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正非的脑海中闪过千百种战斗方法,可他无奈地发现,要击败眼前的面具少年,竟然没有一种方法可行。
面具少年看着净正非犹如看着一只笼中困兽般,道:“还不死心么?见识到比自己强百倍千倍的力量之后,你就该死心了吧!”说完,一道道铺天盖地的庞大律音自面具少年身上散出,数十道律音化形之象在他身后匍匐而屈。整片天空也似承受不住这么多的律音化形同时出现,而微微颤动。
超出常识的景象让净正非彻底失去了信心,原本自他身上散出的黑色律音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一股无力感自他心中生出,蔓延全身,他竟然一下坐在了地上,垂着头,像是死了一般。
净云雪更是在面具少年散出律音之时,被一股股庞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好在她身旁的秦洛歌一直扶着她,她才不至于虚弱倒地。而秦洛歌此时亦不好受,面具少年的律音虽是对他影响甚微,可他要的远不止这样。他要保净云雪无恙,那么,同时就要保护好净正非。他知道,如果净正非死了,净云雪就算活了下来,说不定会比死了更难受。他也不懂这些思想为何会这么快被自己接受与引用,好似有人早就帮他铺好了路,就等他走过来一样。但现在也不容他多想,因为他看到净正非此刻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面具少年轻笑一声,手中握着那柄黑色律音长剑一步一步走向净正非。他走得很慢,因为结果已定。他现在只需要过去砍下任正非的头,然后再杀了净云雪,今天的一切就结束了。至于明天,他从来不会去想。
“死在自己的律音之下,你该知足了。”面具少年说话间举剑挥下。
净云雪的双腿完全失去了控制,她想动,却发现在面具少年律音的威压之下,她根本无法动弹。就在她看到那柄黑色律音长剑斩向净正非之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不!”
长剑斩下,收获了飞溅的血肉,可面具少年眼中更多的却是震惊!这是即便自己被净正非轰杀濒死,他也不会出现的神情。这世上本不该有事情能让他震惊,可眼前这人,却是做到了。
“他的心智开启得太早了,而且他的能力也不一样了。”面具少年低头看着半跪于地上,双手紧抓着黑色律音长剑的秦洛歌,转而将目光移向净云雪,暗道:“是因为那个女人么?”
秦洛歌手掌鲜血不断涌出,伤口亦是在复原的瞬间再度破损,痛得他龇牙咧嘴。可双手间的黑色律音长剑却是被他紧紧握在手中,他对身后的净正非大声喊道:“快走!快带着云雪走!”
当“云雪”的名字被喊出的时候,净正非被击碎的信心突然动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身前正在拼命的秦洛歌,回首正好看到望着自己不断哭泣的净云雪。她是那么柔弱,那么无助。
“如果我死了,那云雪怎么办?我不能死!”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秦洛歌的话语点燃了净正非生的希望。净正非对其点了点头,飞快地冲向净云雪。
“想走!”面具少年冷哼一声,右手用力一拔,可诡异的是,手中的黑色律音长剑竟然不动分毫,甚至与他产生了抗拒之感。他细看之下,骇然凝眉,只见整把剑身已经由浑厚的黑色变成了清澈的天蓝。而这股天蓝色的律音正在不断地向上蚕食,他甚至能听见黑色律音被啃食的恐怖声响。他下意识地抛开剑柄,退后数步,他的感觉告诉他,若再慢一步,自己身上的律音也会被这股天蓝色律音吞噬而尽。
面具少年重新审视着秦洛歌,就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一般,莫名叹道:“老头子到底弄出了个什么怪物啊!”
反观秦洛歌,他现在只关心净家父母能否逃脱生天,看到面具少年奇怪的行为,他直接站起身来,再看手中握着的律音长剑,竟然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天蓝色,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原先本是双手紧抓的剑身,现在却更像是缠绕在自己手上的剑柄,而剑尖的方向,恰好对准的就是面具少年。
“洛歌!”被净正非背负在肩上的净云雪呼喊道。
“再见咯!”秦洛歌直接转身对着净云雪微笑着挥手道别,就好像好朋友之间最平常的分离。他笑的很好看,因为他看过净云雪对他笑的样子,知道笑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净云雪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想喊秦洛歌一起走,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净正非紧咬着牙,飞快地向前奔驰。他也在流泪,与净云雪不同的是,他流的泪在心里,比起眼中的泪,心里的泪更苦更涩。通常心里流过泪的人,都不想再流第二次!
“不要死啊!”
净云雪的身影不断地远离,逐渐成为了一个光点,消失于秦洛歌的眼中。
“道别结束了么?”面具少年看着在他面前破绽百出的秦洛歌,问道。
秦洛歌舒了口气,转过身,双手紧握着天蓝色律音长剑,对着面具少年道:“结束了,但我不会让你追上他们的。”
“哼,结束了的话,那他们可以去死了。”面具少年冷笑着道,“你还要看戏看多久?”
“呀哩呀哩,我看得正开心呢。”孤儿院的房顶之上,一个胖胖的圆球一般的人影跳了下来。说他是圆球,因为他实在胖的有些可怕,除了头和手脚还可以分得清楚以外,他的身子已然是一个圆圆的肉球。可当他落地的时候,却轻巧地像个少女,雪上的印痕也只是浅浅的一道。
秦洛歌这才反应过来面具少年那句“道别结束了么”的意思,原来净家父女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他将天蓝色律音长剑横向而举,对着那个胖子道:“不会让你过去的。”
那胖子看见秦洛歌手中的律音长剑,流着口水对面具少年道:“呀哩呀哩,我能吃了它么?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面具少年不耐烦道:“随你,不过吃完你就去把刚刚那两个人抓回来。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好像也是老头子拼图里的一块,虽然很小,可一旦破坏了,老头子一定会生气的。”
那胖子一听到面具少年说老头子会生气,立马吓得瑟瑟发抖,那副可爱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可秦洛歌却深深知道,跟面具少年一伙的家伙,绝不是那种泛泛之辈。
就在秦洛歌还在凝神戒备的时候,那胖子像只猛兽一般地铺了过来,那张流着口水的大嘴,贪婪地啃向秦洛歌。
秦洛歌毫不犹豫地举起律音长剑,对准那胖子的头就是一刺。
“白痴!果然还没有完全开启心智。”面具少年看到秦洛歌的举动,暗自道。
那胖子看到秦洛歌刺来的律音长剑,反而更是欣喜地一扑而上,当剑尖到达他脸部的时候,竟然被他大张的嘴巴一口一口生吞了进去。
“呀哩呀哩,好吃好吃好吃啊!”那胖子嚼着嘴里的律音长剑,边咬边笑道。而他的身子更是一刻不停地向着秦洛歌逼近着。
一把一米左右的长剑被那胖子吞咬得只剩下秦洛歌手中的剑柄,而秦洛歌更是在惊诧中被那胖子扑倒在地上,粘稠的口水哗啦啦地滴在他脸上,让他一阵反胃。
秦洛歌苦笑一声,道:“不会就这么被人吃了吧?”这是秦洛歌开启心智以后说的第一个笑话,尽管这个笑话听起来并不怎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