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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星光璀璨,耀眼闪烁。

这暗器的光芒不正如那闪闪星光一般吗?只可惜这耀眼的星光却是要人命的星光。

只是不管星光多么闪耀,终究比不过月亮的皎洁明亮,月光就如同道道的匹练,划破了了星光之间。

璀璨无限的光芒突然间一起消失,然后在风渐飞和那黑衣人之间出现了一个少年。

白衣如雪,长剑临风。

齐名!

齐名的剑正指着那个黑衣人,黑衣人在那黑幕下的神色显然也有些吃惊,自己如此可怕的暗器,竟被这个少年破了个干净,可是她并不打算就这么走了,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对峨眉刺,他的峨眉刺也像他的暗器一样可怕,一样的要命。一出手便直取齐名的双眸,招式快疾狠辣,这种杀人招式原本是很寻常的伎俩,可是在这人手中用出来却偏偏又快又狠,若是没有个数十人死在这一招之下,想必是练不出这样可怕的招式的。

只可惜她的对手是齐名,齐名即使受了伤,可是他的剑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好剑!

只是一招,黑衣人已经惨叫一声倒退而去,若不是这个人有丰富的杀人经验,这一剑便不是刺破她的肩,而是刺入她的咽喉。

她就像是瞧着怪物一般,看着齐名,看着那把剑。终于一咬牙跃出了小院,眨眼消失在黑夜之中。

齐名已不愿意再追。

耶律蓉儿抱着倒在地上的风渐飞嘤嘤哭泣,齐名一把夺过风渐飞,为他止血。同时飞掠出去,耶律蓉儿急忙跟上,可她哪有齐名的轻功。

等耶律蓉儿找到齐名的时候,齐名已经倒在了自己房间的地上,他的胸口也在淌血,原来他用剑挡开暗器的时候并没有真的全部接下,而是早已中了暗器,却一直强撑着。

风渐飞躺在床上,伤口已上了药,却还没来得及包扎,耶律蓉儿哪敢有半刻的停留,当即为风渐飞和齐名包扎伤口,明洛懿听到打斗声已经赶回来,瞧见情形急忙帮手治疗。

风渐飞醒来的时候,齐名和耶律蓉儿正在旁边,耶律蓉儿的双眼还是红的,风渐飞虚弱的笑道:“原来我还活着。”

齐名道:“若是你死了,倒也不算坏事。”

风渐飞哈哈笑了,笑着笑着便开始咳嗽,耶律蓉儿哭着骂道:“你难道真的想死了吗?”

风渐飞立刻不笑了,垂下头去轻声道:“我……躺了几天?”

“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齐名道。

风渐飞挠着头道:“怪不得这么饿。”

齐名顿时有些无奈,瞧了瞧耶律蓉儿,突然说道:“哦!正好我也饿了,我去让明小姐弄些粥来。”说着笑了笑,便自去了。

耶律蓉儿把眼睛瞥向旁边,为风渐飞盖紧被子,口中道:“我还是不要再见你了,若不是我,那黑衣人又怎么可能轻易接近你。”

风渐飞轻声道:“若你不再见我,那我与被那黑衣人杀死又有什么两样……”

耶律蓉儿泪水顿时夺眶而出,道“你……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忍不住……”

风渐飞道:“对不起……可是我做不到……”

耶律蓉儿擦拭眼泪道:“不要再说了,你先把伤养好。”

风渐飞点了点头,道:“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耶律蓉儿摇着头道:“我不能看你,我一看你……我就……”

风渐飞叹了口气,沉吟片刻说道:“那黑衣人可有再次出现过?”

耶律蓉儿摇摇头说:“那黑衣人中了齐公子一剑,想必也是受伤不轻的。一时半会也没法再来杀你。”

风渐飞奇道:“这些日子当真奇怪,到底我得罪了什么人,那么多人要置我于死地。”

“那是你平日里太过卑鄙无耻,才会有此报应!”只听声音便知道是明洛懿,只见她和齐名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白粥。

明洛懿一边进来一边口中嘀咕道:“你这人可真是命大,心口中了一剑,竟然没死,难道真的是祸害遗千年吗?”

