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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全面沉沦(2)

求医的路是一条游走在希望与失望之间的道,往往我在希望的这一头,却每每总是走到失望的那一端,走着走着,看到日渐消沉、见差不见好的自己,失望就会逐渐的变成绝望,渐渐的,也就不再有希望了。我们往往强调医者的仁心,但事实上却不尽其然,首先,医生也只是个职位,在其位谋其职罢了,不应该过于的神圣化;其次,正所谓庸医误人、良医难求,而这世上能够自认为良医者,百不存一吧;最后,庸医毕竟尚有医德,只是学艺不精,而劣医却完全是把行医当成是牟利的手段,而不管病人的死活。可以说,求医多时,什么样的医生我也遇到过,有胸中无料,随意开方的;有言之凿凿,而效果了了的;有名虽行医,实则卖药的,可谓形形色色,应有尽有,所以见的多了,也就无感了;失望过了,也就不再抱有期望了。

沉沦,它是个渐进的过程,一个人必先失望,而且是反复的失望,然后才会衍变成绝望;一个人必先消极,而且是一直的消极,然后才会发展成悲观。其实在本质上来讲,我本不是一个悲观而是个乐观的人,而且是无比乐观的那种,要不然初中的班主任也不会昵称我为“笑弥陀”,只是病来如山倒,风起浮云现,当我的一切都被无情的压制,活力不再,朝气难存,不由自主的,就会莫名滋生出无数悲观的念头,不知不觉间,我就变成了一个杞人忧天、自哀自弃的人。也许是病情的影响足够深远,身体的变化决定了一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的欲淡如水、毫无兴致,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做什么事都觉得没劲,所以在初三后期的时候,我才会有消极厌世的心理,甚至在毕业考前,都还想让我妈帮我休假回老家静养一下,由此可知我那时的烦躁就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阶段。而现在病情见差不见好,烦躁及厌世的心理就越加的重了,常常夜深人静、难以入眠,都会觉得了无生趣、生无可恋,不知道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特别是当那一针打下去彻底压制了我的思维,我就知道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而我也已经不再是我,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积极乐观、聪明伶俐、神采奕奕的我再也不可能回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消极沉闷、孤僻怪异、神情呆滞、宛如木人的我。

活着是为了什么,这个曾经困扰我无数次的问题,或许真的只有当一个人面临绝境,深感前途渺茫,而活着已无乐趣的时候,才会不厌其烦,一遍遍的去思索吧!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我想的实在是太多,还是聪明实在是过了头,不知不觉的,这个问题竟然就被我想通了,并写成了如下的这篇文章。

生死赋

凡天下之物,无至善至美,不论至恶至丑,盖二性犹存,然则人生在世、死生无常,亦当如此!

生,则得身,得身,则何如。曰:必以天下之食,以饱其口;必以天下之衣,以饰其形;必以天下之物,以足其欲,如此,则不枉生。然则天下之大、人众其繁,是以人多欲以天下之食,以饱其口;欲以天下之衣,以饰其形;欲以天下之物,以足其欲。如此,则必有不得其食、不得其衣、不得其物存者;如此,则必有食之不尽、衣之不穷、用之不竭者。是以,不得其食者欲得其食,不得其衣者欲得其衣,不得其物者欲得其物;是以,食之不尽者欲存其食,衣之不穷欲存其衣,用之不竭者欲存其物。如此,则必有不得者乞不尽者之食,不得者窃不穷者之衣,不得者抢不竭者之物。如此,则尽演世俗之争尔。

死,则失身,失身,则何如。曰:必以身之所食,悉还大地;必以身之所衣,尽留人间;必以身之所用,遗传后世,如此,则可释。当此之时,既脱身之所累、欲之所缠,则人性使然,是以魄之存亡,殊非紧要,人死已如灯灭,自然万事皆已成空。

由此观之,人生在世,死生无常,非独有害,利弊兼存也。然世人茫不知其所,徒自伤尔!盖人性之欲使然也。人性之欲使然,故闹市之中,贪生者有之,厌死者有之,厌生寻死者亦有之,此故欲盛则生、欲灭则亡之理也。人生而为欲,此天下之至理,众生莫违也。是故欲盛则惧死,欲灭则厌生,此固死生之理、存亡之道矣!

