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物高速掠过,秦如月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到现在她还是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非常平常的在洗澡,哼着歌,洗完后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带上暗器囊,荷包,玲珑锁缠在腰上,做完这些觉得有些口渴,刚迈出一步就软倒在地上。
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苏苏麻麻,只能仰面躺在地上。
然后她看见了一双色眯眯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着,盯着她,就像一个狡猾的狐狸盯着落进陷阱的兔子一样。
她试了几次,勉强张开嘴,刚要讲话就被点了哑穴。
她先是躺在车上,盖着草席,感觉一直在下山,到了半山腰的时候,把她抱出来就像是一个麻袋一样挂在肩头。
竟然又开始爬山,秦如月心里恨极了,把这个小短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这厮果然有些门道,把车抛在半山腰,却藏身在山顶,即使陆明和石言玉他们发现她不见了,追踪到了那辆车,恐怕会以为她被掳下了山,向山下追击,等到他们发现错了路,再追上山来。耽误了这么些时候恐怕也晚了。
眼前的景色飞速闪过,这淫贼的轻功果然是世上罕有,过不了多久就会到达他的目的地。
没有时间了,秦如月抛开所杂念,尝试去带动体内的真气。
此时此刻,不论是担忧,害怕或是愤恨,都无济于事。
她试了几次,终于凝聚了一点真气,很想试着动一下手臂,怕他发现便不敢动作太大,只好动了一下手指。
手指弯了两下,酥麻感淡了不少,秦如月松了一口气,还好,从小师傅严厉,内功根基打得好。再加上这一路狂奔,虽是被携带,但气血已然活泛了不少。
想起小时候师伯教的吐纳之法,讲究的是以体内真气运行至各个穴道排除浊气。
于是五感封闭,利用凝聚的真气开始实行吐纳之法。
如果不是身上携带了大量的迷药,那个淫贼就会闻到秦如月身上散出的花香味,一部分迷药已经排出体外。
那淫贼名叫高迁,从小体格瘦小,年过20身材仍然似十几岁的少年,此人虽相貌奇异但是骨骼惊奇,身轻如燕,尤其擅长轻功和易容术。
高迁其貌不扬却十分喜好女色,几年来到处作案,祸害了不少少女。因有着几分智计,脚下功夫好,从未失手。
这几年有些飘飘然了,听说京城美女如云,几个月前来到后就开始作案。
一路奔上了山顶,高迁找到了几日发现的山洞,将肩上的女子依着洞中的大石块放在地上。
这女子五官精致,皮肤嫩的要滴水,一双美目盯着他看,竟无一丝惧怕。
高迁心痒痒的,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脸蛋上抓了一把。
秦如月只觉得恶心,目光中闪现怒意。
“竟然还敢瞪着小爷,一会有你服软的时候,”高迁哈哈笑了几声“你这小娘们的确有些意思,还想抓我,小爷可不好抓。”
他觉得这女子胆子大,与寻常女子不同,想和她聊几句。于是俯身解开了她的哑穴,顺手又在脖子上抓了一把。
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一丝惧怕,只听到冷冷的声音。
“你冒充了寺里的小沙弥,在水中下了毒?”
怔忡了片刻,高迁回过神来:“没错,我早就跟着你来到寺中,看着你们布置了人手,我就易容混在和尚中,趁着你没防备把你弄了出来。”
秦如月眼眸稍暗:“我们都低估了你。”
说罢眼睛望着地面悠悠叹了口气,似是无计可施。
高迁嘻嘻笑着,上前解下她的腰带,突然脊背发凉,一阵劲风袭来。
扭身躲闪不及,当胸中了一掌,立时胸口剧痛,高迁又惊又怕,绕开那人,便要从洞口逃走。
两腿同时一痛,扑倒在了地上。
秦如月故意不动,趁着高迁解开玲珑锁和腰带时在暗器囊中取出了一只梭镖。
她功力未恢复,只求攻其不备,一击即中。
关键时刻,韩隐冲了进来。
高迁中了一掌,眼看要逃走。
韩隐顺手捡起玲珑锁,秦如月手腕用力,梭镖打在了左腿,玲珑锁缠住了右腿,双腿受制,高迁立即扑在在地。
韩隐仍拉着玲珑锁,紧锁双眉问道:“你没事吧。”
秦如月摇摇头:“迷香还未完全解开,但是无碍了。”
韩隐逼着高迁拿出解药,高迁哪敢不从,乖乖拿了出来。
吃过解药,秦如月问道:“你怎么会来?”
