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不紧不慢的抬手制止蒋楷清的无名邪火:“你们都出去,我跟蒋先生,有点私事要谈。”
蒋清楷点点头,其他人转身准备离开,蒋子末冷笑一声:“周朗,你当你是谁啊,一个瞎了眼的野种,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让我出去?”
蒋楷清见蒋子末出言不逊,想开口训斥,怎奈身体实在太虚弱,还没说一句就喘气半天。
周朗抿嘴而笑,不似刚被人挖了眼般绝望,反而还带着一股捉摸不透的满足,这让蒋子末隐隐感到不对,心想该不是刺激太大,把这周朗给逼疯了吧。
“你如果不想出去,可以留下。”
这正合蒋子末意思,众人都出了病房,只剩下陪在周朗身边的曹凯南和陪在蒋清楷身边的蒋子末。
“蒋楷清,你还想活吗?”周朗淡淡的问。
“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
“我要你所有的资产,房子,车子,现金,股权,只要属于你蒋清楷的,我全都要。”
蒋子末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不屑的说:“周朗,你放什么狗屁。”
蒋楷清听这话有些犹豫:“那我能得到什么?”
蒋子末用手拦着蒋楷清:“爸,你糊涂了,他周朗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治好您的癌症?”
“他既然说了,肯定有他的办法。”蒋楷清扭动身子极其艰难的说。
“我可以让你多活三十年,只有要用你的亿万身家交换。”
“好,好,只要让我多活一天,钱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蒋楷清扯下口罩,激动的说。
“爸,你疯了!”
“你才疯了,你这个不孝子,整天想窥得你老子我的家产,你几时关心我的病,关心我的死活。这钱是我的,我爱怎样就怎样?”
“好,爸,我们不说钱的事,他周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瞎了眼的孤儿,他有什么能耐什么本事能给你命活着?”
“哼,我不仅能让你爸活着,我还是用你的命让他活着。”周朗冷笑一声说。
蒋楷清和蒋子末都懵了,不明白周朗说的意思,曹凯南听懂了,但是更加吃惊。
难道周朗说的是主人的续命邪术?但是主人已死,尸体还在玲珑山下压着,看这周朗年纪,也不可能学成他这个几百年精灵都不会的续命邪术,周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曹凯南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也不敢声张,只是静观其变。
突然病房的光暗了,空气被阴风凝聚成一股黑气,温度骤降,蒋楷清父子冻得四肢僵硬,瑟瑟发抖。
蒋子末见势不妙,要逃出病房,可这个病房如被外隔绝,门被焊死,无论他怎么敲打都没人应声。
蒋子末这才完全意识到,这周朗不同寻常,那他所说的事,很可能是真的。
“怎么样,蒋楷清,你考虑好了吗?”
蒋楷清哆哆嗦嗦:“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好。”周朗话音一落,从周朗体内冲出心魔,心魔张着大口,对着蒋子末的天灵盖吞噬着他的命数,蒋子末这凡眼当然不能看见,只是觉得头顶发麻,浑身无力,整个人如被吊着的死鸡,浑浑噩噩,不能自已。
不到半刻便昏死在地,心魔回到周朗体内,蒋楷清对着儿子大叫,叱问周朗把蒋子末怎么了。
周朗“哈哈”一笑,黑气散去,温度上升,病房恢复如常。
周朗从口中吐出一颗玻璃球大小的珠子,这珠子通体透亮,散着五彩光芒,即使在白天也遮挡不住亮光,十分耀眼。
“你吃了这颗珠子就能年轻三十岁,等你把合同手续办好,这颗珠子就是你的了。”周朗说。
蒋楷清听这话不敢相信,看着周朗弱弱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周朗不容置疑的说,“不过,你的阳寿就五个时辰,我现在都能闻到你身上散发出的死亡气息,你最好快点做决定。”
“好,好,”蒋楷清很兴奋,“我现在就去办理手续,我现在就去。”也不敢管蒋子末死活,头也不回颤巍巍的走出病房。
曹凯南心疼的看着晕倒在地的蒋子末,他头发花白,皮肤缩皱,身体枯瘦,不到半刻的功夫,一下子苍老了三十年。而那颗长寿珠就是用他的三十年寿命铸成的。
周朗蹲下身看着渐渐苏醒的蒋子末,蒋子末并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站起身看着周朗,又看了看曹凯南:“我爸呢?”