悲夫今世,物欲横流、众生迷惘,是使人性颓废、世态炎凉,是使明者厌生,愚者厌死,而贪生怕死者,不计其数。呜呼!天下之大,人众其繁,生死而从容者,其几人欤!

顾名思义,《生死赋》就是讨论生与死的一篇文章,揭露了人生而为欲的真实本质,而或许也正因为是想通了这一关节吧,让原本就已生趣寥寥、悲观厌世的我,就更加是了无生趣、毫无兴致了,所以每日昏昏沉沉、消沉度日,郁郁寡欢、沉默寡言,颓废如斯也就自然是可想而知了。但话虽如此,词却终是难以达意,实际情况也要远比这个糟糕多了,甚至说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也丝毫都不夸张。我时常动不动的就晕倒,每每久坐或深蹲之后站起,人就瞬间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就笔直的后仰或前趴般的倒下,快的让你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晕倒在地上了,有一次在老家可着实把我奶奶给吓坏了,因为我后仰摔倒后,头直接就摔在了椅子上,撞的不轻,所幸也无大碍,没过多久人就已经清醒了,但相对而言,这些都还只是小事,真正让我担忧甚至绝望的,是那无处不在的烦躁。

是的,烦躁,我很烦躁,总是莫名无端的就感到心里烦闷、脾气暴躁,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这样的状态了,甚至在初三的时候,就因为脾气暴经常动手打人而被班主任撤销了班长的职务,而每每烦躁到无法入眠,就更是常有的事了。想想每时每刻,在该睡觉的时候,睁眼闭眼,却尽是无尽的黑暗,及混乱不堪,却难以停止的思绪,说不恐慌其实都是假的。

恐慌,我时常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惶恐,不为一病彷徨、生死两难的忧患;不为思绪受阻、才情两空的忧愁;亦不为前路黯淡、希望渺茫的忧虑,就只为烦躁不安、几近疯狂而惶恐。是的,我时常都在惶恐,害怕再这样下去,有一天就真的把自己给整疯了,当然,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胡说八道,而是早已有这样的征兆了。我时常都被情绪所左右,或低落、或消沉、或沉闷、或焦躁,我往往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总是被自己的情绪所控制,低落的时候,伤心欲绝;消沉的时候,痛不欲生;沉闷的时候,一声不吭;焦躁的时候,烦躁欲狂。我总是疲于应付日渐多变的性情,及幻变无常的情绪,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情绪竟然能变的如此之快,就如翻书一般,说变就变,毫无定型,而且就如老天变脸一样,并不是你所能决定的,而是由身体决定着一切。

就这样,糟糕透顶的身体把控了我的所有,而作为主人的我却毫无控制,我就如被禁锢在身体里的囚徒,灵魂已经被束缚的无法得到释放,我总是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化,莫名其妙的就低落、莫名其妙的就忧伤、莫名其妙的就烦闷,而消沉、暴躁、孤寂、癫狂就更是不用多说了。说出来大家可能会不信,我的身体究竟已经糟糕到什么程度了呢!这样说吧!一日三餐、口舌之欲本来都是人活着的根本,但却令我感到无比的厌拒,无它,只因为每次只要一吃错东西,哪怕只是一丁点上火的,人就瞬间感觉不好了,说不清道不明,就好像一团火憋在心里没哪出,沉闷烦躁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那种感觉,难受的简直是无法形容了。而不幸的是,一日三餐、饭菜饮食,却没有一个是清淡如水、毫不上火的,所以就算是面对着每天再平常不过的一日三餐,我也是深怀恐慌与厌拒的,所以到后来,家里的饭菜基本就见不到什么火星了,就连蒸饭都不再用电饭煲,而是像以前农村家里一样,先煮然后用勺子捞起来再蒸,因为这样蒸的饭我吃着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而辣椒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基本上就在我家绝迹了,甚至就连炒菜都不能炒久,家里做菜基本上都是靠煮,而我去亲戚家吃饭,他们一般也会单独给我炒点没辣椒的菜,亲人们的关怀总是这样无微不至,而我却只能在沉沦的路上越陷越深,在无可奈何的同时也深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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