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力的东西全部一泻而下,直到干呕胃液,才让我的感觉好一点。
而我此时却不知道,原来那只被我踹飞且只剩下半个头颅的尸骸在地上缓缓向我挪来。
我忽略了身后这具死尸,抬头一看时,只见这腐烂尸骸就僵立在了我身旁,而它手里拿着刚被削去的那半个头颅!
我怔住了,完全被惊愕,仿佛时间都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定格了下来,让我痛苦地承受眼前这一切。
此时,那具尸体被削掉的头颅内无以计数的虫子如涌源般疯狂地爬了出来。
一眨眼的功夫,整具尸体便爬满了那些不知名的虫子,而这些虫子居然都在啃食尸体上的腐肉!
在这些黑色甲虫的啃噬下,没两下,尸体上的腐肉就被它们侵蚀完,露出森森白骨,轰然倒地。与此同时,没有享受到腐肉的那些甲虫,看到了我这鲜活的肉体,‘唰’一下往我涌了过来。
啪!
一铲拍死一大堆,首当其冲的昆虫尸体沾在了铲上和地上,体液四溅,臭味刺鼻。
就在此时,墙边爬出了一只个头更大的黑色甲虫,拳头般大小口器收缩晃动,似乎在向我挑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跃了过来。
见势不妙,我立马扭头就跑,可刚跑不久,就看见前方有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物体在那站着,我减慢了速度,立刻警惕了起来。
若是人,还可以同心协力逃离这鬼地方,若是其他什么东西,不由我多说,潜意思也知道我该怎么做。
我也不抱希望这黑影会是人,在我认知中,迷幻丛林内的不是怪物就是尸骸,况且眼前的这个东西全身还黑压压一片。
距离黑影越来越近了,我也举起铲子,准备顺势攻击。
相离约十米的时候,那黑影突然扔来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我头顶飞了过去。
这时,那黑影大叱一声,“快趴下!”
听出了是人的声音后,倍感安慰,混沌又喜悦的脑海让我想都没想便当即就趴了下来。
就在我刚趴下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响,‘轰隆’一声,震耳欲聋,伴随而来的还有地面的强烈晃动和甬道墙壁上因晃动而抖落的灰尘。
刚刚那个东西竟然是个手榴弹!
这甬道了产生了穿云裂石般的回响,双耳在强烈的爆炸声中暂时性失聪了,我的世界一下子就陷进了一片寂静。
灰尘沉淀过后,那些小虫没再追来,貌似被强烈的爆炸冲击所驱散了。
良久,听力渐渐恢复。不难听出,刚才叫我趴下的是个男人。
“你没事吧?”那男人站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
既然是人,我也大胆地走了过去,“恩,没事。刚才那些是什么?死尸怎么会动?还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由于心中的疑惑太多,一下子全部倾诉了出来。
这神秘的男人一身黑衣,完全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完全看不到面貌,弥漫着一种高人的味道。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地方是契丹人制造的,不但诡异,还非常危险。”他把黑衣脱去,原来身穿一身绿军装,还背着一个补给背包。
看到他的面孔有几分熟悉,沉思半响后,顿时恍然大悟,一鸣惊人,“你是崔…崔小张?”
他面不露色,沉着镇定,“你终于记起来了?当然是我,才几年,你就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还亏是当年让我敬仰威风凛凛的队长?”
崔小张,曾经在队里冲锋陷阱头号人物,也是我的部下。对他的性格,最熟悉不过了。几年时间,却让他多添加了几分英雄气概,战队里的磨练,能造就一代又一代的英雄。
我当下往他胸口上来了一拳,“你这臭小子,现在在队里怎么样了?”
小张把脱下来的黑衣扔到了一旁,“什么怎么样,自从你当年退役只后,我就当上了队长,不过前不久我也退役了,现在只是偶尔回去队里看看…我们先别说这些,先想办法离开这吧。”
我看了看甬道两边的尽头,不禁内心冒起了阵阵凉意,“小张,这甬道怎么这么长,啥时才走到尽头?”
“萧队,这甬道是走不到尽头的,只有利用特殊的机关才能离开这。”
“瞎扯,甬道那么直,怎么会走不完?不要这么迷信。”
小张噜噜嘴,说:“萧队,这里真的是走不完的,你也经历过那些东西吧?这里邪门得很,我已经走了一天了,还没走到底。”
虽然我也知道,也经历过了,但始终还是接受不了这事实,“既然这么说,那你又是怎么来到这的?不会又是陷入了迷幻丛林吧?”
就在此时,墙壁内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次的声音异常震撼有力,像利剑般刺透身体,如千军万马来袭。
小张惶恐了起来,“萧队,快走,它们又来了。”
“它们?谁?”
小张没回答我,掉头立马往甬道深处跑去。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
但看这情况,并不是纠正问题的时候,只好疾步跟随上去。
跑着跑着,墙上一个熟悉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一个篮球大小的金色拉环。我立马停下脚步,并喊住了他,“小张,你快过来看看。”
这个拉环和我进来时在棺椁上见到的那个拉环一模一样。难道,这里又是一个暗门?
正想伸手去拉时,却被小张制止了,严词厉色地说:“萧队,这里机关重重,我们都不知道这一拉下去会有什么结果,要是触动了什么致命机关,恐怕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归西了。”
“我想,设置着机关的人不会愚蠢到露一个那么大的破绽吧?等着我们去拉这个金环来启动机关?你当契丹人都是弱智的啊?”我有点疑惑,这么明显的问题他都没想到,还是他担心谨慎过渡了?
此时甬道两头都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再不决定,后果不堪设想。
“若不拼一拼,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吧。”我最后劝解着。
小张看了看迅速向我爬来的小虫,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横死竖死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拼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命在你手,要不要去见毛主席他老人家,就得看你了。”小张说完便转了个身,背向着我,深呼吸,似乎在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