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野小子,你真好运啊。这两颗果子我都盯了好几年了,每次连闻一下都得偷偷摸摸的,你倒好,刚来就跟我分去了一半。”易空城心里失衡的大叫,“喂,老头,这不公平。”
“不公平么?”易老意味深长的盯着易空城手里的果子。
易空城一个哆嗦,大感不妙,忙改口道:“唉,算了,肥水没流外人田,野小子也算自家人,呵呵呵。”
太阳快要落山了,秦虎怕城中的族人担心,便向易老告辞。易空城和秦尔士两人嘻嘻哈哈的乱聊一通,最后秦尔士随着秦虎离开院落前去与其他族人汇合去了。
……
上丘城最繁华的地带,长风街。
一个身穿一身素服的十一二岁的少女,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耳鼠,正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左看看右摸摸,对什么都感兴趣。
华灯初上,整条街被各种花灯照的亮如白昼,人来人往,人数丝毫不比白天少。
“前面就是族里的坊市了,小白,我们也过去看看吧。顺便让人给爹爹送个信,免得他着急。”少女对着怀中的耳鼠说着。说话的正是出逃的荆蝉儿。
荆家在这个地段占有整条街的两成的坊市,主要出售各种灵兽的兽骨、兽皮、兽肉以及一些草药,是上丘城最大的灵兽类的药材销售处。
荆蝉儿边走边逛的来到了家族的坊市前,荆家护卫眼尖,有认识荆蝉儿的护卫头领,快步向前几步走到荆蝉儿面前,躬身道:“小姐,你来了,你……是一个人吗?”
显然他也知道家族内严禁族中小辈外出,像荆蝉儿这样一个人出来闲逛的真没有几个。
“嗯,我一个人有什么问题吗?”荆蝉儿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偷跑出来了。
“当然没问题,我这就让两个人跟着小姐,小姐有什么吩咐,我们好去照办。”那护卫头领道。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转转。还有,不准派人回去送信,我自然会让人给府上报信的。不然我让你们三天都找不到我。”荆蝉儿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威胁道。
那护卫首领哭笑不得的答应着,他当然听说过府内的大小姐最为古灵精怪,颇不好惹。只是等荆蝉儿走后,他招手唤来两个得力的人手,嘱咐他们远远跟着荆蝉儿,以防万一。
拜托了护卫首领,荆蝉儿走走停停的来到了自家坊市中一间略偏僻的一间出售兽骨的坊市。坊市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大小长短不一的各种兽骨。兽骨对增强修炼者的体质又很好的功效,尤其是刚开始修炼的人。其中一些等级较高的灵兽的兽骨,更是各个势力争抢的目标。
荆蝉儿抚摸着一块雪白的骨棒,这骨棒比自己的腿都要粗两圈,不禁惊叹,“这是什么骨头啊,好大个啊。”
听到有人说话,坐在店里的一名十一二岁的小伙计刚准备介绍,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宛若天仙一般美丽的少女站在兽骨摊前,少女怀中还抱着一只不掺杂一丝杂色的雪白的耳鼠,正用一双笑起来如月牙般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一向口齿伶俐的他不禁有些气短,口才也不好用了,“这,这是,雪狼象的肋骨。”
小伙计只觉得脸上发烧,只说了一句话就不敢再看荆蝉儿了。
荆蝉儿也看出了小伙计的窘迫,不禁好奇,“喂,你是新来的吗?”
“啊?我,我刚来一年零两个月……零九天。”小伙计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最后几个字只有自己能听到了。他不认识荆蝉儿,只觉得这样一个神仙般的女孩,自己平时是绝难接触到的,肯定是出自名门之家。如今就站在自己对面,让他怎么能不手足无措。
偏偏荆蝉儿玩心大起,也不好奇白骨棒了,好奇的围着小伙计转了一圈,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比女孩子还腼腆的少年。
荆蝉儿把耳鼠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倒背着双手,惬意的一步一顿的上下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坊市。荆蝉儿和族中其他少年少女虽然一样很少能外出,但凭着荆蝉儿的爱玩的心性和聪慧,对外面的一些事情和族中的事务还是颇为了解的。
就比如这家兽骨坊,面积不大,人手不多,并非族内特别重要的坊市。那就很有可能交给非族内人员来打理经营。这些非族内的人员,一般是荆家下属的势力和一些上丘城中一些可靠的原住平民。
看这小伙计的穿着、言行,八成是平民子弟。荆蝉儿还是第一次见到为家族打理坊市的平民。
“喂,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
“啊?哦,我爹他们在后面清点兽骨。”
“嗯,好,挺清净的,今天晚上我就呆在这里了。”
“啊?”
