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一辆马车在宽大的驿道上奔跑着,道路两边绿荫丛生。
马车在南诏国的边境停了下来。一边是通往凤城的驿道,一边是通往苏城的驿道。在这三个方向的交叉口处,道路一边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另一边却还是树木葱郁。树下花草茂盛。
马车下跳出来一位男子,只见他长身玉立,青衣着身,面容清俊。他轻轻的跃下,风度翩翩的扶着车内的女子下来。
女子一袭白色广袖沙衣,衣袂袖口上绣着大朵的蓝色玫瑰。缕缕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流云髻,只用一枚白色的玉兰簪子轻轻别起。女子缓缓走下来,向着大美的四周,深深的呼吸着。
这时一个小男孩从车上跳下,他愉快的跑向女子,喊着“娘,我也下来了!”
这女子便是温月,她微笑着蹲下,抱住向她奔跑而来的孩儿,说“小心点,墨宝。”
温月旁边的男子自然就是莫泰然了。莫泰然抱起墨宝,指着前面说道“莫宝,前面就是去凤城的路了,就会见到你的外公,外婆了。”
温月走过来,也顺着那个方向望去,说“三年没有见过爹娘和义父义母了,心里好想念他们。夫君,我们快些启程吧,我有些等不及了。”
莫泰然抱着墨宝,刚想说话,却感觉到一丝杀气。他连忙把墨宝抱到车上,对温月说“小月,你带宝宝快走,我随后就到。”
莫泰然向正在驾车的星辰说“照顾好夫人和少爷。快点带他们去凤城宁王府。”
马车立马奔跑了起来,温月掀开车帘,说“星辰,怎么了?”
星辰一边扬鞭驾车,一边回答说“夫人,周围有杀气,带少爷坐好。”
温月又进了马车,透过车窗看去,莫泰然的身边,已经围了十几个黑衣杀手。温月心里害怕及了,她在心中祈祷,莫泰然千万不要出事,你千万要好好的。要好好的。一定要。
莫泰然被杀手围攻,他有些嘲笑的想,自己生平执掌天下最厉害的杀手,没想到,今天却被异路人马围攻。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想要唤来自己的人手,还真是有些难度。
杀手们开始进攻,招招毙命,步步紧逼。这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莫泰然从一开始的抵挡,杀掉了四五个杀手,慢慢的他有些招架不住了。眼看迎面飞身过来一个杀手,就要刺到他的胸口,后面又一个杀手冲过来欲刺进他的抽背。莫泰然跳起来,用剑指向身后的杀手,就在他杀了背后的杀手,刚要转身抵挡前面的剑时。已经来不及了,这时星辰从旁边飞过来,一剑刺死了莫泰然前面的杀手,他背靠着莫泰然,说“谷主,夫人以死相要挟,让属下一定要来帮谷主。”
莫泰然看着面前剩余的七八个杀手,说“别废话了,赶紧杀光他们,去夫人那边。”
温月坐在马车里,紧紧的搂着墨宝。墨宝抬起稚嫩的脸,问“娘,爹去干嘛了,怎么还不回来?”
温月亲了亲墨宝嫩白的小脸,温柔的说“你爹他有事去办了,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在这等他就好了。”
马车突然跑了起来,温月以为是莫泰然他们回来,连忙掀开车帘,说“泰然,是你吗?”
可是她看到驾车的是一位白衣公子,只看他的背影,也觉得应该是一个翩翩君子。她试探的问“公子,你是要带我们去哪?”
白衣公子回过头,他的脸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绝伦。他红红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令人眩目的笑容。说“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这里有杀气。”
温月焦急的脸上,秀眉紧皱着,她说“公子,你救救我夫君好吗?他被好多黑衣人围着。我怕他会出事。”
墨宝也从马车里探出头,说“娘,是爹爹回来了吗?”
温月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墨宝乖,爹爹一会就回来了,这是一个救了我们的叔叔。”
白衣公子将马车停下,自己先跳了下来,对马上的温月伸出手,依然笑着说“姑娘,我叫云子墨。”
温月没有扶他的手,自己跳了下来,再将墨宝也抱下了车。她说“云子墨,好像在哪听过。这是哪里?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云子墨伸手欲要接过她怀中的墨宝,温月下意识的后腿了一步,说“你要干嘛?”
