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蝶怜花》更多支持!
一大早,吃过早饭的封小勺,与家人随便寒暄了几句,就以要专心练字为由回到楼上,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她。
白色宣纸一字铺开,青石镇纸将纸页展平,磨墨运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白色的宣纸上便落下了两行行草:纵无国色我不惜,唯有天香君可怜。
欣赏了片刻,封小勺暗忖道,还是自己写的好,虽梦里的记不清了,那也是人家写的。匡烈子那该死的臭老头儿可是见多识广,要是被他知晓了自己抄袭,那不被整个半死也要被烦死了。
然后略一思忖,又想到了什么,换过宣纸,运转笔墨,洁白的底页上留下了另一幅楷联:酒淡诗雅人傲骨,墨浓书香笔销魂。
写完后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盯着刚写的两幅对联,思绪又飘走了。
自从三年前老爸回家带回匡烈子这个老头当她的诗书先生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世间还有那么多好看的书她没读过,好美的画她没看过,好玩的地方她没去过,这对从小就怀揣着骑马浪迹天涯,仗剑笑傲江湖的梦想的她无疑是一根导火索,就等着某一天水到渠成的引爆她那璀璨的人生。
和大多数芳龄十九的女孩一样,封小勺也偶尔幻想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未来生活。只不过,现实生活中的她却混沌未开,只一门心思钻进各类书卷里,为自己心里的那个小小的梦想做着准备,对这些所谓的风花雪月不太上心,才不去管身边人如何看自己,她认为未来太过遥远,当下只要做到合乎自己的心意就可以了,又何必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幻想不可预测的未来呢?
只不过,很多时候,当她一人独处时,总会感觉到几分孤寂与心痛。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中好像少了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却总是在她沉思的时候突然断电,事后却又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儿。匡老夫子给她瞧过之后,跟老爸老妈的口吻一致,都说她思虑过多,气郁于胸,要她放宽心,别想太多。
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封小勺虽然嘴里没再抱怨质疑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事情是越来越明显的,她的记忆有问题。或者更明确的说,她似乎没有自己三年以前的成长记忆,而她所知晓的自己那些成长过程中的经历趣事,基本上都是家人告诉她的。
有时自己也会突然想起些什么,但最后总是在一阵头晕目炫后忘得干干净净,就像有人在她的脑海里设置了一道守护阵般,只要自己一触动阵眼,那个无形的阵法就会将她与一切隔绝屏蔽,让她什么也窥探不到。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惶恐不安,却又不敢向任何人透露,所以她经常做噩梦,当然惊醒后梦中的内容什么的一点儿也记不起来。
不过,最近几个月好像不太一样,她现在可以零星的记住一点儿梦中的残片,虽然模糊不清,却隐约的察觉了父母的异常与欺瞒,但她不忍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对父母的眷恋温情暂时压过了内心那浓郁的好奇欲望。
昨晚梦境中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一想到她就会莫名有些心痛?那片七色花海在哪里见过?那么大一棵七叶枫很明显不是我们这里的生长的。
想到这些,封小勺快步走向书架,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抽出了一个小小的书册,在书案前平摊展开,翻到空白处,提笔写下:女人,心痛,七色花海,七叶枫,大火,元昌七年三月十九。
写好后,封小勺迟疑了一下,似是发现了些什么,忽然将册子翻到了前面某页,那上面赫然写着:木制小院,美人图,大火,元昌六年冬月初十。
指节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封小勺笔蘸朱砂,在“大火”上画了一个圈,随后也在美人与女人下面画了一条横线,批注:意义一致。
刚做完这些,还不待深入细想,脑海又响起了眩晕的警报。封小勺赶紧闭上双目,调匀呼吸,清空脑际杂念,将身体逐渐的放松下来,盘腿静坐。
约莫一柱香后,脸色苍白的封小勺缓缓睁开了双眼,睁眼的那一瞬间,有道冷如深潭的凌厉眼神在她漆黑如浓墨的双瞳中一闪而逝,只是她本人却没有感觉。
封小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轻轻地舒出了一口气,最近每次眩晕发作的时候,她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这次居然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恢复了。
解决了眩晕,封小勺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册,起身将它重新放回了原处。
随后又打开了桌子右边的抽屉,拿出一本手札,提笔寥寥数语概括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的重点。
“三月十九,午后出门,龙滚坡遇马车受惊,幸有惊无险,救车主燕云霄,失却初吻。”
最后两个字落笔很重,一看就觉得书写的人带了相当大的怨气!
