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病房,静云早已经醒了,冲我招招手,柳眉微扬,活泼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嗯,气色不错,过几天就可以离开了这个地方了。你爸妈今天也会到了。”
没想到她“哼”了一声,让我到她身边。我心中立马忐忑不安起来,感觉像犯了罪的人遇到了受害者一般:“干嘛?”
我做到她床前,她的手摸摸我的头,感觉像安抚宠物一般:“昨天辛苦你了,过几天请你吃饭。飞鸿。”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我,让我有一种得意的感觉。
这时吴阿姨也进了,端了一个脸盆,看到静云精神极了,笑道:“丫头,洗个脸,小陈出去去买早点,算上阿姨的一份。”
我连连点头称是:“差点忘了还没有吃早饭呢,要吃什么呢?”
“豆浆,小笼包。”静云笑道。
“一样。对面那家包子铺不太卫生,还是去隔壁的香味包子铺好。”
“好的。”
一直到下午,静云的父母过来,我才离开。他们对吴姨的感激之情不在话下,只是看我的眼神在带着感谢的同时也多了几分猜测的味道。我走出病房时,静云的父亲过来送我,尽管我一再推迟,但叔叔还是坚持着。途中一直问我的一些情况,送到我车站时,他拍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小伙子,静云在学校我们也照顾不了她,但我从她的眼睛里看的出来,她是喜欢你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只听得他继续说道:“不管你们是普通同学也好,还是其他也好,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什么事情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别嫌叔叔唠叨。你们将来有你们自己要过的生活,这个时代最大的好处就是做什么事情你们都有了自己较大的选择的自由,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等到了叔叔这个年龄之后,也许就会后悔当初那个年龄可以做什么而没有去做。人生只有一次,无论发生什么,叔叔都希望你们保持这份关心他人的情感。云云是个对待什么事情都一心一意的孩子,会珍惜身边爱护她的人,叔叔希望你能在我们这些父母不在身边时好好照顾她。”
我听得很感动,但更多是惊讶,这份惊讶源于对他的开明吧。静云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我是很喜欢静云的。对于未来,其实又有谁能做保证呢,但是既然是作为父母的心情,我只能点点头来回应他的信任。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不堪的交通,而我沉浸在自己的遐想和感慨中而不能自拔,也就忘记了这一切。
寝室生活的摆钟依旧左右不停地摇动着,那些不管是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的课程照样还得去上。幸亏我天生乐观,即使生活再枯燥再无聊也会想办法让自己找出笑话或者让自己本人变成笑话让自己高兴。又或是从现实中寻找一些幻想中的场景来满足自己昔日的梦想。秋天最是适合这种想法的季节。
就算只有你一个人,躺在草坪上的感觉是很多人都想有过的滋味儿。这一天我实现了自己昔日的渴望:抬头望望广翰的天空,想象着那云飘的起点和终点,然后紧闭双眼,听听放飞风筝人们的笑声,还有老人们呢喃的絮叨。如果你将这一切都放入心头,有一个叫安宁的天使会在在你的心底留下幸福的一吻。
也许正因为人们有这种共性,才会衍生命运的安排。他,就这样随意地坐在我的附近躺下,笑道:“哥们,这天空还真不赖。”
这样的招呼让我感觉像是西方人们不管认识与否,总以天气为话题的滋味儿,干巴巴的一点趣味性都没有。不过既然敞开了话题,总有人需要回答,我的价值在此时也就在这里:“是啊,是不错。”
“你也喜欢这样躺着享受大自然吗?”话音刚落,他已经躺下了。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样貌:宽阔的额头,十分潇洒的发型,个头同我大抵相仿,而最吸引人的是那眼神,隐隐投入出一种对生活的自信。
“看来你也喜欢吧。天地生万物,躺在这草坪上,不管是天空还是泥土的气味,或者是人们的笑声,都非常的让人享受。如果没人的话,又有别样的安静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你说呢?”我坐起身,笑道
“同感,我叫梅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向我伸出了手。
在略微惊讶之余,我还是友好地同他握了手,尽管觉得老套,但是不得不为:“梅景,梅花的梅,景色的景,对吧。早听过你的大名了,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陈飞鸿。”
他听力,不禁笑了:“我听说过机制有一个跟你同名的,是你吗?”
“我们学院只有我一个,应该没错。”
“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你,我原先就听过你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暗忖他想干什么。
“没想到应该属于情敌的我们在这里相见了,而我又觉得和你很投缘,这种感觉真奇怪。你不要介意,我一向有话就直说的。再过几年,进了社会,这种机会可能都没有了。呵。”
有相同爱好的人易于形成共同的语言,我相信这一点:“只能说前明大学好小。”
“你觉得静云人怎么样?”不觉间,他已经躺了下来,操着一口深沉的语气问道。
“挺不错的,大多数的时候很安静,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不过有时也很调皮。”我随意地拔了几根草,扔向天空。
”其实她原本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简直是个疯丫头。大概是8年前的事了,她还在读初中。她姥姥为了她,在送雨衣的时候突发病而去世。这件事一直让她无法原谅自己,从此性格也变了,做什么事情都只为他人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