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仇雪瑶过来夺走了我手中的茶杯,柔声道:“萧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你好好保重,下次见。”仇雪瑶说完,送来了一个灿烂的欢笑,笑容可掬,明艳动人。
渐渐地,白茫茫的世界开始暗淡下来,犹如一块块的碎瓦片,逐渐脱落,掉入脚下的无尽深渊中。而我的身体也仿佛不受控制,被好几股不同方向的诡异力量拉扯着,力量越来越大,‘啪’的一声,我竟然被五马分尸了。
孤怜的脑袋飘零在漆黑的空中,眼睁睁地看着残碎的肢体坠入无尽的深渊去。就在这时,又一股强大的压力在挤压着我唯一的肢体——头颅。
呯!碎了,血脑四射。
呃…
刹那间被惊醒!
惊醒后疯狂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像被数码机床设置好的重型机械,强劲而有序。此时,小张还在睡觉,全然没被我这大动作惊醒。
我舒缓一下心态,撸起衬衫抹掉脸上的冷汗,整理了一下思路。刚刚那两个无缝衔接的梦境到底是不是仇震天一手捏造出来的?是他在撒谎,还是真的是两重梦境?
直觉又一直跟我说,仇震天并不是那种藏有黑暗一面的人,堂堂正正、心慈面善是他给我最深刻的印象。
这没道理啊!
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神奇举止也出奇地如出一撤,我的梦魇?还有最神秘的东西,傩傀。她们俩被他化炼成了傩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萧森帅哥,你在发什么呆?”何秋萍无声无息地蹲在我背后,伸手拍打了我一下。
奇怪了,我竟然没有被她吓一跳,仿佛我早就预知我身后有人那样,“没呢,刚刚做了个噩梦而已。现在回味一下,咀嚼一下,让自己好好消化这个噩梦。”
“你还有这嗜好,怪人。”何秋萍矜持低声吟笑,“你们是从外面来的,我想问一下你。”
“问吧。”我挪开了一点,让她坐了下来。
“外面的世界…好不好玩?我在这出生,从来没出去过,因为父母不允许,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看着我,很天真的表情,渴望的眼神,充满了孩子才有的童稚。
我怔住了,她就像紫嫣,从小就寄居在寨子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充满了好奇,因此,也导致她们从未体验过外面世界的惊险与糟乱。我还想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而充满新奇的她们,却迫不及待地想闯荡外面龙潭虎穴般的世界。
“秋萍妹妹,外面虽然很灿烂很精彩,但同样,外面的世界也很危险,不要认为花花世界很好玩,艳丽花俏的背后,等待你们的是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
“我知道呀,我爸爸从小就教导我,叫我别出去,恶人多。但我常年生活在这,熟悉透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随便闭眼,整个寒凝族就会呈现在我脑海里,一次两次没啥关系,但每次这样,我都厌倦了,你到底理不理解啊?我想出去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看着她,展露了一个和睦的微笑,默然了。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就是出生牛犊,没经历过外面的险峻凶恶,不知外面其实就是一张血盆大口。或许吧,未涉江湖的孩子,总是充满豪气的。
她见我又沉默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我继续沉思下去的趋势,“你快告诉我呀,外面好不好玩!”
“这个…就见仁见智咯。俗话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外面,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好玩,很嘈杂很纷乱,但也很花俏很艳丽。对我来说吧,其实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只想过点安稳平静的日子。或许,对你们这些小孩子来说,外面的确很新奇新颖,所见到的东西都是新鲜玩意,什么汽车飞机,什么手机电视啊,乱七八糟的高科技产品,一堆又一堆。但我还是劝告你,也希望你最好不要涉足外出,外面的世界真的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美好。”
何秋萍噘着嘴,不以为然地拔了一根绿草叼在了嘴里,双手托着后脑勺躺了下来,尽显出她优美的身材和那两座丰挺的尖峰,让人莫名产生了一股冲动。
她仰望着头顶茂盛的枝叶,说:“嗯…可是,我今年都十八岁了,还没看过外面的世界,难道我要在这个寨子过上一辈子吗?我可不希望!我经常睡前都会憧憬一下,想象外面的美好场面,也想来一段美妙的爱情,可是,寨子的约束让我所有憧憬都变得虚无,一切都只是遐想。”
“爱情?”
她说到这又让我想到了紫嫣,没出过寨子,没见过多少个男人,第一眼看到了我竟然莫名喜欢上了我,我不相信她那是一见钟情,但我又说不出她喜欢我的原因,救了她?可也不然,这个理由不是她充分喜欢我的证据,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感到很奇怪。
然而,她喜欢我,而我却对她望而却步。她只是情窦初开的孩子,对爱情充满向往也很正常,可却偏偏喜欢我这个老男人,这也就算了,她的感情线不知是不是有点异常,竟然为了喜欢我而对自己下情蛊!这就说不过去,只会让我对她更敬而远之。
况且,我也不希望自己陷入进去,锁住她年轻的爱情,以后背上无可偿还的情债。
虽然老牛都喜欢吃嫩草,可我这头牛却迥然不同,也并不是自夸,而是事实,我择偶喜欢成熟大气又稳重的,其实沈媛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何秋萍侧身转了过来,怔怔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爱慕之意,“恩,是。寨子里的男孩子我的都不喜欢,并不是他们不好,而是朝夕相处让我感到疲倦,我不是那种趋向青梅竹马爱情的女孩,恰恰,我想找一个不认识的人,体验一下非天生由来的爱情。”
我挪开目光,躲开她温柔钻心的眼神,干笑着说:“体验?爱情可不是体验的,有少女怀春的思想很正常,你才这么小。外面的人其实不是你想得那么友好的,分分钟骗你色没商量。”
这时,她幼嫩纤细的小手忽然间长出了一个圆滚的冰球,递给了我,说:“我不怕!他要是敢骗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我会宰了他,或者把他扔去亡灵多的地方吃‘苦’!”虽然她言语恶毒锋利,可她望我的那双杏眼流露出来的情感却始终含情脉脉,温柔动人。
我嘴害怕这种妩媚的眼神,似乎能控制心神,让自己迷失,接着作出各种不可挽救的错事来。
我接过她用寒气凝固而成的小冰球,问:“这是什么?给我干嘛?”
“送给你的呀。这叫寒凝珠,算是一种情物,只有寒凝族女孩才能凝聚出来滴,而且还不会融化呢。当你身体闷热的时候,捏着它,一下子就可以清凉了。”
“情…情物?”我愣了一下,表情僵硬,连忙摇头,“这可不行!我不能收!”
何秋萍痴痴一笑,明艳动人,“唉呀!你怎么那么多顾虑呢?情物只是一种表面词语,并不代表什么,你可以把它当成礼物就行啦,又没人会说你,真是的!”
“噢,好吧,那谢了哈。”我抓着这个鹌鹑蛋大小的圆冰球双手捂了一下,的确冰凉至极,这股透彻的冰爽迅速穿透全身,让身体享受到了极致的爽意,“对了,寒凝族不是封闭了吗,为什么…你们还会说普通话?”
何秋萍用细腻的嫩手捏着自己菱角小嘴,作出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嘟着嘴说:“普通话?就是我们交谈的…语言?不知道哩,我还以为全世界都说是这样说话的。自小寨子就说这种话了,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其实寒凝族寨子也不是很封闭的,听我爸爸说,寨子以前还是经常派人出去采购一些书籍回来,供寨子里的孩子阅读,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