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快步朝着孙超的背影追过去,只见远处那孙超身影一闪,转身拐进百胡街,完全脱离了王允的视野。
王允急忙再加快脚步,很快也追入了百胡街。
说到这京城的百胡街,它是由很多个四合院组成,里边有大大小小上百个胡同,地型相当复杂,若没在此地待上一年半载,根本弄不清哪是哪。
王允当然不熟悉这条百胡街,所以当王允走入这条街之后,孙超早己不见了踪影,王允满心失望地摇摇头,这次大好机会,他却跟丟了。
王允无奈地转过身,准备打道回府。
“城北小汤山、兰花亭…”王允一边走一边念叨着,脑子里暗道:“孙超,原来你的老窝筑在京城郊外,好吧、我叫上几个制得住你的人,先把你擒住,再把你送给曹化淳,我也不管他曹化淳是鬼是神,你孙超刺杀过曹化淳,就算你后台再硬,曹化淳又怎会放过你,他定会把你、还有你身后的靠山,都连根扒起。”
王允想着想着,脸上绽放出一丝坏坏的笑容,王允马上加快步伐,向紫禁城的方向走去…
…
“王公子,快请坐、快请坐!”邓品忠把自己的饭碗推开,餐桌上挪出很大一块地方,邓品忠又站起来,陪笑相请。
王允揣着自己那一份午膳,正想找寻一个空档坐下享用,见邓品忠挪出地方请自己入座,王允也就不加推辞地一屁股坐在邓品忠腾的长凳子上,一脸不悦地道:“你叫我王公子?怎么不叫我‘小人’了?”
“王公子,呵呵…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当时被奸人所蒙蔽,还请多包容、多包容。”邓品忠一脸歉意,让人不忍再责怪于他。
王允笑了笑,说道:“我可没往心里去,只是不知道霍督统会不会原谅你们。”
提起霍渺,邓品忠又是一脸的愧疚,只见他长叹出一口气,说到:“霍督统对我们体恤入微,从不摆什么架子,可我们那天不仅对他出言不逊,还与他动手…唉…我真是…”
“我在宫里转了两圈,怎么没见霍督统?”王允打断邓品忠的话,向他问道。
坐在一旁的邓品胜回道:“听说曹公公有三块皇上御赐的‘麒面金牌’,前些天皇上派人去应天府接曹公公时就把这三块金牌给了曹公公,现在曹公公准备把其中的一块‘麒面金牌’授于我们的刘督统,刘督统就叫上了霍督统同往,他们一大早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王允暗道:“难怪霍渺早上去我那儿,只闹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原来她被刘涛请去了。”
王允抬起头,又向邓品胜问道:“这个‘麒面金牌’是用作什么的?以前听说过免死金牌,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有这个麒面金牌。”
邓品胜回道:“圣上深知曹公公一人办整个厂卫的案子,任务太过繁重,但又必须把整件案子全托给了曹公公,可是这案子牵涉甚广,圣上又不想别的权力插进来,以保证不受影响地审完此案,所以在曹公公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内阁府的人提议,专门为此案量身打制了三面‘麒面金牌’交于曹公公,曹公公可以把金牌授予他信赖的任何人协助他办案,得此金牌的人,有权任意查阅五工六部的案宗,四品及四品以下的官员都得听其调配,权力大得难以想像,好似钦差一般。”
邓品胜道完后,目光有些呆滞,这麒面金牌的吸引力真还不小。
王允点点头,又问道:“前些日子,你们错把霍督统当作刺客,之后霍渺被查,再后来圣上令都察院查其真凶,你们一起去曹化谆的病榻对质时,发生了什么?”王允很迷惑都察院为何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就排除了霍渺就是刺客的可能。
邓品忠在一旁满脸惭愧地答道:“那曹公公真乃一神人,他只看了霍督统一眼就说‘不对,他不是刺伤我的人,因为他的眼神不对’。这时我们霍督统就对曹公公说‘谢公公还在下清白’,之后曹公公笑了笑,又对我们督统说‘现在我更能确信你不是刺客,因为你们说话的声音,太不一样’。”
邓品胜“唉…”地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世上就数我们两兄弟最笨了,别人一眼就能辨别出凶手的真假,我们却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霍督统真是一个好人,事后并末为难我兄弟二人,甚至一句责备之语也没有,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自己太没用,心里好生难安。”邓品胜说完,已是一脸歉意。
