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个男的?”沈媛喃喃自语,看着石镇南,“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眼神凛冽,对紫嫣图谋不轨的男生,他说这个男生不是这里的族人,难道他就是赶尸匠?”
石镇南也不敢肯定,“他不是这里的人,这点我的确肯定。但他是不是赶尸匠,这个…我也猜不透,因为我感受不到赶尸匠自身散发出来的沉沦之息,即便他自身封锁了沉沦之息,以我的能力来说,同样能感受到的,但就是无法察觉。”
李胜明咳嗽了几声,制止了大家的辩论,说:“大家不要再猜疑了,都先回去吧,夜幕准备降临了。有什么事,留在明天再说,即便真的有赶尸匠,谅他在此也不敢有过多举动的。”
李胜明说完,在王诗泳和王钟羽的搀扶下,蹒跚地回去了。
石镇南整理了一下自己艺术家般的飘逸长发,说:“大家还是先回去吧。王贺强,你跟我来吧,你的驭冰神术还没领悟透彻,透彻之后才可能步步递进,登上巅峰。”
我听后有些惊讶,甚至不敢置信,“王总,你…学驭冰神术了?”
王总脸容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答道:“唉,是啊,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族人上千年来总结的结晶,总不能摈弃吧?况且说,自己又是寒凝族的人,自身的寒气凝集,根本就不是学念心神术的料,继续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说完便跟着石镇南和葵燕娇离去了。
石镇南走前,我特意上前拦住了他,不死心地询问了他有关傩傀的事情。然而,正如梦中神秘人所说,没有人知道傩傀是什么,石镇南也只跟我说,从未听过此物。
傩傀,能融入灵魂,又能增进蛊术,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们走后,沈媛和紫嫣齐刷刷地凑了过来,嘘寒问暖。小张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扫视着我们,让在一旁做电灯泡的他,硬是不好意思,拍着屁股灰溜溜地离开了。
何秋萍看着她们的行为,脸上也闪过一丝的不快,甚至还有微微的酸意,大胆地开口问:“两位姐姐,你们…跟萧森大哥很好?”
“这位阿妹,你叫什么名字?”紫嫣很友好地凑过去,毫无羞涩生疏地牵起了她的手来。
“何秋萍。”
“幸会幸会。”沈媛也扔下了我,凑一起聊天去了。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逐渐地就忽略了我的存在。也难怪那句真理,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真是什么话都聊得来。
见着她们有说有笑,而我又是个大男人,不好掺和,只好默默离开。
头顶那个巨大洞**进来的阳光逐渐淡去,马上就要迎来黑暗了。然而,这儿没有月亮,也没有任何光线,有的净是暗黑的侵蚀。
不过,没有月亮的洞穴,却与众不同,这里的夜幕有不一样的特色——萤火虫。
满天的萤火虫,如在太空飘荡的星斗。这些仿如启明星的萤火虫,在这暗黑的洞穴里闪烁起来了。每一只都是那么的大,那么的亮,整个广漠的天幕上只有它们在那里放射着令人瞩目的光辉,像一盏盏悬挂在高空的明灯。
虽然这儿密不透风,但却没有一点压抑感。没有皎洁的月色,但却有充满洞穴的萤火虫,与外界相比,有种类似无声胜有声的美妙。
晚饭过后没多久,就躺床休息,因为得入乡随俗。寒凝族的族人早早就休息了,而我也得适应坏境。
虽然躺在床上,但却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混沌的脑海不断充斥着下午梦中那个神秘人的残影和仇震天说的话。
神秘人进入我梦境跟我说的那番话,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就只是看看我,也让我知道他是存在的?
还跟我说,他是我内心中的梦魇?还有那无人知晓的傩傀,这究竟又是为何。为什么紫嫣和沈媛她们会变成无人知晓的东西——傩傀?而这个神秘人又是什么时候将她们俩变成傩傀的?
这一切一切的问题,没有一个能让我猜透。感觉自己就像被陷入了有进无出的迷宫,一直在里面瞎兜转,抱着希望的自己却不知道身处的这个迷宫是永远无法逃离的。
心中的牢笼,是最结实的牢笼,没有任何人能击破,甚至有时候,连自己也无法击破。算了,还是不要去瞎想了,见步行步吧,此时此刻,随机应变才是最合理的。
除了神秘人,还有仇震天的话,他要我找的这个七旬老太,是什么人?眼前就只知道她的身份是七煞里的黑巫咒师,然而除了这点,其他所有的信息都没有了。
我该怎么找呢?还要尽快找到她,他这不是存心在玩我吗?说服她给我一样东西,而这又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不禁觉得一丝可笑。自从踏入巫界这个神秘的领域后,我发现,我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更像任人摆布、任人操控的傀儡。没有了自由,没有了理想,在巫界里,一切一切,对我来说,也只是白纸空文。
“萧森,在感慨什么呢?”
突然,一把奇怪的声音传了进来,寒蝉凄切,让人不由自主地抽紧了内心,彷徨而发慌。
我倏然坐起,借着微弱的烛光环视着房间四周,但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对你感到很奇怪,你还没发现,你现在是在做梦吗?”那把声音不慌不忙地传进我的听小骨,似乎故意让我感知他的存在。
“你是…下午梦中的那个神秘人?”嘴巴莫名地不听使唤,让我奇怪地回了一句。
那声音停了许久,仿佛在猜测我的话,“神秘人?不不不,估计你搞错了,我根本不需要穿上虚伪的外皮,伪装成神秘人。我,就是我,根本不需要替身。”
趁他说话之际,我用短钝的指甲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痛感直逼脑门,冷汗刹那间被逼了出来。会痛,他在骗我?
这时,他肆无忌惮地猖獗大笑,似乎在嘲笑我愚蠢的行为,“萧森,你涉入巫界不久,还没完全理解‘梦’的含义。常言道,梦实相反。但我言道,梦现相通。不要认为你掐手感知到痛就不是在做梦,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梦跟现实是密不可分的吗?我不需要跟你撒谎,梦就是梦,我控制了你潜意识,让你可以在梦里自由操控自己的身体。很奇特吧?”
我微笑,坐起,穿衣,穿鞋,流畅地做完这些后,开门,准备走了出去,吹吹晚风。
然而,我却在门栏上定格住了,若我再涉足半步,则立马掉入万丈深渊。
呈现在我面前的,不再是寒凝族的寨子,而是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看着自己悬空准备塌下去的左脚,一身冷汗,布遍身体各处,微风吹来,瑟瑟发抖。恐慌像敌军对准我胸口突然间万箭齐发,头皮乍麻。大气都不敢喘息半口,生怕一喘息,身体就失去平衡,粉碎于深渊谷底。
我小心翼翼地收回左脚,关好门准备回去时,却发现一张见过一次的脸呈现在我床上。
“原来是你。”我慌而不乱地看着他,强作镇定,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眼神凛冽的男孩,他站了起来,走到我身旁,古怪地扫视着我,“是的。就是我,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淫、傻,这是我送给你的两个字。你有这两个字附身,我根本不想知道你是谁,我怕,你会传染我。”
他没有生气,微微露齿,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冰冷,甚至能影响蜡烛火苗的跳动,“噢,是吗。我这张脸好不容易才让灵戒帮我组合出来,虽然这张脸并不完美,但我却不嫌弃,起码让我有‘脸’见人嘛。”
一听到灵戒,遽然让我恍然大悟,站在我眼前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曾经被摄魂灵啃噬得骨头都不剩的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