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家里见到这位大表姐,原来是趁她不在先跑回学校里来了。柳长安想。
张小燕面朝莫文雅,为朋友打抱不平:“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柳长安淡淡地说。
张小燕低头望到她的中指,纠缠道:“他不是和你订婚了吗?你手指上不是戴了他的戒指吗?”
柳长安顿时汗一个。完全没有料到张小燕的眼睛尖成这样。当时出发由于时间紧促,她只好随便先弄了圈布在戒指上面绕一圈,但是自我感觉良好,感觉在这层布套掩盖下至少人家看不出她手指上是戴了什么。
见她讶然的表情,张小燕举起拳头在她肩膀上轻轻锤打,取笑她傻:“你骗谁呢?明明都戴在中指上了,除了订婚戒指能是什么?”
柳长安陷入深深的反思中,看来是她自己低估了大众的智商。
张小燕这话出来以后,围观的人群更是踮脚看起了热闹。
咬住嘴巴的莫文雅,眼神射到柳长安中指那儿,划过一抹阴暗。
何向阳突然甩开了莫文雅拉着他的手。
莫文雅讶了下后,喊:“何大哥——”
何向阳没有因她这句声音回头,眼角那瞥在不留痕迹地扫过柳长安的手指后,眉头微拧往前迈开脚。人群自动给他让开路,因为是谁都可以看出他脸色不好看,分明有点不悦的情绪。
张小燕眨巴眨巴眼睫毛拉起柳长安戴戒指的那只手,发出疑问:“他怎么生气了?这么奇怪的?”
四周的人群看到这一幕有了若有所思的想法,不会儿观众里爆出这样的声音:
“发现没有?只有女生戴,男生没有戴。”
“看来是女生自作多情。”
听着听着,莫文雅嘴角扬起来:柳长安这傻乎乎的朋友看来专门搬石头砸柳长安的脚的。
这时,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往前走的何向阳会突然间停住向前的步伐。何向阳转回头来的瞬间,所有议论的声音刹然而止。
柳长安也没有料到他会回头,那瞬间,和他四目相对时躲避不及地碰了下。何向阳的眼神就此再转了开去。
但是已经见到这幕的莫文雅一口气是堵在心口上了:事到如今,他打算继续护着柳长安吗?
张小燕见状高兴地哈哈大笑,对柳长安嬉皮笑脸地揶揄:“他不好意思戴是不是?”
不管前未婚夫打算什么,柳长安早是一丝紧张望进人群里。果然,乔装打扮后的严齐隔岸观火,帮那位大人监视她身旁发生的一切呢。如果被那位大人知道张小燕如此大言不惭的评说皇室的戒指,想想都是分分钟被大人拉去砍头的节奏。拉住了好友,柳长安阻止张小燕往下说:“不是的。”
“不是什么?”张小燕问。
“这个戒指我自己戴着玩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柳长安强调。
这话似乎进了前面停下脚步的某个人耳朵里后,停驻的背影僵了一僵。
不是?所有围观的看客们发出连串的惊异声。
“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戴着玩?”张小燕一边随大众大呼小叫不可置信,一方面教育起好朋友了,“你再戴着玩也不能随便戴。你戴了这个,不等于宣布你有男人了吗?谁敢追你?”
“你忘了?”柳长安冲所有人安静地微笑,低声说,“我这段时间不适合有人追。”
像张小燕之类的,很快联想到柳长安家里刚发丧的事了,于是一片嘘叹声在人群中散开来。
“原来,你为了叔叔阿姨的事,才戴的这个。”张小燕理解的对柳长安点点头,两只手抱住柳长安的肩膀拍着安慰。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见原来如此,没有什么好看了,逐渐散开。
眼看紧张的局势化险为安,柳长安心头松口大气后,想着总算把这关混过去了,没有丢那位大人的脸也没有把事情暴露出来。
身旁不停有人走过去,何向阳却没有迈开步子,只是在一眼望到她脸上那丝放松下来的痕迹时,心头突然哪里被撞了下,他秀气的两条眉宇拧了又拧。
脑海里,他只记得那天在灵堂,她被那个男人戴上戒指并且当众掠去初吻的那一幕。他知道的,那是她的初吻。因为她是个相对保守传统的女孩子。像他们两家长辈说他们之间的事说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们两人却连牵手都没有,足可见她是个多么规矩的女孩子。
她的秀气,她的安雅,是一种脱俗的清丽,任谁都不敢轻易玷污。可是这一切,现在都被那个男人先夺去了,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她不知道,他那天真不知道他母亲带他是去柳家退婚的,毕竟他父亲都没有回来表过这个态。他那时候又不能当众扫自己母亲的脸——
再看她那双眼神,似乎是在人群里警惕什么。何向阳的手指不知觉地抓到自己的领扣上用力地拧下:莫非那位大人没有他想象中对她好吗?
嘴角自嘲地一提,他抓紧手里的几本书,往前继续走了。
莫文雅盯住他的背影,紧紧尾随。
张小燕只得拉拉柳长安,问: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都分手了。虽然,她觉得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应该不会选莫文雅这样人品不好的女孩子。要是,没有那四千万,要是没有他母亲突然说的退婚——柳长安突然感觉到自己想多了,摇摇头。只知道自己刚才和他碰的那个眼神的时候,他看起来已经没有灵堂那会儿的愤怒。归之是,分手都分了,如果还怀着恨意,也不太好吧。
这样,挺好的。
*嗨,皇储大人*
皇宫,日常女王陛下不在这里的时候,白君尧会留在皇宫代替女王陛下行使职责。特别是现在女王已经委托他处理全部国事以后,基本每天他都要在这里办公了。
日理万机来形容他一天的工作行程并不奇怪。每天早上八点整,和国家公务员一样按时上班。
堆积如山的海内外信函和国事文书,早已高高地叠放在他的书桌上。
在白君尧每天都这么忙碌的时候,詹子爵对于从皇宫门口驶进来的那辆车,顿觉诧异。
那辆车,是皇家学院的校车,下车走进皇宫准备和白君尧见面的是学院现任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