找到她的不是陆明和石言玉,陆明办案多年,经验丰富,石言玉也是个极聪明的人,韩隐竟然能快过他们二人。
“你不见了,寺里就乱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朋友一定会把寺里查清楚,寺里交给他们,我就到寺外看看,没成想就找到了你。”
韩隐说得轻松,整座山那么大,追到马车,跟到山洞,就算有极强的追踪能力,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在凉州交过手,韩隐的轻功不及她,更是不及高迁,除非是紧随着高迁,否则这么短的时间绝对赶不到。
他没有说实话,秦如月的心揪了一下,为这个结论难受起来。
她想在他眼中找到答案,他的眼睛黑亮深邃,深不见底,那里面一丝情绪也没有,刚才看见他的喜悦慢慢消散了,取代是失望。
她双眸的热切冷却了,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原来如此,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山洞中陷入了一阵静谧,高迁看着二人忽然笑了起来:“呵呵,小美人,你的情郎他在骗你,他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呢,你不要理他了,还是哥哥疼你吧。”
高迁的语气十分轻佻,一脸的淫笑,秦如月双眉一挑,心火已起。
走过去在他的身上连点了几下,高迁顿时觉得浑身剧痛,忍不住惨呼。
“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女侠,女侠饶命。”
秦如月冷笑了下,终究不是心肠狠毒之人,解了他的痛楚。瞧见他的眼睛就觉得恶心,改点了他的昏穴。
“我要走了。”
秦如月猛地转身,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家中有急事,我要离开京城。”
“什么时候?”
“现在,我本来下午就该走了。”
这么多年,除了幼妹他孑然一身,不管是出行还是归家,从不曾向任何人交代过。可是今日他收到八百里加急的消息时,他想要告诉她,他要走了。
谁知道却得到她被劫持的消息,他知道这一出手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一个商人怎么会有那样的耳目,但是他别无选择。
就像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样。因为他还不能确定她的心,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不敢赌,如果输了输掉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性命。就在不久前他连自己唯一亲人的命都要放下了,更何况是个相识不深的女子。
秦如月站在原地,她方才有些生气,期盼着能听到些温言软语,没想到是这样一句话。
他就要走了,立刻,马上。
他说,下午就要走了。现在还在,难道是为了她?
她有些难受:“既然有急事,你就走吧!”
韩隐走了出去,他必须走了。秦如月的那些同伴都不是普通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他如果留下,多少会卷入这场是非,他真的没有时间了。
秦如月看见他急匆匆的背影,眼眶有些酸,眨眼的功夫,她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韩隐像一支箭一样射了进来,近的不能再近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两个人对视着彼此,眼眶一热,泪水从她的眼中滚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一种陌生的情愫在二人之间升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无措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只十分温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韩隐紧紧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话:“你听着,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了,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山洞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第十章古怪
正午十分,火辣辣的太阳挂在正中。强烈的灯光照得荷叶格外的绿,秦如月身着一身淡黄色的衣裳,外罩白色轻纱,坐在凉亭边上,下巴抵在栏杆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满池的荷花。
案子结束了,采花贼抓到了,想起那天晚上还有些惊魂未定。她想是她松懈的久了,着了人家的道,以后不敢再小看任何一个人了。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个人,他走了,还说,一定会回来的。
自从从普济寺回来,她一直提不起精神来。不知是因为案子结束了还是别的心中有些空。
说起来也奇怪她和韩隐相识的时间很短,比不上石言玉的万分之一。而且她对这个男人所知甚少,甚至有很多疑惑。
