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比赛的那天,听妍儿说是她从未见到过的盛况。
在白天的时候,锦尚绘便门庭若市。
我呆在房间里,妍儿正在为我梳妆打扮,我侧目而视看到了正挂在红木上的舞裙。
那是早上的时候靖苏派人送过来的,一袭雪白的广袖流仙长裙,从我这里看,上面隐约还点缀着白色牡丹的花样,下面是逶迤白色烟笼的白水裙,外系软烟罗,这样的裙子却是比我美多了。
妍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笑着说:“姑娘的裙子真好看,是我见到的最美的。”
“是吗?”我有点语气不足的说道。跟妍儿这段时间,也知道她最近两年才来这里的,今天这种场面,肯定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因为后来姜国的这位花魁,也就是她平日所说的这位竺姑娘,全名为幻竺,进宫之后,她不久也因为母亲染了重病,于是回家了一趟。
所以她不知道青衿长什么样子,我于是更加放心,有时候索性也不戴面纱。
“姑娘,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紧张!”
“姑娘不用担心,姑娘色美貌胜过天仙,我相信姑娘一定会获胜的。”
我苦笑了两声,“是吗,谢谢你吉言了!”
我看着眼前的梳妆台,摆满了胭脂、青盐、梳子、步摇、玉镯和价值连城的那副与靖苏送来的裙子配套的白色珍珠耳环,一面明镜放置其中,里面映着的是我熟悉又感觉陌生的脸。
妍儿摆弄着我的青丝,正准备把他们绾上去,梳成发髻。我连忙阻止道说:“不用了”,于是我便从首饰盒中拿出了一支白色的玉簪,递给她,“就用这个就可以了,不用太复杂,头发不用绾了!”
她拿着玉簪,有些疑惑和犹豫地说道:“姑娘平日里不喜欢打扮,用的首饰也不多,但是这次比赛,姑娘也不用那些吗?”
我微微一笑,知道她是关心我,于是说道:“妍儿,你知道今晚来了些什么人吗?”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说道:“来了很多人,姑娘你听外面有多热闹就知道了,而且秦妈妈说来的还有很多有文采的公子和贵族子弟呢!”
“那你想想,这些人是不是平时见惯了金钗步摇,每天纸醉金迷的,如果我这样盛装打扮,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姑娘说得没错,这些人什么没有见过啊!”她同意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就照我说的做吧!”
头发弄完后,妍儿便为我更衣,指着我的项链说道:“姑娘这条项链真漂亮。”
我用指腹轻抚着,突然想到靖苏给我的这件衣裳,衣领处开口比较大,要是我跳舞带着这条项链的话,肯定会被大家看到,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处。想了想,还是取下来为好,以防万一。
“姑娘,怎么取了?”
“只是觉得这条项链和衣服不太相配。”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说是秦妈妈找妍儿有事。
于是我便让她先离去。
不久,靖苏来了。靖苏从未出现在妍儿面前,因为靖苏很聪明,事前都设计把她叫出去了。
我一回头,靖苏就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妖媚的说道:“美人,可为我一笑否?”
他要演戏,我便陪他演。于是我学着锦尚绘的女子那般,手轻轻地抚上了靖苏的胸膛,用满含着春波一样的目光,说道:“那么公子认为奴家一笑值几金呢?”
他知道我是故意的,有一丝的错愕,不久他的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肩,说道:“千金不换!”
他不知道此时的我心中不知如何自处,强忍着说道:“公子真的这样认为吗?”
“当然!”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两个字仿佛有千金重量,竟一时让我觉得他说这句话是真的。
那样随意的说着,却有着最炙热的双眸。
我双颊烫了起来,立刻低下了头,假装笑着放开他,说道:“不开玩笑了,没想到你这么会演戏!说吧,有什么事?”
他愣了一下,仿佛很高兴,然后说道:“跟我出去一趟!”
我们出去的时候,我戴着面纱跟在他后面。此时外面楼上楼下皆是宾客!由于三楼也就是我们住的这里几乎除了锦尚绘的姑娘和小斯都没有人来,所以我们也没被发现。不然就是靖苏的那个样子,只怕就要引起轩然大波了,还别说御国的花魁也跟在他身边。
我们只走了几步,进到一个房间里。这里我好想听秦妈妈说过,是三楼唯一的雅阁,一般不开放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两男二女,两位男子坐着,两位女子在他们身边站着随侍,正在给他们斟酒。这两位女子的身影很熟悉,我才反应过来竟是妤霜和蒹雲,竟有人能让她们两个随侍,看来这两位男子着实不简单。
两位男子,一位着紫色的袍子,另一个则是玄色的。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们,仍然在喝酒。
靖苏领着我继续走去,而他还未走近的时候,便笑了起来,“不要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那位穿着玄色的公子,继续喝着酒,只说了一句:“没事,习惯了!”像是很了解靖苏一样。而另一位男子则一直看着我,目光聚焦在我身上,从未给离开。
我也才看清了他,不禁吓了一跳,他带着冰冷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整个人清冷俊逸。不知道我为什么看到他的双眼,就让我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靖苏示意我过去一点,他指着着紫袍的那个男子,说道:“这位是卿国的世子,卿渊,”随后有指着那位玄色的男子,“这位是祁国的神使,公子颜柯。二位,她就是御国的花魁,青衿。”
“御国青衿,世子有礼,神使有礼!”
颜柯只是淡淡扫了我一下,便继续饮酒,而卿国的那位世子,也只是看了我一下,点了个头,便不再说话了。蒹雲笑着看了看我,算是示意,而妤霜则瞪了我一眼,我素来知道她是不喜欢我的。
靖苏于是又说道:“我们三个,便是你们这次的比赛的评赏人!”
我心里不由一惊,有点惊讶的看着他,他也看了看我,好像是说没有想到吧!
我自然是没有想到的,因为像花魁比赛这种赛事,虽说也是四国的大事,但还没有重要到让卿国的世子、祁国的神使和御国的右相来参加吧!
不过,也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位都是自己自愿来的,顺便也来祝贺姜王大寿。听靖苏说,本来世子沐延也要来的,但是因为姜国的花魁不参加了,同时又忙着姜王寿宴的的事情,就不来了。
随后,他们便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我就站在靖苏旁边听着。也觉得无聊。
席间,那位世子没有讲过半句话,大多是颜柯和靖苏在闲聊。
通过他们的聊天,我发现靖苏和颜柯的关系比较好,祁国和御国的关系据我所知也是四国中最好的,连带着两个国家的两个重要的人关系也不一般起来。
而听靖苏的话来看,他们好像只是对这位世子有过一面之缘。
比赛临近,秦妈妈小心敲门进来,让我们尽快准备。说完还不忘感谢他们三位光临这里。
我们退出去的时候,我在最后,这时候听到靖苏问了世子卿渊一句话,“世子也是第一次来姜国吗?”
“是的,不过一直很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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