怎么能不火大?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发生的嘛!封小勺觉得自己的初吻丢的相当冤枉,一点儿准备也没有,还挨了人家的拳头。
不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传进脑海的想法让封小勺惊得毛笔掉了都没发觉。
难道我会武功?不然怎么能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躲过马车,还安然无恙的救下燕云霄?
封小勺只感觉背心一股寒气透彻心扉,冻伤了胸腔内那颗脆弱的小心脏。
爸妈,你们到底对我隐瞒了多少关于我自身的事情?
突然,眼前一黑,封小勺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了……
封小勺是被楼下的喧哗声给吵醒的,正茫然的揉着眼睛,房门上就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小勺,你写好了没?可以进来么?”
是老妈的声音,封小勺伸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却略显不满的回道:“妈,门没锁,有事儿吗?”
老妈那小心翼翼的声音让封小勺有些受伤,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怎么那么心烦气躁的,经常莫名其妙的就冲家人发火,搞得一家人现在对她都有些疏远,生怕一不小心就点爆了她的炸药库。
一进门的紫罗,一眼就瞥见了自家女儿成了个大花脸猫,顿时忍不住笑道:“你又趴在书上睡着了吧,快去看看你的脸,跟个花脸猫似的。赶紧去洗洗,家里来客人了,找你的!”
说完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家姑娘一眼,转身去平台上舀了冷水在盆里端进房内。
封小勺被老妈的那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只好无语的瘪了瘪嘴,接过老妈手中的盆,随手放在房间中央的方桌上,边洗脸边向离去的老妈问谁来找她了。
“你自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不认识,看样子应该是昨天你救的那个叫燕云霄的姑娘吧……”
听到老妈的话,封小勺随便抹了把脸,整整衣服,随即飞奔下楼。
“哈哈,这么说你老爹跟我是半个同行啊,有可能还在一块儿做过事呢……”
“伯父,这可还真说不一定呢,家父曾经参与了县里的修复重塔的监督工作,不知伯父您有没有参与?”
“哦,你说的是元昌元年还是三年?元年检修的时候我就是当时的泥工头儿,元昌三年的大修我有事情耽搁了,没去成。唉,要不是那个时候小勺她……哦,小勺下来了,那你们聊啊。”
还没到厅里,封小勺就听到了老爸与燕云霄的闲聊,封无疆正坐在大厅左侧的太师椅上,视线刚好可以看到楼梯,一看到封小勺的身影,立即就转移了话题。
坐在大厅右侧下首的竹椅上的燕云霄闻声回头看向右侧,那道在脑海里纠缠了一整夜让她迟迟不能入睡的天蓝色身影,此时正一步步的向她走来。她的视线一对上那双墨瞳,便再也挪不开半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找我有事么?”可惜封小勺这个家伙不解风情,出语不善。
封无疆看着燕云霄的神情,心里一沉,再看到自家女儿的反应时,心里一酸,但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笑着替来客解围:“小勺,你怎么说话呢?人家是好心好意过来谢谢你的!”
燕云霄立即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刚刚的失礼,然后语气诚恳地朝封小勺笑道:“昨天是我的不对,我今天特意过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的,嗯——还有那个,那个跟你说声对不起的。”
封小勺顿时无语,拜托我老爸可还在太师椅上坐着呢,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哦,这样啊,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没事儿了,你还好吧?”
“我、我没事,我没受什么伤,倒是你昨天还好吧?”
封无疆见状,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厚着脸皮,听着两个大姑娘谈话不太好,忙随便扯了个由头,出去了。只不过他一出门,整个脸立马就冷了三分。
封小勺朝出门的老爸翻了个白眼,正欲回头问燕云霄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时,就看到不知道从哪个房里冒出来的老妈,盛情款留燕云霄在家吃过饭再走,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中午了,看着燕云霄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传递过来的可怜惜惜的寻求同意的目光,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离开饭的时间还要一会儿,听到老妈又建议她带朋友去楼上转转的时候,封小勺简直欲哭无泪,只好立即带人撤上三楼,生怕老妈再冒出些什么什么想法来,让自己下不来台。
其实,封小勺本性是十分热情好客的,但今天接二连三的晕厥,让她情绪极度低落,只能怪燕云霄她来得真不是时候。
燕云霄看着眼前心事重重的带她闲观三楼的身影,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但旋即她又重新笑眯眯的应和着询东问西,好让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
“哎,这是什么?”在书房内,封小勺情绪终于有所缓解,正对着整齐排列的书架,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自己的宝贝书籍,却不料忽然听到身后燕云霄突如其来的询问?