风渐飞不由得苦笑,耶律蓉儿幽幽地对风渐飞说道:“你放心,你的秘密我只告诉了齐公子,再没有人知道了。”

齐名笑道:“若日后我与你决一死战时,你可要小心了。”

风渐飞笑道:“只怕我们已经在没有决一死战的机会了。”

齐名道:“我的剑可不会愿意错过杀你的机会。”

见他两人之前还亲如兄弟,这会儿又喊打喊杀,明洛懿不由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耶律蓉儿轻声道:“洛懿,你先别问,日后我会告诉你。”

明洛懿最是听耶律蓉儿的话,虽然心中好奇,却也不问了,只是狠狠瞪了风渐飞一眼以示不快。

风渐飞一边享受着耶律蓉儿的喂食,一边问齐名:“齐老弟,你可查出那黑衣人是什么身份?”

齐名道:“此人功力虽然不算深厚,但是招式诡异狠辣,暗器手段极为高明,该是一名受过训练的职业杀手,我已知会了悟剑山庄的人,但是始终没有查出任何线索,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哦,你的伤势我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只说你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明洛懿道:“前两天少元竹二庄主本来要来探视,被蓉儿姐借口打发了,不过他来问鬼如来的行踪的时候,姐姐说就在这两天,可是你没醒,谁也不知道谁是鬼如来。”

风渐飞苦笑道:“鬼老头根本就不会来。”

明洛懿大惊道:“你……你说什么?”

耶律蓉儿叹了口气,道:“他既然派人去请鬼前辈救治苏贝璐,而苏谈已经南下回十方聚贤庄,那么鬼前辈自然也是前往了十方聚贤庄,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姐姐,你早就知道了?”明洛懿惊道,“那……那谁来替少四庄主验尸啊?”

风渐飞笑道:“其实你姐姐早就知道少赤彤中的是什么毒了。”

明洛懿瞧向耶律蓉儿,只见耶律蓉儿微微点了点头,不由得为之气结,不悦道:“你们……你们两原来早就串通了。”

风渐飞笑道:“串通倒是没有,只不过是猜出来的。”

齐名笑道:“我为什么突然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

明洛懿听了这话,觉得特别的舒坦,当下赞道:“说得好!齐名,你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齐名哈哈大笑,将耶律蓉儿窘的俏脸通红。

明洛懿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连忙道:“不是,不是,该是风渐飞大坏蛋狼狈为奸,蓉儿可没有……唔……总之就是风渐飞不好……”她自知语病,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语无伦次,最后羞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拍打了一下耶律蓉儿,委屈地嘟嘴说道:“蓉儿,你太坏了,都不告诉我!”

耶律蓉儿道:“你呀喜怒形于色,我怕告诉了你,你的神情瞒不过少元竹和闻达,这两人都厉害的很。”

明洛懿撅着嘴指着风渐飞道:“可是他知道了!”

齐名笑道:“那只说明风兄聪明过人!”

明洛懿怒道:“哼,齐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变着法的说我笨吧!”

齐名摊摊手,嘿嘿一笑,只惹来明洛懿愤怒的眼神。

耶律蓉儿红着脸道:“我本是打算故意说瞧不出少赤彤中的毒,好逼他请出鬼前辈,到时候我再求鬼前辈救我爹爹,只可惜这坏人鬼得很,一早便知道我的心思。”

明洛懿瞧着耶律蓉儿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大叫不妙,急忙道:“姐姐,你不会对这坏人……”

耶律蓉儿大羞,连忙道:“你胡说什么?”

明洛懿狠狠地对风渐飞道:“哼,臭人,你别以为救了蓉儿一命,你就可以接近姐姐,这儿可还有我呢,再说了那个刺客本来就是来杀你的!哼!”

风渐飞不由得苦笑,只好转开话题,问齐名:“刀无心几人呢?”