他不够坦荡,说话从来不清不楚,行为也很古怪。
有时仿佛很想要和她亲近,有时却感觉很遥远。
一个商人身怀那样的武功,就连身边的随从都是高手。还有那个救她的晚上她怀疑他派人盯着她才会那样及时的出现,他身边很可能有一股在暗处的力量。
那是一个很叵测的男人,神秘,不能确定是敌是友。
可是,就是会不停牵动她的心,就像夜行时看到忽明忽暗的灯火,明知可能有危险,可还是无法拒绝那种温暖的诱惑。即使是飞蛾扑火也毫不犹豫。
“小姐,酸梅汤来了。”李莲儿打断了她的思绪。
远处传来软糯的童音:“姑姑。”
天儿在奶娘的怀里,挥动着胖胖的小胳膊冲她叫唤。这小家伙和她很投缘,特别喜欢她。
秦如月把他抱过来,奶娘过来行了礼,站在旁边望着姑侄俩。
原来王芸忙着家里的账目和晚饭,无暇照顾孩子,奶娘便带着他到院子里转转。
将军府是御赐的,府邸很大,虽然慕家人丁不旺,但是毕竟是将帅之家,该有的排场少不了,家里面的下人着实不少,一切事务都是王芸一手操办,确实是很辛苦。
慕益曾经想要秦如月帮忙主持家务,学习如何操持过日子。
那些她想想就头疼,王芸性子柔弱根本约束不住她,几次就放弃了。
她也就能够带着天儿玩一会了。
秦如月抱着天儿教她抓起吃的喂鱼,天儿的小胖手不灵活,抓起的鱼食撒了大半,只有一点落进了池子中。
几十条红鲤鱼聚在一起抢食,天儿看着呵呵笑,口水撒了一身,惹得秦如月也是哈哈大笑。
一大一小正玩得开心,回廊处走来一位蓝衣公子,含笑望着这边。
“陆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心情很好,笑颜如花,陆明心头一动。
“父亲与慕将军乃是多年的故交,我来拜会慕将军。”
秦如月笑而不语,陆明的父亲是戍边官员,慕益出征时常有接触,关系自然不错。可是自从她回来从不见陆明过来。
“顺便道谢,这次破案慕家功不可没。”
秦如月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她协助办案固然是好事,但是抛头露面终归不被慕益所喜,陆明来道谢,言语中少不了会大大夸赞她一番,慕益也不会再责罚于她。
她觉得陆明看起来可爱了不少,于是邀请他坐下,奶娘带走了天儿,李莲儿也去泡茶了。
两人聊了些关于案子的事,采花贼落网了,案子办得不错,陆明已经调任御林军左旗营都统,一脸的意气风发。
秦如月连忙说恭喜,陆明英俊的脸上都是得意。
“我听说西市有一个胡人开的酒肆,有西域的葡萄酒还有些外族的舞娘,可是个好去处,尤其是那里的烤肉十分美味,,,,,
葡萄酒和舞娘秦如月都不是很有兴趣,可是听到烤肉的时候她的脑中炸开了,那可是她的最爱啊。
飞云山地处南北边境处,那里外族人很多,每隔十天半个月他们就会下山去玩耍,有一个胡人厨子肉烤的外焦里嫩,十分入味,秦如月几乎每次都要光顾。
陆明还记得当时她很喜欢吃一些胡人的吃食,今天投其所好,颇见成效。
心中得意,面上不动声色:“不如,今儿个我请你去吃一顿吧!”
秦如月重重点头,随即垮下脸来:“算了,我还是好好呆着吧!”
陆明轻咳了一声:“我已经禀明慕将军,案子虽然破了,但是案情复杂还需要你去衙门面陈经过。”
秦如月暗自欢呼了一声,快速站起来。
李莲儿带着两个小丫头端了茶点过来,见她站起来要走,吃了一惊。
“你先在这喝茶,我去换件舒服的衣服就过来。”
说完这句话,秦如月一路小跑回了房间。
陆明备好了车马,自个站在将军府的门口,不一会秦如月就出来了。
原来秦如月口中舒服的衣服是一件浅蓝色的男装,身系白色腰带,秀发用玉冠束好,手拿一把白玉骨的折扇,活脱脱一个江南才子的模样。二人衣服颜色样式都十分相近,眉眼也都十分俊俏,看着就像是两兄弟一样。
陆明笑的更欢:“得了,马车也用不着了,再去牵匹马来吧。”
西市基本是京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酒肆茶馆加上很多风月场所。出入的人很杂,既不乏某些来找乐子的达官贵人,也有不少的江湖人士,最特别的就是外族人均聚集在此。
秦如月与陆明二马齐头并进,一个随从也未带,一路上这两个不知惹得多少姑娘脸红心跳,穿过主街西边有条小路向西,这条小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够到达西市的街口。
刚望见街口,竟发现那里挤了不少的人,似乎还有吵闹之声。
几十个人围在旁边,不断向里面挤好像是在看热闹。
因是骑在马上,位置较高,二人又是内力深厚的高手,是以将里面的情形看得很清楚。
两个身穿官府的人捉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衣着华丽好像是西市的生意人,一面拖行一面喊冤,旁边不少的店铺都与这个人熟识,围在旁边指指点点,一时闹了起来。
转眼那个人的右臂被扭到身后,衣服被撸到肩膀处,胸口中间黑色的一片。
“那是什么。”那片黑色闪进秦如月的眼中,脑中一动,有点熟悉的感觉。
一抹浅笑浮上陆明的嘴角:“你仔细看看,那是个狼头的图腾,北国人的祖先曾是游牧民族,奉狼为神灵,在婴儿出生时便会刺在身上,这可是贵族才有的待遇,这个细作的身份可不低啊。”
片刻的功夫路人都散尽了,旁边一位书画铺的老伯,边收摊边念叨着:“哎,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真是看不出来竟然是北国人,平日里看着人蛮好的。”
既然隐藏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忽然露馅,秦如月有些好奇:“敢问老伯,您知道不知道他是为何被抓的。
“听说是什么想要谋害西国的和亲公主,我也不是很清楚。”老伯急匆匆的收摊回屋了。
陆明叫住了一个官差才问清楚,原来是皇家驿馆的一个厨子昨日在食物中投毒,被捕后发现此人竟然是假的,顺着这条线索就查到了这个细作身上。
