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下,化装成站街女的四眼在踩着高跟鞋走来晃去,尽显风骚。完全一副时刻等待上前拉客的恶俗站街女摸样。
陆军也注意到他的后脖颈子上这时已经粘贴上一片假的芯片发光体,街灯辉映下异常显眼。
其实四眼粘贴这种假的芯片完全是一种自欺欺人,毫无作用,多此一举。因为任何层级的芯警手里都配有芯片信息读取器,远远地,如果他手中的读取器扫描你却读不出你的信息,那么他很可能由此判定你是假货。手黑的不用废话,一枪直接爆头——如果你是男性。
当然,更多芯警犯贱,看是女色,会上前另有所图。四眼和二毛其实就是在赌命一样,要钻这种空子。
生命有时候真的是赌来的,尤其在这个崩坏时代。
大概是过了有一两刻钟时间,随着二毛一声“来了”,街口处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幽灵一样静悄悄的滑进了街区。
灯光下,四眼回身向他们做了个手势,然后妖娆身姿,迎着警车站上去。
二毛这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此刻芯警直接开枪,那么他们将前功尽弃,四眼必死无疑。
还好,如他们祈愿的一样,警车停下来时,并没有子弹从车窗里射出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是那芯警在车内探测到了四眼的“芯片”有问题,读不出数据来。所以他打开车门,慢悠悠的下车,掐腰踱步到四眼面前,命令四眼转过身,举起双手扶街灯站好,他要检查芯片。
芯片,除了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当然还有记录个人信息,等同个人身份证的最基本功能。
二毛这时已经悄悄地打开了车门,黑影中悄悄向芯警的身后溜去。
陆军也不怠慢,他把脚放在了油门上,注意着两个的行动。
两个孩子,虽底层社会的子民,但看来都不是善茬。
果然,就在芯警发现有诈,一只大手抓向四眼的脖颈时,四眼一个漂亮的滑步转身,高跟鞋,还有那紧紧裹住臀部的小短裙,这些都没有限制到他的移动速度。他可谓娴熟至极,将藏在手中匕首迅速插向对方的咽喉。与此同时,速度奇快,二毛挥舞着垒球棒已然跃起,一击泰山压顶,后面狠命地砸了下去——
漂亮!
坐在车上的陆军看了两个人凌厉的身手配合,不禁暗自点头赞叹。不过陆军的读取器却显示:一代升级版,变身。
四眼滑身挥出匕首的角度,刚好是割断对方咽喉的恰到好处位置,其出手绝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多余动作。这样准确的袭击动作,刚好弥补其女性化身材力量不足的缺陷。而二毛垒球棒后面的夹击,拿捏得更是恰到好处,刚劲凌厉。
仿佛是两个经过了精确计算,更是胜券在握完全封堵了对方任何的躲闪空间。此刻无论是任何人,在他们这二人如此精确的攻击下都难逃一劫。
想来这一定是他们惯用、并且演练过无数次的一击必中招式。
两个小家伙下手如此又狠、又黑,完全不拿芯警当人怜悯,这大大超出了陆军的预想,让陆军刮目相看。
新生代,冷血族。
可是,就在陆军也认为在这两个狠角色的合力一击之下,毫无防备的芯警必然死于非命,意外发生了!
两个人的精确攻击竟然全部落空,转瞬间芯警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
咦?!
“在三点钟方位。”
旁观者清。就在两个一击不中,意外愣神,四目相望时,陆军车内探出头来喊。
二毛闻声挥棒轮去,但是又砸空了。四眼这时已经甩掉别扭的高跟鞋,赤足而上,锋利的短匕首翻转猛刺,一直不离那芯警的咽喉左右。但却是总是在毫厘之间出现偏差,让对方轻松躲过。
现在两个最怕的就是给对方留有喘息时间,如果他拔出配枪点75,那么他们两个今晚必然要命丧街头了。
两个紧张的小家伙开始还能听陆军忽左忽右,要他们站位攻击的提示,但到后来两个心急都杀红了眼,一心只想快些结束,结果攻击乱套没了章法,越来越被动。看似进攻勇猛,但其实是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主动权完全在对方手上。
陆军这时看出两个已经是强弩之末,自己再不下车帮忙,或许后果要不堪设想了。
“喂,”陆军车上又探出头来喊:“你们两个要我帮忙吭声啊?”
