任呢!很多时候我们活着,其实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着,首先,你总得有父母吧!其次,你的亲人也不少吧!至于社会、朋友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所以,你不出生还好,但只要你一出生,其实你的肩上就已经肩负起了一种责任,一种人活着,就应该肩负的责任。我不自视是个多么高尚的人,但基本的责任我还是有的,父母生养我这么大,寸恩未报,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再临失子之痛,再说我也是个非常自负的人,不喜欢亏欠别人的那种感觉,常常挂在心里的就是:宁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所以我行事也往往只求问心无愧,而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明显对于这个事,我完全做不到无愧于心,所以隐忍也就成了必然,不管内心是有多么的渴望,也不论坚持是有多么的困难,为了心中的那份责任,为了那些不想看到惨剧发生的亲人,我必须而且必定要咬着牙坚持下去,不管前路多么艰辛,也不论未来何其黯淡。生容易,死容易,但要坚守生死之间的那份责任,却是何其的困难、何其的不易,我为此付出的,是整夜整夜的辗转反侧,是没日没夜的烦躁欲狂,也是每时每刻的心凄若凉。

日薄西山,毕竟已晚,年少迟暮,怎不凄凉。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我心中的凄楚,大概当忧伤成了常态,生命就已失去色彩,表情渐渐的也已麻木,唯有心中尚留凄凉。心凄若凉,那是种无法言说的苦楚,就如哑巴吃了黄连,心苦却也难言,我时刻忍受着那种心衰如潮的凄楚,情不自禁的就伤心欲绝,那种万念俱灰、黯然销魂的感觉,折磨的我生不如死、心若死灰,整天心烦意乱、闷闷不乐,垂头丧气、愁眉苦脸也就理所当然。我的世界不再有欢笑,快乐于我而言已成奢侈,真正意义上的我早已飘逝,心碎也已于无声处,活着的,就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执念,即责任和不想愧疚于人的自负,而苦苦支撑着的躯壳。我可以因为烦闷,而对父母的关心不闻不问;我也可以因为忧愁,而整天在家里板着个脸不言一语;但我怎么可以,因为一己之私,而置他们于不顾,让他们早早的就承受,这人间的至苦。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要是真的能只为自己而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烦躁、郁闷,凄苦、悲凉,自然滋生的,就是各种无尽的忧愁,我很忧郁,以至于郁结于心,时刻无法得到舒展,而这也更增了我的沉闷,以至于在孤僻的路上,不得不越走越远、越陷越深。我总是离群索居、不愿多言,仿佛这世界与我已有隔阂,我再也难以融入这其中,早已厌烦了这种沉闷生活的我,处处都与现实显得格格不入,我就如被囚禁在监狱里的囚徒,对于自由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而教室就是我的囚房,我被囚禁在这其中,深感到无处不在的压抑,所以很多时候,躁动的心灵都让我越觉得枯败的身体无处安放,从而更增了我渴望自由的心态。我渴望去飞翔;我渴望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个人去隐居;我更渴望去那遥远的远方,独自一个人去流浪,凡是能让我释放内心躁动的方式,我都想要去尝试。有很多时候,我看到大街上流浪的人,蓬头污垢的,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今天的他们,或许就是明天的我,因为有些时候,疯狂的念头,早已经无法抑制了,它就如春天里的野草般,杂乱、野蛮而肆意的滋生着。

疯狂,我欲疯狂,如疯如狂,我越来越难以抑制心中的躁动,总想要去流浪、要去远方,我已经失去了正常人应有的宁静,在疯魔的路上越走越偏,甚至往往有些出格的举动和言论,也只是更增了我的孤僻与怪异。比如说,我往往会说一些比较奇怪的话,像什么“死亡就是一种解脱”、“人生不过是场梦”之类惊世骇俗的言语,也偶尔会被我挂在嘴边,而我做的最过分也是最让语文老师气愤的一件事,就是在他考试的试卷里,写满了“我欲疯狂”之类的字,由此可知我那时的狂躁,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被语文老师当作全班的面,狠狠的一顿批,也就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事了。

有一种恨,叫做恨铁不成钢,其实语文老师一直都是很看重我的,往往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只是不曾想到,我竟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所以失望也就不可避免,狠批又未尝不是另一种关爱。只是对于我来说,花已枯败、水已断流,人间已无出路、生命再无色彩,悲亦好、喜亦好,悲喜宠辱也亦好,一切都已与我无关、一切都不再有所谓。无所谓,这世界于我已漠然,我以枯寂的心行走在这人间,这人间报我以惨然,我已习惯了忧伤、习惯了忧愁,悲喜于我已无所谓,宠辱再难以惊动我的心,心若已破碎,悲喜宠辱,一切又还有什么所谓。无所谓,一切都已无所谓了!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就是当有一天,在我陷入完全的疯狂之前,能有机会自我的了结,以少受这人间的凄苦,不受这流落街头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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