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也回过神来,匪夷所思地拿出了一只蛊虫,轻轻甩在了我身上。我虽然很惊讶,但却没有力气惊恐,眼睁睁地看着落在大腿上的蛊虫慢慢蠕动。
这是一只红眼黑身的黑色甲虫,似乎是我曾经见过的尸蛊。只见它在我大腿上懒洋洋地蠕动着,爬了几步后甚至还静止了下来,似乎睡着了。
“你是…萧阿哥?”紫嫣小心翼翼地挪了过来,把蛊虫捏走。
我没好气地苦笑,露出一夸张表情,“你们两个是不是哭傻了?我是谁你们都不记得了?不会吧?历经一次生死门回来,连你们都失忆了?”
李诗柳没有说话,深凝我一会后一下子就用力抱住了我,那股热量,烫得我全身发抖,仿佛一盆刚烧开的沸水忽然间就向我洒了过来般,让我措手不及。
紫嫣也是如此,抹掉泪痕轻轻搂了过来,“萧阿哥,我以为你真的被灵戒打死了,呜呜…”
“那灵戒有没有伤到你们?”
李诗柳眯在我的胸怀,轻轻摇头哽咽道:“我们听到你房间有异响就冲过来了,可是,灵戒已经把你打倒在地,胸口还被他击穿。但他并没有伤我们,他说要我们承受比死还要惨烈的苦楚,所以并没有理会我们的攻击,得意飘走了。”
我抚摸着她俩的头发,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最怕他弄死我后还要找你们麻烦,那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萧阿哥,你见到了灵戒怎么不大叫啊?真笨!”紫嫣第一次向我抱怨了起来,语气稚嫩,但却满腔怒火,“我身上的魂玉可以赶走它的,萧阿哥,你好笨啊!”
“因为你我不想…”被她们压得太久,身体又太虚弱,有种窒息的感觉,“你们先松开一下好吧?你们好重啊!”
她们又抱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从我怀里挣扎出来,各自用沾满鲜血的嫩手梳理起凌乱又充满粘稠性的长发。
“小萧儿,你说你不想什么?”李诗柳婀娜多姿地坐在地上,完全看不出前不久才大哭过一场。
我尝试想站起来,但却体力不支失败了,“唉,叫你们过来,你们肯定会被灵戒所伤,而且我还不一定能活下去,所以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见到你们痛苦于灵戒手里。”
“真是小嫣所说,小萧儿太笨了!”李诗柳突然不高兴了起来,嗔怒了一句。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了踢踢踏踏急促的脚步声,仿佛逃命般,让人莫名揪起了心脏。
脚步声停下来后,只见两个身穿睡衣,头发凌乱的熟悉面孔站在了门口,正是灵紫妍和沈媛两人。
她们似乎还没适应房间里的黑暗,怔怔的站在门口疑惑地向内观望。当沈媛走进来开灯了那一刻,灵紫妍跟她完完全全惊愕住了。
沈媛那原本红润的脸上‘唰’的一下变成了一张白纸般,疑惑的眼神也瞬即转变成了惊慌之色,樱桃小嘴微微张开,一脸恐惧却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或许灵紫妍对我没什么感觉,愣了一下后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气势,“死了没有啊,萧二货?见你又没有明显的伤情,哪来那么多的血?恶作剧还怪吓人的!”
“我死了一次,不过又活了,好运吧?”我没有力气反驳,顺着她意开了一句玩笑。
灵紫妍见我气若游丝,皱了皱眉,不再咄咄逼人,“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地拖在哪?我当一回好人帮你处理一下血迹吧。”
“洗手间。”沈媛回过神来,帮我说了一句,又转向我,“萧大哥,你…你…你怎么回事?”
说话中,沈媛也完全不顾及那些未干涸的血液溅到身上的危险,紧张地冲了过来,冲到我身前认真察看情况。
我瞄了她一眼,继续开玩笑,“我来了一趟…说‘走’就‘走’的旅程,羡慕吧?”
“哎呀!你别说话了,现在像个神经病一样!什么死啊活得,说得这么晦气!”沈媛咬着下唇狠狠剜了我一眼后,继续检查了伤情来,“奇怪了,你身体没伤,也没被下咒啊!只是虚弱过渡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诗柳委屈着脸,一股歉意地说:“沈阿姐,我们没能好好保护好他,导致灵戒来了,还用冥火神术把小萧儿打死了,是真的打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他又活了…”李诗柳一边说,一边胆怯地打量着我俩,似乎犯错时的孩子。
沈媛只是无奈轻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怪你们,不要自责了。那灵戒有没有伤到你们?”
“没有。”紫嫣跟李诗柳同时摇摇头,但紫嫣继续说了下去,“沈阿姐,我们也想去救萧阿哥的,可是萧阿哥却连死都不喊一声,直到我们进来时,已经晚了,灵戒已经把他打死了…它说要我们承受亲人离去般的苦楚,所以没理我们就走了。”
这时,灵紫妍带着地拖和水桶来了,也难得好心地为我带来了一杯温水。只不过,她似乎有些洁癖,踮着脚尖,不断躲开着地面那些鲜艳夺目的血液,仿佛在玩一场过关游戏。
而她的宠物钢牙头竟然也来了,不过却没进来,蹲在房门口一脸茫然地盯着我。当我仔细看清它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它并不是看着我,而是面对着我这方向睡着了,只是这次并没有张嘴伸出那条红彤彤的大舌头而已,奇怪的睡相也让我感到讶然。
“柳柳,你知道吗,大豆皮仓促飞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吓着了,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赶来,不过幸好只是虚惊一场。”沈媛边说边利用特殊的发光蛊虫把我身上这件被灵戒打穿的睡衣切割掉,“看你全身那么苍白,失血过多了吧?”
我苦笑,喝了口温水,没有回答她,剩下一点力气待会好站起来。
不久后,灵紫妍总算把地面上的血液都拖干净了,看似明显没有干过这种苦力,做了没几分钟就累得满头是汗,抱怨连天。
瓷砖地上的血液和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但溅在墙上、床上、衣柜上的血液却暂时无法处理。虽然它们早已干涸掉了,但却还鲜艳夺目,在灯光的衬托下,倒是成了一张唯美的抽象画,不过让人理不清蕴含在其中的艺术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