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说完,警惕着两旁的刀斧手,左边的小个子和大胡子离自己五、六步之遥,右边年龄与自己相仿的马贼与自己也在一丈之内,但被自己牵的马隔开了。
离自己最近的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仅仅三、四步远的地方,现在王允以是前后左右四面受敌。
身旁的几个小毛贼对王允来说,还是应该能轻松地应付,只是对面的赤身男子,不知他有几斤几两。
有一点很让王允迷惑,一开始问自己“你是干什么的”的那小个子的神色有些奇怪,史见他握着斧头的双手不住地在颤抖,右边另外一个和自己岁数差不多的贼人神色也不对头,左顾右盼地四处张望,惧色难掩。
王允真不不知道自己在这种被四面夹击的情况下,还能有什么能让他们如此紧张的东西。
“这就是客栈里店小二提起的山贼?杀人越货的强匪吗?他们对着孤身的自己,为何面露紧张,本占优势的几个路匪,在气势上想不到却是如此不济。”
赤着上身的男子走向王允,对围在王允身边的同伴下令道:“兄弟们,动手吧,我原本打算留给他那份盘缠,可他却要自寻晦头,现在想他的那一从份也给省下了。”
站在王允身后的贼人离王允最近,听到赤身男子的话后,率先动手,跳起来就朝王允头上一斧子。
王允闻风而动,一个纵跳,空中翻转了一下身子,从身边的马背上跃过,不仅避开身后的一击,在凌空射出一枚冰刀,左边正逼近自己的大胡子被击中,没吭一声就倒地不起了,王允这时已跃过马身,对右手边被隔开的马贼展开了攻击,动作一气呵成,利落非常。
右边的马贼被马匹隔着,本来对王允的防范最弱,这时他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此人正是从马的另一侧越过马背扑向自己的王允。
右边的马贼立刻挥起斧头,砍向那飞来的人影,但是刚刚扬起手中的斧子,还没砍出去,胸口一阵闷响,身子便被人被击飞出去,撞在身后丈余远的大树上,又从树上弹了回来,迎面倒地后,胸口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喉咙涌出一口鲜血,腥楚难当,吐出一口鲜血后,马上倦起了身子,在地上打着滚,看样子已受伤不轻。
从王允后面偷袭的人见自己扑了个空,立刻又转身举起斧子,绕过身旁的马匹追向王允,这时忽然听见奔过来的赤身男子对自己大喊:“小心,他在你后面。”
马贼闻声,心中大骇,急忙转身应敌,但太迟了,他的整个后背完全暴露给了王允。
随之而来的就是后背心一阵钻心的剧疼传来,后背受到重击之后,路匪痛苦地张了张嘴,但他却喊不出声,全身瘫软,双膝无力支起身子,一下子跪在地上。
“哐当”一声,手中斧子滑落坠地,接着身子向前一倾,赶忙伸出手支在地上,勉强撑起身子,不至于爬在地上,口中这时才传出痛苦的哀嘶。
“呃…”叫声嘶哑而悠长,之后受伤的山匪把支着身体的手一松,一头栽在地上。也许他改变了主意,认为爬在地上,要比硬撑着不倒更舒服些。
王允这一击又得手后,马上迎着朝自己奔来的赤身了子跑过去,准备应战赤臂男子。
但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赤身汉子见到王允朝自己跑来,便在还隔两丈开外时“扑通”一声,曲膝跪了下去。
“客官饶命,客官饶命,哦,不不不,少侠饶命啊,少侠饶命。”赤臂汉子跪在地上,不住地向王允磕头求饶。
王允先是一愣,见到外表凶悍的黑汉子出乎预料地不战而降,便转身对着左边那一个,一直慷慷作抖的小个子道:“你为什么不出手,却一直傻站着?”
