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宓拿着蔬菜粥回到厨房,把下了药的那碗粥倒掉,热了热锅中的粥,重新又舀一碗出来端过去给赫兰钥。“赫兰公子,夜宵热好了,我端进来了。”等了一会都没人回应,便推门进去。发现赫兰钥竟趴在账本堆中睡着了。“赫兰公子?赫兰钥?”接着唤了两次都不见回应,打算放下东西就走人。可是听见窗户那边传来呜呜的风声,看到赫兰钥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荀宓便收起要踏出门的脚步,转身走过去把一旁的披风轻轻搭在赫兰钥身上。啧啧,这样乖顺的睡相,真像一只水灵灵的兔子惹人怜爱,虽然那蕴藏日月光辉的眼眸紧盍着,光这幅睡相也足已令人垂涎三尺。这时候双眼居然睁开了,带着些许的慵懒和迷茫,室内的烛光瞬间都失色了。呃?眼睛睁开了?!荀宓猛地惊醒,“赫兰公子,夜宵热好了,请用膳。”尽管被发现,荀宓还是厚着脸皮淡定地说。
“梅姑娘,本公子是不是很好看?”赫兰钥看着这样的荀宓忽然玩心大起,欺近荀宓身前,呼吸相闻。
“赫兰公子,请自重!”荀宓下意识地用手抵住赫兰钥。
“那就请你把嘴边的口水渍擦干净一下,别让我发现。”荀宓听后马上揪着袖子擦了擦嘴角,擦完后发现袖子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污渍,随后反应过来被赫兰钥耍了。非常可惜刚才倒掉的那碗下了药的粥,怎么就同情心起,对他好一点呢!下次这种好人不能做了!荀宓对她的好人行为后悔地捶胸顿足。
“赫兰公子夜宵我就放在那里,爱吃不吃你自便!”荀宓没好气地对赫兰钥说。
“你用过晚膳了吗?没用过的话过来陪我用膳吧。”赫兰钥自顾自说地帮荀宓舀了一碗粥,见荀宓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便说“经常只有我一个人用膳,每次都食之无味。”还叹了一口气。此时的赫兰钥竟有说不出的孤独与落寞,让人真想不顾一切去为他填满这份的空虚。
荀宓在桌子旁坐下来,“赫兰公子,奴婢的工作不包括陪主子用膳,若公子要求,就陪您用了,但要算我额外的工钱。”
赫兰钥思考一下,“这工钱怎么算?”
“一顿二十文钱。”
“那好,快吃。”这是赫兰钥有生以来第一笔亏钱的生意,怎么算怎么亏,吃他的用他的就让她陪个用膳都要算账。不过再争下去粥又要凉了,不忍心这丫头没用膳,所以这账亏就亏了。
惊讶于赫兰钥的好说话,荀宓反而有点不自在。赶快拿起眼前的粥,狼吞虎咽地灌进肚子。赫兰钥则慢条厮礼吃着,连用膳都这么赏心悦目!荀宓用余光注意赫兰钥,见他看过来,眼里的笑意怎么样也按耐不住。被他这样看着,荀宓的心突然就跳多了几下,垂下眼帘,不让赫兰钥发觉她的一丝慌乱,淡樱色的唇轻启道,“公子,奴婢被看一眼要支付十文钱。”
“十文,这倒不贵。本公子给你足足一锭银,你就在这里坐一夜可好?”
