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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春色满园。
凤羽岭下,也是一片风光幽美,宁静祥和,这时一座翠竹砌就的三层小楼的内,一声长长的舒气悠悠传出。
似是应和竹楼主人的心情一般,一阵微风趁机吹过,将这股舒爽之气送往前方,渐渐消融在这空气的芬芳里。
清风过境,却不慎悄悄吹乱了案头即将完成的几幅字画。
其中,就有那么一副字书若无其事斜搭上了案桌上的砚台,浓重的笔墨慢慢渗进了它的一角。
正放松身体的封小勺见状,瞬间气结,为了这恼人的书法字画,她都把自己锁在这冷清的书房快大半个月了,这才就要完成的书法,居然就这样被风吹乱了,沾了墨渍,这还能不能出去玩了啊!
“啊——有完没完啊——”
刚刚还舒气的人儿,直接气急败坏的大吼了出来,直惊得山林深处的鸟雀纷纷振翅奔逃,一刹间羽叶纷飞,丝毫不见初时的宁静舒适。
“又怎么啦,吼什么吼,你想吓死个人啊”闻声冲上三楼的中年男子,满脸不爽的推门怒道。
“老爸——,你看我的字画,让墨水弄坏了啊,怎么办啊!”封小勺立即哭丧着一张脸,委屈的向进门的老爸撒着娇。
“谁叫你开什么窗子啊,开窗又不把纸压好,能怪谁啊!”封无疆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毫不客气的责备道。
“干嘛老怪我啊,我怎么知道要刮风啊!算了,没兴致了,不写了!”气鼓鼓的封小勺闻言更加火大,索性把笔一扔,身子一歪,斜坐在竹椅上,独自生起闷气来。
“干嘛?想半途而废啊,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这张弄坏了,再写一张不就是了”
“不写!气死了人,好不容易才有的感觉这下全没了,写什么写!不写了”
“就你这脾气,再不好好练字,你对得起你老子我啊?”
“我写我的,关你什么事?说不写就不写,你爱写你写去,我出去透透气再说。”
“你说什么?有你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吗?”
封无疆听到这说话的语气顿时也火冒三丈,不由得怒视着自家的女儿,才一转眼气氛就剑拔弩张。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闻声亦上楼来的紫罗见状赶紧站到两人中间打圆场,“无疆,你不读书不知读书苦,你看她都把自己闷在屋里大半个月了,也着实闷得慌了,就让她出去透透气吧。”
回头又略带责备的对自己女儿说道,“你也该改改你的这臭毛病了,能这么跟自己的老爸说话的吗?又不是不让你出去,你干嘛又那么大火气?你知不知道养儿方知父母苦——”
“好——我知道了,老妈,你累了吧,渴不渴,来来我给你倒杯茶啊。”
封小勺本来还为老妈来得正是时候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不用再呆在这里跟老爸怒目相对了。一听老妈后话又要长篇大论的给自己来一顿家教,赶紧挤出一脸讨好的笑意,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赶紧打断老妈这张比媒婆还能说会道的嘴。
“嘿嘿,老妈,那我出去了啊,晚饭前就回来……”
“唉,我能不累吗,你老爸不帮我,你又不让人省心……”紫罗接过自己女儿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无奈的看着压根儿就没听自己说话的女儿,一溜烟就跑出了楼外,只好在心内直叹气,这爷儿俩一样的臭脾气!
封家的竹楼并不在山林深处,也不在封山村的正村里。当年封无疆为了让自己的家庭可以远离封山村千百年来窝里斗的恶习,毅然听从了三叔公的话,在离村一里路的凤羽岭下搭建了这栋三层竹楼。竹楼背依凤羽岭,面对几亩水田,越过青龙案,便就有一清水湖,取水灌溉十分便捷。而一条青石小路从竹楼庭院处沿青龙脊蜿蜒穿插在阡陌间,最后直通官道,则更是紧密了与外界的联系。
后来发生的种种,证明了封无疆的先见之明,在这栋竹楼长大的封小勺与封连城姐弟,秉承了母亲的温柔善良和聪明才智,虽然脾气有些冲动毛躁,最终却摆脱了封家的桎梏,不负他寄予的厚望!