曹凯南和周朗都没回答,蒋子末指着周朗想说一些“等着瞧”的狠话,但刚才的确被吓煞了,识趣的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曹凯南拦住蒋子末。
蒋子末听到“等等”,更加快了脚步,曹凯南想去阻拦,却被周朗叫住:“你干嘛?”
“他这副模样出去,怎么跟人解释?”
周朗沉思片刻:“那怎么办,我又不想杀他。”
蒋子末完全听不懂两人谈话,自己什么模样,为什么需要向人解释?
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自拍,一声尖叫,这手机里的摄像哪里是自己,分明是个五六十岁老头,这老头有几分眼熟,长得如自己父亲,但穿着打扮却是自己。
“怎么会这样,这是谁,这肯定不是我?”
“这就是你,你也是个孝顺儿子,肯把自己三十年的寿命送给你父亲。天底下可没有比你更孝顺的儿子了。”周朗微笑着说。
蒋子末无法相信自己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苍老,他前所未有的恐惧,抓着衣服按住自己快支持不住的心脏,感觉自己脆弱的心脏也一起苍老了。
“他现在一无所有了,你把他扔到一个地方,只要他不从这里走出去,就没人会相信这个老头是蒋子末,即使相信,也与我无关。”周朗淡淡的说,曹凯南只能服从。
蒋子末被曹凯南迷糊了意识,乖乖的走出病房,曹凯南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自己也无能为力,谁让他得罪了自己都不敢惹的周朗。趁黑把他带到一处角落便走了。
金家晚饭时间,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梁园摆着阔步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不等人招待便直接坐到了餐桌上。
金轩昂注意梁园今天穿着不似往常干练,就一件简单宽松长裙,显得微胖,也没化妆,素颜朝天,脸色差了很多,脚下没八寸高跟鞋,个子娇小不少。
乍一看就是个黄脸婆,第一眼金轩昂还真没认出来这是梁园。
金夫人虽然觉得梁园到来很突兀,还是礼貌微笑着,而金叶飞却瞪着眼盯着梁园,神色严肃。
“梁律师,有什么事吗?我们正在吃晚饭,如果不急等吃完饭,你再跟老爷商量吧。”金夫人说。
“急,也不急,如果拖一下的话,还有七个月时间。”梁园阴阳怪调的说。
“不急就等明天,没看见我们在吃饭。”金轩昂不耐烦的说。
“金少,你可能误会我了,我之所以等到现在来,就是想趁着晚饭你们全家都在,好跟大家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解决。”梁园说着坐到餐桌上,态度嚣张,巡了一遍伙食,“唉,本来我是最爱吃大闸蟹的,可医生劝我现在要戒掉,唉,可见到嘴又馋的很。”
“大闸蟹是发物,的确不适多吃,既然医生都说了,梁律师还是忌口好些。”金夫人好言说。
“哼,谢谢金夫人,金夫人果然是宅心仁厚,对身边每个人都这么友善。可金夫人,你怎么不问问,我得的是什么病,才不能吃这大闸蟹?”
金夫人哑然,自己本来只是客套一下,可看这梁园不像平常公事公办的职业素养,却好像是专程来生事的。莫非得了什么不绝之症,受不了刺激,跑到金家来发疯耍眼?
金夫人看了眼金叶飞,想让他来处理,可平时很有主见,喜欢管事的老爷现在却不闻不问,只是低头吃饭,把梁园当空气一般。想到梁园与老爷因为工作走得亲近,而的确最近老爷回家比平时晚了很多,心中也揣测到了,心中愤怒还是隐忍不发,只看梁园要怎么耍好这场戏。
“还用问?一看你就是神经病犯了。”金轩昂不顺眼的说。
“呵呵,金少还真会开玩笑,我这病可是因为你们家才生的,你们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金轩昂还不明所以,只以为梁园要来讨医疗费:“呵呵,难道我们金家案子太多,把你逼疯了?那只能说你能力有限,不能担当重任,你还是辞职,我们给你遣散费好了。”
“员工怀孕,公司是无权开除的。你不想金海集团因为苛刻孕妇,被告上法庭吧?”梁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