“啊什么啊,嗯,你去叫你爹来,我有事交代。”
小伙计红着脸进内厅通知父亲,他虽然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可他还是不敢开口问。
不一会工夫,后堂走出一个身穿青衫的中年人,中年人一看就是厚道老实之人,脸上挂着惯有的谦卑的笑。中年人走进来看到店内站着一名漂亮的少女,微微一愣,他听儿子说客人有事交代,他本以为是来买兽骨的顾客,要求把兽骨送过去之类的事。没想到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比自己小儿子大。
迟愣了片刻,中年人随即反应过来,这女娃娃自己虽然不认识,但看穿着举止、容貌仪态,绝非寻常人家的子弟。
“这位小客官,不知有什么吩咐?”刘大赔笑问道。
“叔叔你怎么称呼啊?”荆蝉儿客气的反问道。
“不敢不敢,小可刘大。”刘大指着身边的腼腆少年道:“这是犬子刘松。“
“刘叔叔,你就叫我蝉儿吧。我想在这里暂住一晚,明早就走,你意下如何?”荆蝉儿道。
“这……不知小客官是哪家的小姐?小可好向护卫大人有个交代。”刘大打理的这间兽骨店,纵然楼上有空房,他也不敢随便做主。
荆蝉儿往门外方向看了两眼,压低了声音,“刘叔叔,我是府内的,我是偷跑出来的,可不能告诉那些护卫。”
刘大一惊,他当然理解府内是指荆家大院,头上的汗立刻挂了下来,不管这位小姑奶奶是哪位长老的孙女,出了事,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大两边都不敢得罪,“原来是府里的小姐,您不告而出府,想必长老他们十分挂念,我想您还是早些回府为好。”
“我不要,”荆蝉儿来了性子,“我明天一早就回去,有我在,你不用怕那些护卫。”荆蝉儿也知道刘大怕出事。
“可是……”
“我不要可是,你怕那些护卫,怕府里的长老,就不怕我向长老们告你管理坊市不力?”见不好解决,荆蝉儿威胁道。
刘大身子一震,他出身贫寒,有幸被荆家看中代为打理兽骨坊,他一向是兢兢业业。如今来了个不讲理的小祖宗,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况且儿子资质不错,很有希望进荆家的兽医馆学习,他对小儿子抱有厚望,如今他不能犯一点错啊。
“蝉儿小姐,”刘大惶恐又恭敬的道:“您不要生气,我,我这就去准备上房。”说完这些,刘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嗯,我觉得刘松很不错,改天我可以向二长老推荐他进兽医馆,将来肯定能做个大掌柜。”荆蝉儿恩威并施的说道。
刘大一听,感恩不尽。一旁的刘松见父亲如此诚惶诚恐,早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自己对荆蝉儿的印象那是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荆蝉儿搞定了住处,抱起耳鼠,说了句我出去走走,就走出了兽骨坊。
……
丁家,议事大厅。
身穿灰蓝袍服的丁家家主丁丰,面色阴沉的坐在了大厅的正座上。左右两侧坐着丁家的几位长老,灰头土脸的丁兆山就坐在其中。
沉默良久,丁家大长老丁拯清了清嗓子,“丁兆山办事不力,族内相关事项暂交给老三接管。无论如何,明天务必给城主府一个交代,也是给严家一个交代,不然丁奇怕是保不住。”
丁拯话一出口,丁兆山脸皮就是一阵抽搐,这等于大长老把自己在家族内的权利给夺去了,虽说是暂由老三接管,可想要要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可自己又没能救回丁奇,又放走了那莽汉,不仅一事无成,还弄得族内同去的族人伤亡惨重。不禁心中暗恨秦虎、易空城等人可恶。
一直面色阴沉的丁丰开口了,“那逆子不知天高地厚,此次锦背猢狼伤人太多,城主府必定会借此向严家施压。怕只怕严家不管我丁家,那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明天一定要找到二长老所说的兽医小子和那一大一小城外之人,只要抓到人。”丁丰面色变得狰狞起来,“那这一切就都是由他们引起的,我不信几个下等人也能搞垮我丁家。”
长风街,此时街道的两旁红灯高挂,各个酒庄、茶馆之内人声鼎沸,纷纷议论城中今天发生的事。
“各位,今天城中散户贸易的地方,丁家的锦背猢狼失控,咬死咬伤很多人,连城主府都惊动了,你们都听说了吧?”
“嗯,有所耳闻,那丁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放锦背猢狼进坊市呢?”
“还不是丁家的大少爷丁奇,他娘的穷显摆,纵兽伤人。这次啊,连带丁家新请来的驯兽师都被城巡队给带走了。这下有热闹看了。”
“哼,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次的事连丁家二长老都出动了,不但没能带回丁奇和李方,连他自己差点都走不掉啊。”
“嘿,听你一说,此事不简单啊。丁家的二长老虽比不了三大家族的高手,但也是上丘城里的排的上的人物,不知道折在了谁的手上。”
“听说折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城外的汉子手上,真他娘的怪了,什么时候城外有这么硬的茬了。”
“城不城外的老子不清楚,你猜老子看到谁了,卖兽药的‘小医神’,貌似这事跟他有点关系。”
“‘小医神’?那个兽医小子?这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嘛。”
“嘿,你别说,我一个伙计亲眼看到锦背猢狼扑向‘小医神’,反正后来,人家是全身而退了。”
……
“这等小事,不足挂齿。”一人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内部消息,荆家正私下找寻什么人还是什么东西,看来上丘城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