只是最近,随着女儿年龄逐渐逼近的那个时间节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封无疆明显感觉到了有种车马脱缰,越轨而行的痛心与害怕。束缚女儿的那根缰绳还能支撑多久?到了那一天她会恨我么?……
“你别担心了,我们的女儿,她会没事的……”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紫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悄然走到封无疆的身边,伸手挽住了自家男人的臂膊,打断了他在书案前的敛眉出神。
“唉,女大不中留啊——”封无疆反手揽自家女人入怀,任由她轻靠在自己胸膛,剑眉微解,深情的目光透过窗台凝望着青石小路上那一蹦三跳的天蓝色倩影。
春天的百花香味混合着泥土新翻的味道,清新脱俗,沁人心脾。纵使对浓烈花香过敏的封小勺,此时也觉神清气爽,破天荒的没有打喷嚏头晕。心境一开,整个人便轻松不少,随手掐一根青草含在嘴里,双手插在脑袋后面,封小勺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踢着路上的石子土块,往县道上一路蹦蹦跳跳的走去。
走到官道的三岔路口的时候,封小勺停顿了一下,原本打算往左走去村里找封连棋玩的,但转眼就想到村里面的那些姑母姨娘看过来的恨嫁眼光,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暗下思量暂时还是不要去村里了,不然家里的门槛真要被媒婆踩塌了。
念头转换之间,封小勺抬脚便往镇上大步走去。在后来的某个夜里,封小勺突然想起这次三岔路口的停顿,心下暗想,如果当时自己还是往村里去了,是否就会没有这后来的诸多纠葛?但旋即却又无可奈何的自嘲,向左走向右走,又有什么区别,最后不都是会回到原点的吗?
下午的官道上一向没有多少人,封小勺便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蹴鞠,在平坦的路面上无所事事的来回踢了起来。
只不过,今天注定是个让她记住一生的日子。
正当她在官道上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辆马车自七道沟镇上向封小勺迎面飞奔而来,从卷起的漫天黄尘就可以看出驾车人的行程有多焦急。
快马急车行驶到龙滚坡的斜面上的时候,封小勺正从几只横穿官道的羊背上炫耀一个前空翻勾球,只是身体还没翻过去,就瞥到飞奔而来的马车已离自己仅有几步之遥,心下一惊,脚下的球便脱离了掌控,直直的向马车飞去。
与此同时,封小勺只感觉神经一绷,脚下轻点,身体顺势一转,她人就稳稳地立在了官道内侧。
不过,还没等到她喘口气,就目瞪口呆的看到那拉车的两匹马因受惊而失控地向龙滚坡下斜冲而去,驾车的人也因突如其来的狂奔而吓得跳车狂奔逃命。
龙滚坡的下面可是七道沟啊,掉下去就算不死也要丢半条命的啊!
封小勺不由得冲马车急吼道,“小心啊,快跳车啊,你——喂——”
莫名其妙站稳身姿的小勺是在马车受惊的时候,从摇晃的车帘一角瞥到了里面那张惊恐呆傻的苍白面孔的。
只不过车内人似乎已经被吓得失魂了,居然痴痴的看着她,任由马车向七道沟下翻去,封小勺不由得默默的闭上眼睛,只在内心呐喊着这人这样就结束了吗?
“咕咚”的落水声,夹杂着牲畜痛苦的嘶鸣声,传入了车内人的耳朵,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翻滚着,奇怪的是,却没有河水刺入身体的冰冷,反而是触地一片柔软的温暖。
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她落入了一双深邃如幽谷,墨黑似暗夜的瞳孔中,那里面正倒映着一张惨无血色的苍白面孔。
“啊——”
似是被自己那张面孔唤回了神智,清醒过来的燕云霄终于忍不住凄惨的大叫起来,双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朝身下人胡乱挥去。
“痛、痛啊——,你干嘛啊你——我耳朵都被震聋啦!”还没从自己怎么变成肉垫中回过神来的封小勺,被那一声尖叫差点儿吓丢了三魂六魄,这还不算,身上居然还莫名其妙的挨了几拳,气得她嗓门顿时就拔了九丈高,“你这人有毛病啊,你?!老娘刚救了你一命,你干嘛打我啊?——”
最后一句吼完,封小勺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喉咙毛毛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不过,这声吼终于起到了应有的效果,让怀里的人儿安静下来了。
无比火大的封小勺,气得一翻身就坐压在那人身上,两条浓眉拧成了一股绳,双眼冒火的怒视着这个罪魁祸首,扬起手中的拳头正欲发泄回礼。
躺在地上的人儿却突然“呵呵——”一声,咧嘴笑了出来。
感觉像是秋天的枫叶飘然划过湖面一般,温暖而又熟悉。封小勺呆了一呆,手中的拳头渐渐松了开来。
待回过神来,便见到躺在地上的人儿向她伸出了右手,“嗯,谢谢你了!很高心认识你,我叫燕云霄。”
稍稍迟疑了一下,封小勺还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却一使劲儿将地上的人儿拽了起来,火气未消的冒了三个字“不用谢!”
