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灯火中,我那脆弱的眼睛只能看清他那俊郎而优雅的轮廓。没好气的问:“什么故人?”
他的声音如同白雪中独绽的那朵红梅。“我的妻子。”
我一个不稳,险些趴在地上。侧头避过颜晨的手。怒吼:“颜晨,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这里除了啃我一口,就是为了讲这句废话。”低头思索了片刻后,咬牙切齿的说:“别说我像你的老婆了,就算像你娘也不成。这债你是抵定了。”
颜晨拢了拢衣袖,低头轻笑一声。“不知阿诺要个什么样的抵债法。”
我呲了一口牙阴森森的白牙,道:“颜晨,你功夫不错嘛!我这院门锁的这么严实你也能翻进来,不如委屈你给我做几天侍卫?”
颜晨抚额:“我可以拒绝吗?”
我拢袖:“大约不成。”
颜晨的眼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那我无话可说。”清笑一声,回首看着榻上的尸体,问:“只是他怎么在这里?”修长手却去翻桌上的镇魂书。
我一把扑到桌边,将镇魂书向背后推了推。顾左右而言他:“其实吧!我是个大善人,不忍见人抛尸荒野,最终落的尸骨无存……所以,打算将他给好生安葬了……”对月长叹:“这乱世之中,像我这么善良的人真是少的如同凤毛麟角……”
颜晨勾了勾唇角,低头定定的看着我黝黑的眸子中流光溢彩。
“你再胡扯一句试试?”
“呃……”我摸了摸鼻子。轻声辩解:“我说的是真的,不是胡址……”
“貌似我还欠了你两千金,你再胡扯下去,我一个不爽就此消失……你找谁去讨债?”
“操……”这世道欠钱的都成了大爷。虽然手段卑鄙,到是恰恰捏了我的死穴……刚领的月钱在怀中还没有暖热,就便宜了六子。这货再来个‘黄鹤一去不复返’我就亏大了。
于是,我换上一张自认为十分真诚的嘴脸道:“颜晨,你看我长着这么一张真诚的脸,会是一个会胡扯的人吗?”颜晨干净利落的道:“真诚的脸?抱歉!还真没看出来?”
我:……
***
我知道颜晨功夫不错,虽未见过他出手,但他平日里行走间步子总是严谨而干脆,这是长年在军中晕染的结果。月光下他端坐在屋檐上望月的背影让人觉的很安心。
逆天之事,天必生异象。
随着镇魂之术启动,天空四周涌来大片大片的乌云,汇聚在头顶的天空。乌沉沉的一片在寂静的夜空更显的十分诡异。
乌云以镇魂书为中心不停的旋转,渐渐汇成了一道包含了雷鸣电闪的云柱,不断的吸收着四周的灵气。
花朵植物,庄稼树木在充沛的灵气滋养下,脱离了四季的束缚,疯狂的抽芽开花结果。青了又黄,黄了又青,白日里打扫干净的院落中,蒿草长了一人多深。
充沛的灵气在镇魂书的引导下,汇入柳梦雨的身上。修补着他身上的外伤。尸身上的伤在逆天改命之下,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逐渐的恢复了昔年的容颜。此刻的柳梦雨随无生气,但他那安样的容颜就如同睡着了一般。
以镇魂书重生之术的动静过大,十洲皆惊,生灵不安,死灵躁动。十洲的大地上所有的灵都倚在月光下在细细的侧耳伶听。听着那灵力低薄的草木之精,满口恶毒的诅咒。诅咒那夺灵引灵之人不得好死。
六雁山上的曲青,抬眼看着十洲的天空上乌云齐汇,嘴角勾出一丝欣慰的笑。
“劣徒,世人都道你是从地狱中爬出的鬼,可我偏要你像神一样活着。”
远在上衍皇宫的颜煜,手中的朱砂笔轰然坠地,头顶乌云汇聚,天生异象,帝王星暗。可他却十分开心。
“瑶素,是你来找我报仇的吗?”
檐上望月的颜晨,踉踉跄跄跌下屋顶。古井无波的眸中泛起一阵涟漪。
“镇魂书,原来他给了你。你能活着真好。”
逆天改命也是借命之术,倒不是借施术着的命,而是受术者的命。以来世之命补今生之命。用通俗的话讲就是花明天的钱做今天的事。
天地风起云涌,天空变成了极深的墨色,乌云凝聚成云柱向地上涌来,顿时天地之间出现了无数相连接的巨大云柱。
玉山镇一个偏僻的小院中瞬间长出了许多碧绿的藤蔓。它攀附着云柱肆意的吸收着灵气,枝头上瞬间开出了许多碗口大小的紫花。从地面到天空,犹如一场花的海洋。
风声呼啸中,这些碗口大的紫花渐渐吐芳,散发出惑人心魄的浓香。
我脚踏着碧绿的植物,双手掐着印结漂浮在其上,缓缓的抬起头站起身来。我知道此刻自己肤色白皙透明,四散的长发在灵气的冲击下四散飞场,渐渐的增长泛着莹润的紫色。
风声渐歇,漂浮在四周的长发渐渐垂下。周身四周闪过一片水纹,在颜晨那沉沉的目光下,我的身影消失在虚空中,出现在一个月前的玉山镇上。
***
漆黑的月夜,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八角琉璃塔上,手中长弓宛若满月,一枝玄铁箭搭在弓上。
在过去己发生的往事中,我的目光却能恢复到以往最好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玄铁箭上那幽幽的蓝光。
箭下,正是正与人酣战的柳梦雨。
那执弓的身影极稳,站在塔顶就像一座雕塑。
用中的黄泉引脱半而出,劈断了那张弓却是晚了半步,箭己离弦。
因为启动镇魂书的原固,睫毛变的浓密卷翘。双手印结不停,带的华服上,环佩叮当,衣袖翻飞。
长长的裙裾划过院中清翠欲滴的植物。在我的身后开出一路的红莲。
那支飞向柳梦雨胸口的箭,被我生生捏断,化做流水从我的指缝间溜走。
“是谁?阻手北塘世家诛杀仇人。”
夜色中,我长发翻飞。绣着繁复花纹的袖子轻掩了唇角。露出一双黑中泛紫的眼眸,道:“六雁山天羽门,曲诺。”
镇魂书中要改变的过去并不能改变现实,它只是在现实的甚础上对书中所载稍做改动后,用来隐瞒天道。
意思就是说,在过去中不管我怎么得罪人,现实中他们都不会记得。
岩不是灵力不足,那一刻手真想去上衍将颜煜给揍一顿。反正他也不记得。(冯二公子:阿诺,你节操的下限在哪里?)
那执弓的身影拱手一礼,道:“六雁山天羽门……曲青也来了。”不待我回答,那人化做一道黑芒,在夜空向我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