小个子被刚才的情形吓呆了,被王允这一问,一下醒了过来,“哎呀,妈呀”转身便向树丛深处逃去,他为了能更快点跑,早把斧子丢在了一边。
通常个子小的人,动作都比较灵活,只见小个子逃跑的时候像只受惊的兔子,但他刚刚要窜入草笼之时。
“嗖”地一声,声音急促而短暂,小个子应声而倒,他以被王允手中的冰刀击中穴道。
跪在地上的赤身黑汉,以为小个子在这一转眼间又倒地身亡,更是吓坏了,更用力地不住磕头,十丈外都能听得见这“咚咚”作响的声音。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们不是强盗,我们不是強盗啊…”
“哦?你们手持刀斧,在这儿拦路劫财,却说自己不是强盗?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我问你们,你们在这儿为非作歹多久了?”王允向赤臂汉子问道。
赤身男子先是愣了一下,忙回道:“我、我…我们在这儿‘打劫’快两年了,但我们真不是强盗。”黑汉子外表刚毅的脸上却露出可惜兮兮的表情,眼中似乎还闪着泪花,样子甚是滑稽。
“哈哈哈…"王允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等他笑够了,又故意拉下脸,对赤臂男子问道:“那你说说…我想听听,为什么你在这儿打劫都几年了,你还没当上强盗?哈哈哈,我感觉你很是有趣。”
“小的…小的名叫温二黑,家住在三十里外的山脚下,小时也读过两年私儒,因家里穷,十一岁就做了个樵夫,由于这儿地方小,离县城又远,靠卖点柴,一个月挣不到几十个铜板,后来我就在“观松岗”做了个打杂的伙食,总算是有口饱饭吃了,但这地方偏僻,掌柜的生意又不好,只能供我吃住,每月没有银子可拿,我就这样混了十几年,再后来我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打了歪主意,找来同村的几个人一起详装山匪,在这儿吓吓人,过往这儿的人一传十、十传百的把这儿有山匪的事儿传开,之后就很少有人再单独经过这儿。”
“哦,我明白了。”王允点点头,又说道:“难怪刚刚你称我‘客官’,你和山下的那‘众骑岗’客桢里的人是一伙的,对不对?你们是不是勾结起来,专讹路人的银子?你得从实招来。”
“是…是,自从这儿有山匪的消息传开之后,经过的路人就不敢独来独往,就会在山下的“观松岗”住下,等凑上足够的人数后,再结伴一同经过这儿,所以他们就得住在“观松岗”,本来只需住一晚的人,为了凑人数,就得住上好几天,那么他们吃的,用的就得在我们客栈里用银子买,我们掌柜的生意当然会比以前好很多,掌柜的每个月也都得给我们报酬。”赤臂汉子说完后,抻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汉水。
王允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呵,想不到你们还是拿薪的山匪。你说你们只是详装山匪,可是你们刚才确确实实是打劫过我,虽然看上去并不专业,也豪无经验可言,一看就是新手,不过你们竟然敢踏出这一步,就理应受到惩罚,因为你们的游戏玩过头了。”
“客官饶命啊,客官,我对天发誓啊,真真正正的劫财,就只有这一次,只是我想不到哇,第一次就栽你手里了,开始时我们只是吓唬吓唬人,后来这里过住的人都是成群成拔的人,我们也只能躲在远处,胡乱搞些动静,吓吓人,证明有山匪存在,只是这一次我看见你一个人牵着三匹马,一时起了邪念,我后悔呀,我家里还有…还有个八十岁的老母亲,还有刚出世的娃子…”赤臂汉子说着说着,又开始用袖子擦眼泪了。
“行了行了,你也就三十来岁吧,你哪能会有八十岁老母?也不知你说的哪句真哪句假,我说过我是生意人,不是强盗土匪,所以我不会胡乱杀人。”
王允说完后,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小个子,对赤臂男子道:“他们只是被我伤了,并没有人被我杀死,但这也够他们受一阵子,就算惩罚了他们吧。”
王允说到这儿,一脸怒色地看着赤身男子,对他说道:“但是我还没有惩罚你,你是他们的头儿,理应被多罚。”
“客官,不敢了,小的真的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我要是残了瘸了的话,怎么养活我一家老小呀!”赤臂汉子苦苦哀求着,又带上些哭腔。
“呵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倒在大树下那人,也和你住一个村子?”王允问道。
“是的,是的,他叫乔二愣,离我家不远。”赤臂男子赶紧答道。
“他家还有什么人?”
“他有四个姐姐,都嫁人了,现在只有他爹和他住一起。”
王允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丢给面前的黑汉。
“我是生意人,我现在就和乔二愣家做个生意,你把银子捡起来,送给乔二愣的爹,我今天就把这个人买了。”
“大侠啊…乔二愣他们家就他一撮香火,就算你给再多的银子,他爹肯定也不会卖的。”
王允笑了笑,学着山匪一开始的口气,对他说道:“碰上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愿不愿意也由不得你,如果两三天后乔二愣还没有回来,你就得替乔二愣照料他的爹,日后还得给他爹养老送终,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王允说到这儿时,眼中冒出一丝杀气,继承说道:“如果你敢不接受,我还会回经这里,到时我会对你加倍惩罚,至于你们这详装山匪的闹刷,只要玩得不出格,我也没心思断了你们生存之径,现在你们可以收工了,除了乔二愣,你们都可以滚了。”
王允说完后,走到乔二愣身旁,扶起二愣,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乔二愣伤得并不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复原。
当王允扶起乔二愣时,发现他全身抖个不停,脸上显出非常畏惧的神色。
王允“呵呵”一笑,拍了拍乔二愣身上的泥土,对他说道:“自己没两下子就不要学别人,去抢刀口上的饭吃,以后…如果你还能有以后的话,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吧。”
乔二愣不敢说话,只是盯着王允,眼神里透出一丝惊恐。
王允笑了笑:“你不用害怕我,我只是想带你到京城去逛逛,呵呵,但是…你能不能活着回来,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乔二愣心中害怕,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可不要试图逃跑,你也看见了,你是我花银子买来的,你得当我的兵,而替我做事、替我分忧。可话又说回来,我最不喜欢逃兵了,我对逃兵的惩罚就是…就是我会毫不犹豫捉回逃兵,再轻轻地……杀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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