云子墨笑了笑,说“这孩子是舞文弄墨的墨吗?我只是想帮你抱一下他,这小子看上去,蛮重的。”
温月疑惑的说“你怎么知道墨宝的字?我不觉得重,不劳烦公子。”
云子墨指着前面的树木,说“走到那边,就有一条河流,我们坐船过了河,就算安全了。”
温月抱紧莫宝,又转身,要上马车,云子墨伸手拉住她的衣袖,说“姑娘莫怕,我不会害你们的。你若要回去,就算不顾及你自己的性命,总要顾及自己孩儿的性命吧!”
温月甩开云子墨的手,说“我要回到原来的地方,等我的夫君。公子,莫要再相劝了。”
云子墨无奈的笑了笑,说“既然姑娘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
云子墨出手点向温月的颈部。温月顺势就昏倒在云子墨的怀中。
墨宝吓哭了,指着云子墨说“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你这个坏蛋,快点把我娘救醒!”
云子墨一只手抱下墨宝说,“墨宝你乖,你娘只是累了,你乖乖的,不哭不闹,我们去找大夫医治你娘,好吗?”
墨宝点点头,说“快点呀,快点去找大夫呀!”
云子墨向树木中喊到“来人,带着小主先去船上。”
这边莫泰然好不容易杀掉那一披黑衣人,可是当他们赶到留下温月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人和马车的踪影。莫泰然怒目横眉,望着前面的跑,他对星辰说“立即联络附近的逍遥阁武士,动用全部逍遥阁的消息眼线,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夫人的去向。”
已经到了晚上,墨宝守在温月的旁边,既不吃云子墨送来的茶饭,也不和云子墨说话。他盯着自己娘亲的脸,将小手放在娘亲的手中。静静的坐着。
温月感觉颈部好痛,突然坐了起来,看到墨宝在自己边上,才放心下来。墨宝看到娘亲醒了,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他扑到温月的怀中,说“娘,你怎么现在才醒,墨宝好害怕,爹爹还没回来,我们走了那么多路,爹爹会不会找不到我们了?”
温月下了床,亲了亲墨宝的脸颊,笑笑说“墨宝不怕,墨宝最勇敢了,告诉娘,我们走了多远的路?”
墨宝歪着头想了想,说“过了一条河,然后又骑马跑了一会,又换成马车走了半天,现在就在一个大宅子里了。”
温月拉着墨宝,走到门口,却见门前站了两个守卫。温月说“叫你们主人来见我。”
云子墨走到屋角就听到温月的声音,他嘴角上扬,走了过去,说“姑娘,找我何事?”
温月将墨宝护在身后,说“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想要怎样?”
云子墨轻轻的说“云子墨,请叫我云子墨。”
温月斜视了一眼云子墨,说道“好,云子墨,云子墨,你想要钱吗?我夫君给得起,如果有仇的话,就去找出钱买命的人?”
云子墨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拿一快糕点递给墨宝,见墨宝不要,就说“月,你和孩子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什么也不要。你夫君也安然无恙。你放心在这住上些时日。好吗?”
温月听他这一声“月”,竟有些恍惚,仿佛曾经就有个人这样喊她。她摇摇脑袋,甩掉这些想法。蹲下来,对墨宝说“宝宝,我们吃饭好吗?娘亲饿了!”
云子墨看着温月看墨宝的神情,那样慈祥,又是别样的柔美,烛光下,将她的侧脸照耀的那样动人,一如当年他见她时,那样的怦然心动。看着已经在桌旁坐下,开始吃饭的她和孩子。云子墨坐在一旁,感觉这些年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馨。他陷入了回忆,一段痛苦的回忆,一段没有温月的回忆。
当年,云子墨从南诏国回来,就犯了心病,而且日益严重,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云霆申从各方打听鬼医凌晨的下落。
云子墨躺在龙榻上,不时的咳出血来,心中阵阵绞痛。这时一位御医跑过来,跪倒在他面前说“皇上,微臣对不起您啊?”
云子墨幽幽的说“朕是心病,不怨你们。朕也想就这样去了,只可惜朕没有皇子,公主还那么小。”
御医痛哭起来,说道“微臣有一事,一直不敢告诉皇上,可是这几天,微臣总是梦到月妃娘娘,微臣实在不敢再隐瞒下去了。”
云子墨挣扎着坐起来,说“什么,和月妃有关的什么事,还不如实禀告。”
御医说“当年月妃掉下花湖,微臣替娘娘把过脉,可是当时因为娘娘脉像微弱,生命迹象也几乎没有,微臣不能确定,所以一直没敢告诉皇上,没敢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