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说败自在和鸢尾,带着琴转天晨间便悄悄离开了客栈,毕竟被店家识破了身份,虽说店家人好自然不会出卖自己,只是南来北往的客栈里,客人鱼目混杂,毕竟一国的皇子身在敌国,万一有人泄露了自己的消息,自己被抓事小,耽误了和谈的大事却是万万不能的,这样的谨慎,也是一国皇族起码的。
昆仑阴沉块大料也沉,败自在想随身带着那么大一块木头,难免又要引起人的怀疑,于是便寻了家当铺下了个当,银子在其次,但跟当铺主子说是早晚有一日会取回这琴,到时候给三分的利算做当铺的利润,这期间不能把当品给了别人,这算是了了这件事。
说起来在给琴头找铺子的期间,东方国的国主又下了新的诏子,说是要征年满十八的小伙子入军,败自在稍微一估摸,这期间与东方国有战事的国家应该只有夜国了,既然说东方国要征兵,想来肯定是东方国的队伍没能轻易的攻下夜国,战事胶着自然是大哥守住了国都的围子,征兵是好事,但凡好打没哪个国家愿意开了战现招国里刚成年的新兵蛋子,东方国战事一吃紧,就是自己的机会。
于是败自在开始吩咐了:
“鸢尾,你看我们来东方国也算是有几天了,如今它这告示贴的明白是要征兵,这说明东方国和咱们夜国打的不容易,这时候正该我去禀了东方国主,靠着大哥和千万战士用命守下来的战线,誓死求和,这样一战,你我都清楚夜国是打不起的。”
“求和便就求和,跟我一个丫鬟说这个做什么?”鸢尾却是满脸的不在意。
“鸢尾,你知道我从来也没把你当丫鬟,你能陪我来东方国,这份情我败自在记着,只是后面的路该我自己走了,你拿着这些细软,在前面那家客栈等我三日,若是三日过去我没回来见你,你便在东方国留下,做个小生意什么的,千万记着——夜国是不能回去的,你回去而我不回去,那些朝里的老人便会以为你卖了我,一定记得。”败自在脸上少有的严肃,反而惹得鸢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情什么情,我来这是跟着你赚钱的,一日便是要收你二两银子的,这银子我给你记着呢,你现在赶我走我怎么放心,若是后面你赖了我的账,我可吃了大亏。”
“能不能不嬉皮笑脸的,你知道这所谓求和,是条九死一生的路?那个东方国主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就能把求和的人砍了!”
“我的二皇子啊,你可别吓唬我了,你是夜国的皇子这东方国主想要杀你当然正常,我一个伺候你的小丫鬟他杀我做什么,你放心罢,你若是被那国主逮住了,我肯定在大殿上面装作不认识你,你想让我救你我都不会答你一句话的。”
“……,你——你这丫头,真是没命都是自己作死的,我不跟你说这些鬼话了。”败自在直接让鸢尾气的把头一甩,再不瞧鸢尾一眼。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败自在摸着黑穿好了衣服,洗漱好。蹑手蹑脚的出了门,临走之前还跑到鸢尾的房门口盯着鸢尾的房门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祝福这姑娘吧,之后便跟店家结了房钱,奔着东方国的皇宫去了。
“站住站住,前面是东方国的国都,不是能随随便便进得去的。”皇宫门口两个侍卫拿两根长戟一支,挡在了败自在的前面。
“东方皇宫,我来的便是皇宫,我是夜国的二皇子,这是夜国的和谈文书,麻烦勇士帮我呈报一下。”败自在微微一作揖,这算是把折子呈了上去。
一听见是夜国的皇子,又看了败自在呈上去的文书,两个侍卫自然一下子警惕下来,”二皇子稍等,我这便去禀报我王,只是委屈二皇子先在这里候一会儿了。”说着其中一个侍卫喊着另一个侍卫看好败自在,赶紧拿着夜国国书奔着东方皇宫里面去了。
