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把护照递过去,他接过翻到签证页仔细研究。研究的时候愁眉紧锁,研究好了顿时眉眼舒展,“No_problem,I’ll_do_it_right_away.”
几分钟就办好了,他递给小杨新的RBCbankcard和护照。
“Everything’s_done.Have_a_nice_day.”
“Thanks_bye.”
从银行出来,我把小杨带到192号,treet_him方便面。我俩边吃着冒着热气的方便面边聊,触景生情,我突然非常非常的想小魏,他怎么样了,法语学得怎么样了,自己一个人在那个小屋里住的习惯吗,想着眼泪突然涌出来了,我马上仰脖控回去,大声的吸了一口面,小杨没发现,在搞我的电脑,明天有时间一定给小魏打个电话,我想着。
周末约小杨在Berri-UQAM站,一起去办买月票的Under25的卡,我到早了,地铁站里人头攒动,嘈杂异常。在嘈杂的缝隙中似乎听到微弱的手风琴的声音,细听之下竟是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真的久违了。我寻声觅去,人群中一位头发灰白的华人老大爷,坐着小马扎,满面笑容,非常的慈祥,双手一开一合拉着手风琴,正是那首妇孺皆知的红色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走向他,他注意到我,我向他点点头,他也向我点点头。
几个方向的车前后同时开走了,站里骤然没了人,安静了下来,大爷把手风琴放在一边,收拾着零钱,我站在他旁边。
“您好啊。”
大爷抬头看着我“你好”,“你怎么不上车?”
“我等人。”
“哦。”
“好久没听着手风琴了,感觉特亲切。”
“是啊。”
“真的,您拉的特好,让我想起上中学时音乐课。”
“哈哈,我在国内时就是中学老师。”
“是不是?”
“是。”
“在哪?”
“沈阳。”
大爷普通话讲得标准,但多少还是有点东北味。
“您是多长时间在这拉一次?”
“我每周都来。”
“每周都来?”
“对,每周二、四下午。”
“怎么这个还规定时间的吗?”
“是啊,这个都有时间表的,不是随便来的,每个新来的街头艺人都要去登记申请,会有专家考核,通过的发证,然后才能上岗哪。”
“这个还上岗呢?”
“可不是吗,管的可严了。”
“呵呵,”“您是自己在这边吗?”
“是啊,儿女都在国内。”
“哦。”“您原来是音乐老师啊?”
“是的。”
“那怎么来这了呢?”
“哈哈,国内混的不太好啊。”
“哦?怎么呢?”
“哦,我脾气比较直,容易得罪人。”
“得罪领导啦?”
“哈哈。”“倒也不是得罪,就是不想巴结。”
“哈哈,那是不太好办啊,太正直了不好混啊”
“呵呵。”大爷笑着,我正想说点什么,两趟地铁同时来了,人呼呼的都下来了,一时间人声鼎沸,地铁站又喧嚣起来了,大爷又一开一合拉起了手风琴。后面有人拍我,一回头,是小杨。
“楞啥神呢?”
“刚跟这大爷聊会。”
“哦。”“走吧。”
“走。”
办完卡,天已经黑了,小杨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个很好的越南河粉馆,一定要请我,我左右无事,便跟他去了。
围着地铁站转了好几圈,这小子居然告诉我天黑他辨不清方向,我正要发作,他找到了。是一个小门脸,确实不好发现。
进去人很满,又是五颜六色的各色人等。我俩找了个角落坐下,等了半天,一个像是华人的女人才一扭一扭的过来,递给我一张menu,我一看,全是汤面,牛肉面之类的,小杨斜着身子点着,“Can_I_have_a_this_one?Large?”
“This_one_large_huh?”
“Yea.”
“What_about_u?”
“same.”
“Right,just_a_minute.”转身又一扭一扭的走了。
两分钟就上来了,热气腾腾的两大碗,清汤牛肉面。味道还真不错,跟家里的绝对不一样,我把桌上放的辣酱用力的往里挤,汤都红了。
“你比我还能吃辣?”小杨笑问。
“吃辣子不行,就爱吃辣酱。”
“呵呵。”又低头继续呼呼吃。
然他抬头,冲我眨着眼睛,笑着。
“干嘛?”
“知道哪有卖保险套吗?”
“我靠,小子,刚来就不老实?”
“嘻嘻。”
“你要那玩干啥,说。”
他笑而不答,又低头继续呼呼吃了。
这小子!真是后生可畏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白天上课,晚上上网。每次我冲动想给小魏打电话,都有别的事打岔,过去了也不想打了,一直也没有打。一天晚上我正在看用****的鬼片“午夜凶铃”,鬼刚要冒头,电话突然响了,吓得我一激灵,瞬间竟以为鬼出到外边来了。是小魏,声音听着很疲倦,“小耿,你好吗?”
“小魏呀,”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我第一感觉是歉疚,时间过去已经比较久了,我竟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他打过,“你怎么样啊,怎么这声啊,病了吗?”
“哦已经好了,半个月前发烧了,吃吃药,现在没事了。”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我过去看看你”我有点急了。
“嗨,打什么电话呀,你上课也挺忙的,我没事。”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小魏的声音乍一听无论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显得很有些遥远,“怎么样啊你?”
“嗨,就是累。”
“是吧,法语不好学吧。”
“是啊,现在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什么?!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是,”
“不至于到这程度吧?”
“现在除了上研究生的课,还要上法语课,每天都要完成两份作业,累死了。”
“天啊,你这样非把自己搞垮不行啊。”
“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