齐名道:“自从那日夜里出现杀手,他们三人便轮流在院中带着悟剑山庄的人四处巡逻,说真的,他们三人是我见过的同辈中最值得相处的人物。”

风渐飞道:“是啊,少年成名本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大都成名的年轻人总是目空一切,狂妄自大,少有这么稳重进取的年轻人了。”

耶律蓉儿淡淡道:“你若知道他们三人的过去和经历,便不会这么说了。”

风渐飞立刻闭住了嘴,点点头,不再说这些,而是问起了那个当日在雪地里救下的那个男子,却听明洛懿说那人竟然直到现在还未醒,只是身子暖和了许多,心中虽然好奇,却也放下心来。

风渐飞道:“好,明日我们便告诉少元竹,鬼老头已经来过,并告诉了我们这个毒的来历。”说着又转向耶律蓉儿道:“蓉儿,你暗中查探的事情可有进展?”

耶律蓉儿轻声道:“你别叫我蓉儿。”

风渐飞笑道:“好的!蓉儿!”

“你……”耶律蓉儿那里是风渐飞这个无赖的对手,又羞又气,而明洛懿若不是齐名拉住,差点就要扑上去狠狠地揍风渐飞。

耶律蓉儿无奈,只好装作没听见,道:“已有进展,唉,我早知瞒不住你。”说话间竟有几分赌气的意思。

风渐飞嘿嘿一笑,一个女人会对你赌气,那就是说明她对你总是有点感觉的,女人对于自己厌恶的人那是连说话都没有半点兴趣的。

风渐飞笑了笑,对齐名道:“我现在唯一奇怪的是,少独行明明没有死,为什么却始终不露面。”

明洛懿道:“也许他受伤极重无法行动呢,或者已经伤重不治,甚至也可能他已被凶手抓住灭了口呢。”

耶律蓉儿道:“少独行气机未断,应该尚在人间,他不出现自有他的理由,倒是救他的那人,我却怎么也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齐名奇道:“居然还有你猜不透的人?”

耶律蓉儿笑道:“蓉儿又不是神仙,自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了。”

耶律蓉儿说着这话,却忍不住想到了在雪地中救下的那人,她心中奇怪,为什么一个路边的路人竟也能使自己的天赋奇能无法看透,这个人又该是什么来历呢?

齐名瞧了瞧风渐飞,又瞧了瞧耶律蓉儿,心中实在惋惜他两人的情愁幽断,爱恨纠葛,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风兄刚刚醒来,还是多休息吧,明小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哦……哎!不成,蓉儿姐你也和我一起出去。”明洛懿忽想到齐名没有说到耶律蓉儿,不由心中大急。

齐名笑道:“风兄现在连站起来都难,你还怕他对耶律姑娘做什么吗?耶律姑娘精通医术,有她在侧,若有什么反复当可救治。”

明洛懿虽然任性冲动,心眼却是很好,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心中也知道齐名这是存心为他们两人创造独处机会,只得瞪了他一眼,又狠狠警告了风渐飞几句,才随齐名一起出去。

耶律蓉儿幽幽叹了口气道:“这个齐名倒是有几分杨大哥的风范。”

风渐飞笑道:“他打架的时候更像大哥。”

“哦?”耶律蓉儿奇道,“打架的时候?”

风渐飞道:“大哥每次打斗都是如同拼命一般,故有‘拼命郎’之称,那齐名也是这般无二,那日与少元竹一战,他本是远远不及少元竹的功力深厚的,却是凭着战意生生压制了少元竹五十余回合,这份豪气,与大哥当年真是不遑多让。”

耶律蓉儿听他说到杨念姊,心中的那份哀伤又再涌上来,幽幽的责怪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出卖他……你……你本不是那种人……”

风渐飞说不出话来,黯然地垂下头去,耶律蓉儿瞧着他,目光中有着一些怜惜,一些责怪,良久,叹息道:“你莫要忘记了我是什么人,我只希望亲口从你嘴中说出来。”

耶律蓉儿缓缓的站起身,含着眼泪向门外走去,直至走到了门口风渐飞依然垂着头默不作声,耶律蓉儿知道他的心思,只得将门轻轻关上,却是在这一刻有些模糊的听到风渐飞说了一句“对不起……”

耶律蓉儿自然知道这句“对不起”是对谁说的,只是事已至此,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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