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刚才进去禀报的侍卫带着两个东方国的公公来了,”二皇子我已经禀告了我王,他答应在大殿里见你,只是这战国时代不太平,恐怕要委屈公子跟两位公公去查查身体了。”
检查身上利器锐器的规矩是一直有的,但这一般都只针对国家的臣子,一国的皇子到另一国拜访,照礼是不该裸身受检的,毕竟皇子代表着一国的尊严,所以这要求明显是针对败自在的,或者说——是为了给夜国一个下马威。一般的皇子听了这话都是该很生气的,败自在也生气,但他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所以败自在没多说什么,跟着两个公公便去了。
既然东方国主的本意并非真的查验凶器而是羞辱败自在,这检查自然并不十分严格,没多会儿两个公公便示意一切安全,败自在这才重新着好衣裳,抬头挺胸的进了东方国的会事大殿。
“夜国二皇子败自在见过东方国主。”抬手一弓腰,这算是行好了礼。
“啊,自在贤侄,你怎的有空来我这东方国的境里转上一转?”这个时代,明知故问是政治家必不可少的基本素养。
“国主说笑了,我们夜国近来可是不太好啊。”
“不太好,这话怎么说?”话是担心,却看见东方国主脸上的笑更胜了。
“不知是不是误会的缘故,我们夜国的边境竟然一下子多了很多打着东方国旗号的队伍,夜国贫弱,可是经不起惊吓的呀,我这次来是希望国主能查查手下是不是哪只军队发错了号令,能撤便撤回去吧。”
“哦?有这种事?”东方国主故作惊讶的样子真是令败自在作呕。
“如果不错的话,想来如今我大哥正领兵戍守边疆,这若不是东方国主的主意,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军队如此这般糟蹋你我二国的友谊啦”
“哈哈,贤侄——贤侄真是好口才,贤侄是说这东方国的军队该退兵?”
“自然应该”
“若是不退呢?”
“战国弱肉强食,打仗什么都是常有的事,我们夜国不大,也愿意为了百姓安和付出点什么。只是夜人虽不善战,却有一身傲骨,人若欺我族、我可让之;人若是想杀我族,恐怕即便全族殉国,也要咬下这杀我者的半条胳膊。”败自在这话说的铮铮铁骨,这样的场合,倒是显得十分悲壮了。
“哎呀呀,贤侄哪里话,不至于、不至于。”大概这东方国主也是没想到败自在说话那么强硬,自己的语气反而弱了不少。
“只是这战事一开,全国的粮恦用了不少。”
“愿贡谷穗十万斗。”
“那战胜而不得城,恐怕领军元帅那里不太愿意。”
“愿献北方七郡。”
“贡物献城,公子大手笔,老夫佩服,只是如此了,不如结个万年之好,夜国做我东方国个大大的佣国恐怕更加稳妥。”老东西见好并不收手,果然是够贪的。
“国主,夜人不战是为国人,若要称臣,便算负了国人,如此相逼——唯有死战,傲气不在,傲骨永存。”这东方国的国主确实是有些欺负人了,要夜国称臣,实在是败自在不能接受的,败自在想若是东方国主再如此相逼,恐怕自己今日便要以死明社稷了。
“贤侄莫急,怪我怪我,夜人硬骨,老夫佩服,如此便说定了,老夫这便与将军说,赶紧撤了夜国的兵,这样对待邻邦,实在是不合适的。”还好东方国主并不硬气,一听败自在这是真急了,占了如此大的便宜,也没有苦苦相逼的理由。和谈之事,如此算是成了。
只是这种事,往往是有周折的,败自在便该吃完东方国主的宴,本来就要备着马车回国复命了,外面的公公却进来通报:
“国主,外面有个女子,说是夜国皇子的未婚妻,找到了这里。”
“未婚妻?”这是东方国主。
“未婚妻!”这是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