北国破坏和亲之心不死,南北国会否开战就取决于此次西南两国是否结成同盟,如若和亲成功,北国腹背受敌,只有退守,但若和亲不成,则情形相反,南国的将士和百姓们将面临苦战。
全国的百姓都在祈祷着和亲能够顺利进行,这场婚礼更加牵动了慕家人的心。
烤肉外焦里嫩,葡萄酒甘醇怡人,这一顿饭二人吃得很愉快。
陆明向来能言善道,讲了很多京城的趣事,秦如月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可是她的好心情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她的荷包不见了。
陆明结账时她忽然想起自己很多天没有关注过荷包了,伸手一模腰间竟然是空的。
“要不我叫几个人来到处找找。”陆明很贴心的提议。
只不过是一个荷包,难道要兴师动众吗,太小题大做了:“不用,我先回去问问莲儿再说。”
陆明见她面色发白,显然十分在意这个荷包,又不肯言明原因,就好像在二人之间产生了一堵无形的墙。
刚才的相谈甚欢消失的无形无踪,秦如月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恼恨,要不是陆明跟着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下。
她恼的是什么?是她自己的没心没肺,韩隐送她骨哨的时候她那么开心,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回送人家,把它放在荷包里随身带着。
人家才走了几天,她忙着抓采花贼,忙着和陆明、石言玉喝酒谈心,竟然此刻才发现不见了。
愁绪缠绕着她整个人,韩隐的出现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她能够抓住的只有那个骨哨,骨哨不见了,是否预示着两个人的缘分到此为止,也许没有了见面的必要。
一路无言,秦如月回了将军府后,陆明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初夏的夜,有些闷热,外面蝉鸣蛙叫的吵得人心神不宁,陆明几次入睡都不成,索性起身出门。京城气候潮湿,夜露很重,骑着马跑了一会身上几乎湿透了,他有些自嘲的想自己是不是疯了,不睡觉大半夜在路上狂奔。
月上中天的时候,陆明终于爬上了西山,辗转了几条小路,崖壁边上长满了树藤,是他要找的那个山洞。
没错,就是秦如月被掳走时的那个山洞,他刚才去普济寺里问过,寺里没有,那么只可能是这里。
就在陆明拨开树藤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叫,一声让他汗毛竖起,惊恐万分的尖叫,因为那是秦如月的声音,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害怕的一定是极其可怕的事情。
陆明急忙冲进去,山洞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如月,你在吗?”
山洞里面传来声音:“陆师兄,在里面。”
原来这个山洞比看起来要大,走到尽头有一个突出的大石块,石块的左侧后面竟然还有一个洞中洞。若是不走到尽头处仔细观看,绝不会发现,所以上次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秦如月晚上的路线同陆明差不多,只不过时间早一些,她到了山洞在角落里很快找到了沾满泥土的荷包。
正当她沾沾自喜的时候被一只突然吱吱叫着跑过的小老鼠吓了一跳。然后她就发现了那个山洞。
再然后,她以为自己到了人间地狱地上乱七八糟的全是人的骨头。
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尸体,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头皮发麻,一瞬间动弹不得。
陆明也吓了一跳,办了那么多年案子,这么多的死人也是第一次见,黑夜中虽然看不清脸色,仍然可以听到秦如月粗重的呼吸声,显然受了惊吓。
一双温暖的手揽住了秦如月微微颤抖的肩膀,陆明整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别看了我们先走吧。”
“那这里怎么办?”
“天亮时我去京兆尹衙门跑一趟让他们来处理。”
京城中出了这样的大案子,定会掀起一阵风浪,明天过后京兆尹恐怕再难睡个好觉了。
“哎呀。”左腿酥麻,动起来针扎一样。
“怎么了?”陆明连忙扶住她。
真是尴尬,她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腿都吓软了,其实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事情何止如此,终究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基本是陆明半扶半抱把她弄上马。她些自恃武功高强,向来瞧不上只会臭美左右逢源的陆明,今日这样丢人,很怕陆明日后会嘲笑她。闷闷地瞧了陆明一眼,想着若是他有半点嘲弄的意思,便再也不搭理他了。
可是陆明双唇紧抿,只是惦记着案子,神情严肃。
此刻她忽然意识到,原来陆明已经成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捕快,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不再是那个臭美高傲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