一回头就发现燕云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书桌前,盯着摊开在桌上的书页开口问她。
“别,不许看,那是——”话还没说完,封小勺就从燕云霄那红透的双颊上已经读出了那被偷窥的内容后的尴尬。
但身体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一把抄起桌上的东西,往身后一藏。面红耳赤的冲燕云霄责备道:“你怎么能随便乱翻人家的东西啊!”
燕云霄的脸色更红了,只好讪讪地笑着,声如蚊呐的辩解道:“我又没翻,是你自己摊开在哪儿的,我,我又不是故意看到的……”
封小勺心里也在暗自责备自己怎么忘了把手札锁进抽屉,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强辩道:“那你也不能随便乱看人家写的东西啊,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氛围一时间有些尴尬,封小勺恨恨的盯着燕云霄,燕云霄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让她忽然有种想要捉弄一下人家的冲动。
不过,还没等她有所动作,燕云霄忽然抬头,水盈盈的大眼睛温柔的锁定了封小勺的目光,语音带着些许颤抖:“那个——,嗯,那个也是我的第一次,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封小勺不由的眯起了眼睛,这个女人没发烧吧?旋即心里有些许莫名的窃喜与满足,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道坏笑,欺身凑到燕云霄耳边,呵了口气,轻声说道:“你要怎么负责,以身相许?”
燕云霄的整个身子僵硬了一瞬,心跳也漏了半拍,昨夜辗转反侧构思了不知道多少亲近佳人的场景,独独没有想到她会主动贴近自己,而且还是那么近的距离,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燕云霄痴呆的表情,封小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做过了,来自那人身上的淡淡的不可名状的体香萦绕在鼻腔里,这让她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这味道好熟悉,自己好像曾在某个人身上嗅到过。
“喂,你没事吧?”回过神来的封小勺在燕云霄的眼前使劲儿晃了晃手掌,似是为了扇走鼻腔内的余息,稳定心神后,又开口调侃道:“想好了没,你?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
吓了一跳的燕云霄,先是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最后茫然的“嗯”了一声。
搞得封小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这家伙不会被自己给吓坏了吧?心下思量,便忍不住拿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又自然而然的贴上了燕云霄的额上,这一感触,封小勺不由得变了脸色:“惨了,还真有点儿烧!”
被额头突如其来的一道冰凉给惊醒过来的燕云霄,回过神来听清楚的两句话就是封小勺以为她发烧了,顿时心里来气,语气微冷的回了句:“你才发烧了呢!”
“那没发烧你发什么呆啊!还是你看上我了?”见燕云霄情绪恢复的封小勺,那无比自恋的本性立马就露了出来,眨巴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得意。
燕云霄闻语,不由得羞红了脸,没好气的白了封小勺一眼,“谁看上你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哼!”
正好听到楼下伯母叫开饭的声音,燕云霄一转身躲过了封小勺又要逼近的身影,以肚子饿了为由下楼吃饭去了。封小勺见状忍不住窃笑了一下,也尾随下楼了。
事后想起来,封小勺总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跟燕云霄不是才认识不到两天吗?为什么这感觉却有种像是久别重逢一样的自然熟悉?
吃过午饭,燕云霄硬留下来一匹上好的天蓝色绸布,让伯母给封小勺缝制一件新衣,说是谢她救命之恩,也顺便赔她昨天划破的衣服。还盛情邀她三天后去县城重塔山踏青赏花,完成字书后的封小勺正愁在家闲的无聊,才不管老爸是什么脸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午夜,楼上的人儿都已经悄然睡熟,一楼的卧室内,封无疆却眉头紧锁,唉声叹气的,怎么也睡不着。
睡在他身旁的紫罗见状,起床给他倒了杯热茶,淡淡的宽慰着愁眉不展的男人:“你想太多了,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自由。你不能把她管得太死了,会适得其反的,县里又不远,早去晚归,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封无疆闻言,良久无语,最后只幽幽的说了那么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小说《蝶怜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