“我操!”四眼闻听没气翻了。刚好没留神,被人家一脚踹在肚子上,一个腚墩摔出老远。
“你哪找来的这爹。”四眼坐地上骂二毛。
二毛没空骂街,但是人都要给陆军气喷了。
这家伙长眼睛原来是出气用的,难道这种时候还看不出来我们两个要挂?难道非要叫你声大爷才肯出手!
也就在陆军要下车没下车之际,他们的打斗声引来了小巷深处三个各持器械的结实壮汉。领头的正是农民工会管家极人物——善使重剑的大国字脸刘涛。他奔跑之中已经把手中的利剑来了个凌空三连刺,逼得芯警不得不把掏枪的手缩回来挡剑锋。
峰回路转,战况生变。
相较于四眼二毛,这三个绝对是高手。一入场,他们就很有章法地把芯警围困在了当中,剑刺刀劈,轮番抢位进攻,眨眼间砍得这家伙多处受伤。
四眼和二毛这时傻眼了。坏了,他们真的还遇上了农民工会——当今社会反叛组织中最庞大、也是最穷困潦倒、没地位底层公会组织。
再去动手打,他们最终也将一无所获。
因为这是人家的地盘。
两个这时都特沮丧地站在原地。
从主战者一下子变成了旁观者,心里说不出的酸溜溜。
“你们俩别愣着,赶快站位进攻。”使剑的国字脸刘涛连出两个剑**退芯警后,冲二毛四眼两个喊。
“你们三打一,还不绰绰有余。”四眼觉得已经无利益可捞,所以泄气不想再打了。
“这家伙是警用一代升级版,一会儿杀得眼珠子红血会变身的。之前我们最好合力收拾了他。”刘涛喊。
啊,一代升级版!
二毛四眼都有些吃惊。
怨不得两个出手没有一击而中,原来是伪装过的升级版。
二毛这时提垒球棒要上,可四眼却不甘心,冷漠问:“一会卸装备,我们两家一起打,结果怎么分呀?”
“靠!”刘涛不满意的又耍了个剑花,说:“我们刚刚救了你们两个的命,你们怎么还好意思跟我谈条件。”
“正因为差点丢了性命,所以觉得白打不值。”四眼用匕首刃蹭大腿上的网纹袜,还不动。
国字脸不愿意了,“我们可是农民工会的,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知道。”四眼还坚持不动。
“知道还愣着。”
“你还没回答我条件呢。”
“操,你到底是假娘们还是真娘们,这么磨叽!”
刘涛开始骂骂咧咧爆粗口。
四眼却还真的性格怪异,被骂,就当没听见一样不恼,依然不动。
这时被困中央的芯警已经被砍得浑身鲜血淋漓,仇恨度和疼痛正在促使他心态扭曲,眼珠子已经逐渐红血,面部开始变形了。
——这就是科乐公司芯片最为邪恶的设计,它能通过芯片对人体脑神经的刺激,改变人原我的心理结构和生理结构,吸纳超弦物质进入肢体,从而产生根本不可能的设计变异!
如果说科乐芯片最初的设计是向好的一面发展,用以规范监狱服刑者屡教不改的邪恶心理和行为,那么后来,由于贪婪的利益驱使,芯片的设计者改变了初衷,芯片被一点点的引向了邪恶,直到人们发现开始抵制,为时已晚。
“这家伙开始变形啦,赶紧快上。”二毛这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挥手冲四眼喊。家伙一变形,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的功力和身体将完全脱离芯片程序的设计控制,瞬间或能够达到峰值。到那时五个人联手也未必能赢。
陆军自从看到那三个农民公会的跑来参加战斗后就再也没下车,坐在驾驶室内,密切注视着战局的变化。这三个公会的人明显进攻技巧高过二毛四眼两个,但他们下手时有点过于的四平八稳,绝没有二毛四眼的那股子狠劲。
二毛和四眼这股狠劲,嘿嘿,有点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