王允笑笑,轻声说道:“这也并不能怪你们,敌人太过狡猾,我以前也着过这样的道,当时还差点丢了小命。”
邓品胜点点头,又道:“那天若不是王公子你两次封住我的穴道,真不知我还会闯出多大的乱子,也全仗督统仁慈,故意让着我们兄弟俩,可当时我们却招招都是使的要命的路子,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后背上都还会冒冷汉,我兄弟俩死了伤了都是活该,可要是督统一不小心被我们兄弟俩伤着了的话,我现在真只有以死谢罪了。”邓品胜道完后慢慢放下碗筷,心中诸多悔恨,使他无心再食。
想到自己兄弟俩入京三年了,整日巡差守岗,日子过得平淡无奇,兄弟俩时时为默默无为而惆怅,曾经的在军队中身上流淌着的那一股热血,仿佛已不知所踪,以前有过的辉煌离,正慢慢成为了一段故事,越是追忆,越是伤怀、越是不甘心放任岁月的摧残,每每想到此,都不禁锁下眉头,自徒伤悲。
“两位大哥,在下王允,可以让你们除去心中的忧虑。”王允见邓氏两兄弟自责难当的样子,认为时机成熟了。
“王公子,此话怎讲?”邓氏兄弟几乎回时问道。
王允把头伸到邓氏兄弟的耳边,轻轻地道:“我知道那日刺杀曹化淳的刺客,他的真正身份是谁。”
邓品忠奇怪地问道:“那天…那天王公子到城门口时,刺客已经溜走了,王公子又是怎么知道刺客真面目的?”
“我猜的,但八九不离十,很可能是他。”王允回道。
“谁?”邓氏兄弟一下子来了精神。
“刺客就是…东厂的刺客头子,孙超。”王允提起此人时,眼底透出了一股怨恨之色。
邓品忠一惊:“孙超…?常听说东有孙超、西有黄健,孙超的武功,的确与那日的刺客很相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过常听人道,此人是出了名的狡诈,就算他真的是刺客,就算我们擒住他,想必他也不会承认,毕竟那日没人见过刺客的真面目,况且你也无凭无据,只是猜测而己。”
王允回道:“我虽只是猜测,但我却有很大把握断定他就是刺客,只要你们抓到他,就能替我们的霍督统出一口恶气,至于抓到孙超之后,如何拿出他是刺客的证据……这一点你们放心,只要抓到人,他承不承认,我都会很快辨出真伪。”
王允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刚刚不是说,曹公公说过霍渺的声音与刺客很不一样吗?由此可断定出曹公公听到过、并且记得刺客的声音。等我们捉住孙超,你们再把他押到曹公公那儿,只需让孙超在曹公公面前说一句话,曹公公不就能辨出真伪了么?”
邓氏兄弟点点头,又道:“王公子,为什么你那么肯定孙超就是刺客?就算他是那日的刺客,现在厂卫已垮,那狡诈出了名的孙超,也应该是早离开这块事非之地了。”
王允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与孙超有过几次冲突,一直留意着此人,那日的刺客,除了孙超,在下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正巧…我今天还刚刚发现了他的老窝,真是老天有眼,我想有你们二位助我的话,那孙超的劫数也就到了。”
邓品忠好奇地问道:“王公子,你说你和他发生过几次冲突?王公子怎么招上这个活阎王?他可是个难对付的角儿。”
王允耸耸肩:“我也没打算去挑衅他,只是无意地惹上了这帮人,还好我命大,躲过了此劫。”
邓品忠点点头:“不管他多厉害,但若他真是那日的刺客,我们兄弟二人就算拼了命也要抓住他,他武功再高,他也只有一双拳脚,我这就去多叫上几个得力的兄弟,活抓这阎王,替我们督统出口气。”
能擒到孙超的话,那将又会是自己生命中,非常光辉的一页,邓品忠想到此,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心中那久未沸腾的热血,又开始翻滚起来,这种感觉,是那么的亲切、那么地激励人心。
好男儿理应迎战危险与艰难,越是危险越是困难,就越会让人激动和兴奋。
能有机会去围猎那大名鼎鼎的孙超,想想这事都能让自己的心脏狂跳,它跳得很受用、它跳得很高亢…邓氏兄弟已是迫不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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