“你!不要得寸进尺了!”荀宓扔下碗筷就夺门而出。留下一脸玩味的赫兰钥,这丫头有趣,若有她陪伴应该不会无聊吧。赫兰钥招呼人过来把碗筷收拾下去继续钻进账本堆里了。
回到房中,荀宓当即就吩咐小莲明天就把价格提升,这样就可以提早离开这里,随后留下一脸诧异的小莲向床走去。
眼见过去半个多月,见赫兰钥仍旧没有动身,忍不住向赫兰钥问,:“主子,我们来这里快两个月了,那边已经催促几次让您回去。”
“知道了。”白址说完见赫兰钥头都没抬,一副听完就算的样子,不禁着急。二公子赫兰铭都已经在凝都兴风作浪了,赫兰钥也不是不知道。唉,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白址,不用担心,要知道,毒瘤要等到完全溃烂了才好摘除。我自有打算,现在你和白行替我跟紧了水上交易,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才好。”
“是,主子。我们已经在三个大港口设立驻点,正在完善各方面的设施。”他们之所以来陵城一方面为了解决赫兰铭勾结山贼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开拓新的市场。虽然不及赫兰钥精明和眼光,但跟着赫兰钥这么久,毕竟耳濡目染,还是懂得一点的。
“好,在此之余,你们还要物色当地的农产品,货源稳定且优质的,先登记下来。”赫兰钥还指点了一会才从书房出来到花园走走。不经意走到了后院,本打算绕过往外走,刚到门口时听到一阵水声,难道荀宓在洗衣服?好奇心领着他入门,荀宓身穿一件淡青色的衣服,简单又不失大方,她把快掉下来的衣袖卷回上去,手里正搓洗着他昨天穿的衣裳。不是吩咐了不让她真的洗的?怎么还真洗了。赫兰钥心里奇怪虽然说是让她负责,可只是说说而已,其实真正让她主要负责膳食的,其它倒没什么。
“嘶!”一道突兀的声音把赫兰钥的思绪拉回来,向声源探究竟,只见荀宓那青葱般的手指上冒血,一看伤口还不小。荀宓只是皱皱眉头,随便拿水洗干净,裹块布条,接着继续洗。此时赫兰钥觉得烦躁,衣袖中的拳头紧了紧,不动声色地离开后院。
“白令!”赫兰钥一进书房便把白令喊进来。
“主子。”白令感觉赫兰钥周围环绕着低气压,不敢抬头看赫兰钥。
“没人洗衣服了吗?怎么就梅公子一人在洗?”这个问题令白令很不解。
“回主子,梅公子洗的只是您个人的衣物,其他人的衣物并不由他洗。”
“是吗?怎么我看像这府里的衣物都归他洗了。”赫兰钥盯着白令,被赫兰钥这样问白令浑身发抖,虽然知道主子对梅公子上心,可是平常对梅公子的事情没多理会。白令稳了心神,越发恭敬地站着。久到以为赫兰钥不再说话,才听到一句毫无情绪的话,可这句话让白令出了一声冷汗。
“你且下去查查,夕阳落下前给我答案,否则你这内务的位子该让坐了。”
“是,主子。”
床上的人儿已经熟睡,轻轻的鼾声,侧躺着。赫兰钥看见荀宓送晚膳进来时,手上的伤口依旧粗略地裹着,再三纠结还是过来了。本来打算就在门外看看,不进来。来到却不知不觉走到床边,手里拽着上好的金仓药,叹了口气,默念一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来都来了,干脆再帮她包扎好吧,看这丫头一点都不懂得照料伤口,我且做一回好人,帮她一次。然后蹲了下来,解开她裹着伤口的布条,为荀宓涂上药。听见荀宓的鼾声玩心起轻轻地捏住她的鼻子,荀宓感到不适转身后又睡着。月光在荀宓的脸上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古玉,赫兰钥不禁靠近点,再靠近点想看清楚。就不知道为什么赫兰钥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萌生出一种要看一辈子的感觉,周围弥漫着暧昧与温馨。赫兰钥眼光放在荀宓那稍微嘟起的嘴唇上,显得格外的吸引。赫兰钥觉得好像有个声音,引导着他,让他靠近荀宓。唇上的微凉和柔软细腻触感一下子令赫兰钥心中的淡漠弃械投降,眼神变了变,加深这道吻,在荀宓的唇上辗转厮磨,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
荀宓睡着睡着觉得鼻子不舒服忍忍就算了,可是现在怎么也忍不了,空气变得稀薄。此时赫兰钥还沉迷在那个吻当中。
“唔……”荀宓难受地不禁出声。赫兰钥猛地清醒过来,触电一般离开了荀宓身边。而荀宓一睁开眼就看见赫兰钥放大了数倍的俊脸,下一刻又不见了,愣了一下,觉得是在做梦翻翻身又睡过去。
赫兰钥把身子隐藏于黑暗里,没让荀宓发现但感觉心跳的很快,像是要跳出来了,用手捂着左边的胸膛,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