“哎,你不是那么小气吧?对不起了嘛,我刚刚还在想你……还以为你是男的呢!”燕云霄想到自己刚刚冒失的揍人的画面,心里一疼,眼里一酸,脸上却是又羞又愧又恼,连说话都不流畅了。
“哼,你才是男的呢!话不投机半句多,走了”封小勺一偏头,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拍拍身上的泥土,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自己的天蓝色外袍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挑了挑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低声音,用尽量显得心平气和的语气跟正在眼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燕云霄说道:“我的衣服撕坏了,你要赔我!”
“呵呵,凭什么呀?对了,我想起来了,是你把我的马车弄坏的,我还要你赔我的马车呢?”正在想怎么留住眼前人的身影的燕云霄,看着眼前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心中突然堵得慌,有些怅然若失,嘴上便忍不住戏谑的反驳道。
“你——,那我还救了你一命呢?怎么算?”
“那也是你先惊吓了我的马车在先,救我是理所当然的,不然,你不就是害我的凶手!”
“你有没有搞错啊,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至于这么小气的找茬吗?”
“什么呀,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我说的是事实,你要是说的有理,我就赔。没理,我才不当冤大头呢!”
“算了,跟你说话浪费我口舌,懒得理你,哼!”
封小勺觉得再跟燕云霄纠缠下去,她也不会赔她的衣服,却也不想过早回家挨老爸的骂,干脆就一屁股坐在龙滚坡的边缘地带,气鼓鼓的看着沟谷中的浊水打着浪花向前冲去,那里残破的马车跟受伤的牲畜早已被冲的不知所踪。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要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赔她的衣服呢?这个叫燕云霄的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原本就是自己惊了人家的马吧?
只不过,她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并不想那么早离开?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她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燕云霄看着身前这个不肯吐露姓名的人一转眼又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神情变幻莫测,竟身不由主的跑到封小勺的面前,想要凑近仔细看看。
正在胡思乱想的封小勺忽然感觉脸上有些热烘烘的气息,还没等她转过脸去,就听到“啊”的一声惊呼,一抬眼就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扣上了燕云霄的脉门,吓得她赶紧松手,却又发现面对着自己的燕云霄重心不稳正要向谷中滑去,心里顿时又一急,便以左手撑地,右手抄住燕云霄的小蛮腰,往怀中一带,身子一甩,片刻两人又稳稳地贴紧了地面,只不过这次却换了燕云霄做了肉垫。
呃,看眼前的情景,好像还不止这些!
燕云霄瞪大了眼睛,紧闭双唇,身体僵硬,只有那逐渐红透的耳根无声地诉说着一切。
封小勺也傻了眼,感受到来自那抹红唇上的温润,脸色刷的一下红透半边天,只感觉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不知道最后是谁先回过神来,分开的两人最后尴尬地离得远远的,均沉默不语。
一时间,风停树静,唯有那源源不断的水冲刷着天边的那抹晚霞,似乎是在给她冲凉降温。
最后,封小勺扛不住了这古怪的气氛,出声打破了这沉寂。
“那个,天晚了,我该回家了。”
“嗯,我也要赶紧回去了。”
两人说完这两句话后,相伴无言的走上了官道。
封小勺转身向左走,燕云霄回身向右行,两个都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大约走了五六步,封小勺顿了一下,悄声开口:“封小勺,我的名字!”话一说完,人就像做贼似的一溜烟跑了老远。
正缓缓挪动脚步的燕云霄闻声回头,正看到了跑的飞快的一抹蓝色倩影,嘴角忍不住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诡笑。
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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