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水碎月,只贪微凉,露华正浓伴西厢。
倾国相思,云袖斜舞,松墨初上玉兰香。
一大早我做好药膳正准备给陛下送过去,刚走到寝殿的门口,就看见里里外外跪了一片人,想着应该是姜王醒过来,大发脾气。我走过去,就看见李公公跪在那里,嘴里说道:“陛下,这一切都是奴才做的,陛下请息怒。”
“好你个奴才,寡人平时就是太宠着你呢,你以为寡人不敢对你怎么样吗,来人,把这个奴才推出去给寡人砍了。”
我见着事态不对,想着再怎么样也不能牵扯无辜的人,于是立马冲上前去,跪着说道:“陛下,奴才才是罪魁祸首,此事不关李公公的事。”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寡人的寝殿。”
“回陛下,奴才乃御国靖苏公子的仆人,他之前离开的时候想陛下举荐了奴才,让奴才为陛下治病。”
“公子靖苏,寡人倒是想起来了,这么说,寡人这寝殿里的事情,都是你干的,你不怕掉脑袋吗?”
我不敢抬头,继续说道:“当然怕,但是为了陛下你的健康,我也顾不了许多。身为一个医者,生亦何欢,死又有何惧,如果奴才的死可以换来陛下的身体康健,奴才也值了。”
“好你个奴才,你起来吧,听说你乃是御国的神医,也罢,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让寡人好起来。”
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人,示意陛下让他们下去,等到他们走了,我慢慢站起来继续说道:“陛下,你郁结于胸想必很多年了。陛下的病要根治只能靠你自己,我不知道陛下到底有什么心事,想必陛下是有一个心魔,只有陛下你战胜了他,身体很快便会恢复的。”
“抬起头来,让寡人看看!”
我慢慢抬起头,他看到我的样子突然有一点惊吓,竟然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问道:“你是谁?”
我一下心惊了起来,姜王难道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不可能啊,照理说,知道崔昀长相的人并不多,再加上靖苏刚走,他就重病了,也不会有时间派人去调查我,退一万步说,就算姜王姜王疑心很重,我想靖苏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他除了查到对我有利的东西,根本不会有任何收货才对。
我冷静下来,回答道:“奴才是御国崔昀。”
李公公也在旁边说道:“陛下,这位就是御国的神医啊,陛下病重的这些日子多亏了神医。”
姜王听完我们两个的话,才有点晃过神来,说道:“看来寡人的确病了,不过崔神医和我的故人长得太像,让寡人一时间没有分清。不过就你刚才说的,倒是比这帮御医强多了。”
“陛下,这个世界并没有鬼神之说,我们御国从来不信鬼神,只相信我们的心眼看到的,因为有时候见到的未必是真的,听到的未必是存在的。”
“你知不知道单凭你知道这件事,我就可能要杀了你灭口。”
“奴才当然知道,但是如果陛下杀了我,就坐实了这件事,而且陛下的病只有我才能治。”
“要是治不好,寡人就杀了你,就算你是御国的神医也好,公子靖苏的仆人也好,寡人要你的命易如反掌。也罢,寡人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我松了一口气,想到真是伴君如伴虎。
“陛下的病可能是心魔导致的,但不管是什么,陛下都应该放宽心。”
我见他沉默着像是在想些什么,继续说道:“陛下,依奴才之见,最近陛下还是不要处理国事,应该好好养病,这几天是关键。”
我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陛下,你的康健才是去全国百姓的福祉所在。”
“让寡人想想吧。”
姜王第二天便解除了对沐延世子的软禁,并且让他代理国事。他则一直听从我的话养病。但是从那之后,姜王似乎很信任我,我也经常随侍左右,他渐渐晚上可以入眠了,只是让我不得其解的是他有时候竟望着我出神,让我心里莫名害怕,他到底长得像谁,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又和他是故人的,难道是青鸾王后?
青妗也来过几次,不过每次他们都只是温存一番,她说得没错,他从来没有让她在他的寝殿内过夜,这件事我却很奇怪。
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青鸾王后的画像,画中的她仪态万千,温柔娴静,只是似乎有满怀愁思,颇有寥落寂寞之感。之后我问过李公公才知道这位青鸾皇后的母亲是卿国之人,她曾在卿国居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跟随姜王回到清姜。青鸾王后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和现在的姜王极为相爱,即便是青鸾王后一直无所出,他也没有再娶过他人,直到后来青鸾王后想过继一个养子,这便是世子沐延。只是我觉得每次姜王提起青鸾王后的时候感情很复杂,除了思念,似乎还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世子沐延自从代理国事之后,我一直没有见到他,估计是国事太忙的缘故,再加上我一直跟着姜王的身边,便更难见到他了。我也一直在想是否要告诉他我就是失踪的了神使汐茴,如果告诉他了,他或许还能帮我救出墨玥。
许久没有弹琴了,伴着锦瑟丝弦,回首无限江山,却还是有很多宫闱唏嘘。我自顾自的弹着,刚才青妗被姜王召去,一时半会他还不会找我。弹琴的时候总是想到很多事,萧喉山的,公子靖苏的,还有这个姜王宫的。一曲作罢,却不知道身后之人如月华珠练而立。
“弹得甚好。”
我回过头来,他还是那个样子,遗世独立,恍如谪仙,于是我对他一笑,说道:“奴才崔昀参见世子。”
“起来吧,你就是崔昀,我父王的病怎么样了。”
我垂下眼,恭敬地说道:“世子请放心,陛下没事,只是身体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那麻烦你了!”他淡淡的说道。
“奴才自当尽心竭力治好陛下。”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我就是汐茴,知道的人越多,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你是御国的人,但是口音却不像。”
果然聪明,我也不惊,想起之前就想好的话回答说:“奴才自从跟在靖苏公子身边之后,公子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再加上崔昀自小游历惯了,口音自然有所变化。”
他好像相信了,好像又不相信,但是也没再说些什么。他看向我身后的古琴,眼中似有光芒,说道:“你的琴音跟一个人很像。”
“是吗。”
“嗯,只不过你的琴音更苍凉,她却是很快乐。”
其实,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是舒歌公主。她终究是他忘不了的深深眷念。
“那现在此人在哪里呢,奴才很想见一见呢?”
他突然双眸空洞,冰冷微温,想到也有那么一个人他对她眼神炽热如星辰,也只有舒歌公主,他的脸上才会流露出一丝丝不一样的情绪。只是因为他之前就说过的,她值得他这样对她。
“你可以再弹一曲吗?”
我点了点头,重新坐下来,继续弹曲。只是早已心乱,我和他的身影,在这月光下,碎了流光,暗了轮回,似乎永远也靠不近,素影彷徨,相逢却是言语不多难思量。
各位亲们,小沐最近实在太忙了,忙着即将到来的司法考试,这是天下第一考,为了它,小沐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几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就马上来更新了,请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