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黑人和印巴人,斤斤计较的。”
“那我们这边什么什么时候涨啊?”说实话280这样5个半的房子真不便宜,还涨的话我可就得搬了。
“哦你们这边不涨了,那边主要是我老去给他装修,他总是叫我给他修这修那,每年底还要重新刷浆,花了我不少钱。”
“哦,呵呵,这么难伺候啊。”
“可不是吗。”
“我听他们说你不错,都挺喜欢你的。”
“是吧。”看来老母猪还没来得及把我会气声唱法的事告诉他,呵呵。
地方挺难找,绕了半天才找到。进去那哥们正在收拾屋子,屋里都搬空了。
“您这也是要回国吗?”
“是啊。东西都卖差不多了。”
“哦,您在这多久了?”
“2年了。”
“哦,那怎么回去了呢?”
“呵呵,和大家一样,受不了了呗。”
“受不了了,怎么呢?”
“呵呵。”他笑而不答。
我最受不了人说半句话,“您是移民?”
“对。”
“回去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那身份不就丢了,多可惜呀。”
“呵呵,没什么可惜的。”
“哈,这么坚定啊。”
“呵呵。”
“这的什么让您这么受不了呢。”
“哈哈,”他笑了,可能看出我这么执着于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来了多久?”
“3个多月吧。”
“哦,那还早呢,等你呆够两年就知道了。”
没法再问了,看来这玩意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
他把电视打开,图像一般,我问他字幕在哪里,他说得等一会,换了几个台,字幕出来了,英语法语的都有,就是有一点点延迟,这个可不错,听力阅读一块练了。还附送个电视柜,幸亏叫陈先生开车来了,不然可搬不走。
往外搬时,他把天线摘下来了,我注意到了。
“这个也给我吧。”
“这个不能给你。”
“为什么?”
“这个是我单买的。”
“你那个帖子里没说天线除外呀。”
“这个比电视贵。”
“多少钱?”
“20。”
“没天线我搬个电视回去有嘛用?”
“那我不管。”刚聊的好好的涉及到这点玩意就快翻脸了。
陈先生把电视和柜放到车里,等了半天不见我出来,进来一看,在这正僵着呢。
我不喜欢跟人讨价还价,但是我最讨厌斤斤计较的人。
陈先生赶紧过来帮着说,“你什么时候机票?”
“后天,怎么了?”
“你这都上飞机了,还攥着这玩意干嘛呀?还卖给谁呀?”
“我看看备不住还有人明天。。。”
“行了行了,给我们算了,不差那点钱。”
“我。。。嗨,行了行了,我估计明天也卖不出去了,送你们了吧。”
操,个臭丫挺的,穷b样,蒙城华人是不是都他妈这德行啊?
回到家,我谢谢了陈先生,他去接她女儿了。我推开门,放好电视。出门上厕所,阿飞迎面过来,“你回来了正好。”
“怎么了?”
“刚有女人打电话找你。”
“女人?”
“我正睡觉,真讨厌啊。”
“什么女人?”
“我骂她了。”
一扭一扭的进屋了,什么女人找我。我还没醒过味来,进屋才想明白,那不就是我妈。我分明听见太阳穴处有几根血管咔嚓暴裂的声音。我当时想把他撕碎了。
我跟他们一直很客气,尽量容让,但这是一群小市民,不吃这一套,他们认为我好欺负,是个窝囊的人,贱坯子不配好脸相迎,他们并不觉得你decent,相反的,他们会认为你是一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把。
第二天没见到他,第三天我做中午饭的时候,肥仔扭打扭打出来了,很大方很不含糊的开冰箱,拿东西,好像没看见我。
“小耿,你动我东西了?!”
“哦,我动你猪蹄了。”
“什么猪蹄?”
“就你那晃来晃去那俩猪蹄吗?”
他转过身来,正向着我,好像地心引力突然加倍,那本已受牵拉严重的脸,突然又耷拉出一倍。他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耷拉下的眼皮就快盖住眼那仅有的一点光亮了,你竟然在唬我?我感觉我的头发快烧着了,眼快喷出火来了。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两秒后他就从我的眼里读到他对我原先的定位有误,他避开了我会喷火的眼睛,竟冲我低下了头!他竟冲我低下了头!我本来想狠狠给他几下,没想到他竟是这种怂货,打他简直脏了我的手。
我一手揪住他的脖领子,一手掐住他嘴巴子上的肥肉,向毛主席保证,掐出了肥油,黏糊糊的,巨恶心!
“老王八蛋,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恩恩饿。”
“现在你还觉得我好欺负吗?”
“恩恩饿。”
“你他妈会说人话吗,再他妈学猪叫我他妈废了你!”我用力捏。
“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
操!真他妈怂,一股巨大的恶心感油然升起。
“滚蛋!”
我松开他,他逃也似的走了。
一次在课上忘记了起初是讨论什么话题而引起的,我先是和坐在我对面的Andrew聊到了家庭,这貌似是个极为正常不过的话题,他突然问我。
“I heard in mainland it’s illegal to have more than one child each family. Is that for real?”
兀自沉浸在与一个不甚熟悉的人漫无目的的没话找话而进行的极为浅层次的思维的无聊话题的我像昏昏欲睡却突然间被叫醒一样,圆睁了眼睛抬起头看着他,对面的他也正好似刚提起神来圆睁了眼睛看着我,那种表情是极想知道答案的,马上。
“Who told you that?”有点像被人揭短了似的我有一种强烈的被冒犯的感觉,语气中充满了defense。
“I forget. I just don’t believe this when I was told. Is that true? Please tell me.”这个家伙眼神里并没有轻蔑或是别的什么涵义,看来只是好奇,我也下意识地放低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