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到刘氏家里的路不长,很快,陈於和宝儿已经赶到了娘家里,走进娘所在的屋子,只有自家二弟一个人,床边还放着一盆水,陈建昌一见陈於走了进来,便起身道:“大哥!”
“二弟,娘怎么样了?”陈於看向躺在床上的刘氏,只见刘氏额头上搭着一块汗巾,眼睛紧紧闭着,皱着眉头,好似很难受的样子。
“我刚回来时候还好,只是些微发热,但现在比刚才要烫的多,得等着郎中赶紧医治。”陈建昌也是很着急。
陈於心想不太好,居然真的打自己的话上来了,现在只能等着郎中来再说了。正想着,外面云芦已经带着李郎中来了,李郎中向着陈於宝儿还有陈建昌问好以后,马上开始了把脉,经过望闻问切严密的诊断过程以后,李郎中抬头看向陈於,显然有什么话要说,陈於看着李郎中的样子说道:“李郎中,有什么事情就马上说吧。”
李郎中说道:“大人,陈老夫人现在很危险,老夫人的病来的太突然太猛,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李郎中停住,陈於楞了一下,马上知道李郎中原本要说的是什么,心立马沉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说道:“李郎中,还请您救救家母,我才刚和家母团聚不久!”
李郎中看着陈於悲痛的样子,也深知陈於的感觉,于是说道:“大人,那是自然,老夫人也不是没救,我定会尽力,只是现在老夫人身边不能离开人,我也要随时在身边看着病情,请大人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好,郎中你需要什么,我都去准备!”陈於说道。
当天晚上,陈於便留在了刘氏跟前照顾,李郎中也在不断看着刘氏的病情发展。这一夜,刘氏的病情极其不稳定,到了早上,热还是没有退下去,没有办法,陈於府衙那边还有事,只能先行离开,宝儿知道相公还要有公务处理,便来了娘家里,和尚氏一起照顾刘氏,宣郎和安郎则交给了云芝、云莘还有应苗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
陈於虽然身在府衙的二堂,但是心却始终牵挂着娘那边,到了中午空闲的时候,陈於也顾不得吃饭,直接过来了娘家里。刘氏倒是醒了,但是还在发热,始终没退下去,屋子里面的气氛十分凝重,但是在刘氏面前,几个人还是要像平常一样,不让刘氏瞧出有什么异常。
李郎中也很是犯愁,这始终退不下去热,实在是麻烦,自己已经想了很多法子,但还是不行,所以在陈於来的时候,李郎中向陈於说了一件事,就是要请自己的好友来看看,或许有效。
李郎中的好友就是在宁安村的陆郎中,这陆郎中性子孤僻,一辈子也就李郎中这么一个说的上话的好友。照陆郎中自己的话说,他自己是个喜静不喜动的人,所以一直嫌在府城这样的地方吵,于是一直都在乡下行医,也就是在这宁安村,村子里看病的人少,所以平时还是很闲的,陆郎中也乐不得这样。别看这陆郎中在其他方面的医术平平,但是对伤寒发热很有法子,所以李郎中才想到了他。陈於一听李郎中说起陆郎中,也没有过多的犹豫,便马上差人去请了陆郎中。
陆郎中来得倒是快,但脸色却甚是不悦,好像很讨厌来这里,李郎中自是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的臭脾气,也只能向陈於歉意地笑,但是陈於心里焦急得很,哪顾得那么多,赶紧请求陆郎中进行医治。陆郎中脾气不好,但却是个十分有医德的郎中,看着躺在床上十分难受的刘氏,赶紧问起了好友李郎中的诊治过程以及刘氏在这段时间的状况,听完后,便马上看了起来。
最终,陆郎中和李郎中的结论一样,刘氏这病,来得太快太猛,所以才不好治。陆郎中准备先行针灸,但刘氏是个妇人,只能等李宁涵来施针。李宁涵来了以后,细细听了陆郎中的嘱咐,便按照陆郎中所说,施起了针,这针灸施得十分顺利。针灸完了以后,陆郎中也要求留下来看着刘氏,以防有突发情况,陈於也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陈於看着刘氏稍微稳定了一些,加上两位郎中还有宝儿的照顾,稍稍放了心,于是回到了府衙二堂继续处理公务。
晚上,陈於再次来到了娘的家里,准备继续晚上守着,让宝儿回去休息。陈建昌自是知道大哥白天在府衙已经很累了,所以劝他回去休息,自己晚上在娘跟前看着是完全可以的,但是陈於还是放心不下刘氏,陈建昌劝说无果,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准备两人轮换,让陈於好歹睡上一会儿,不然再好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到了早上的时候,终于得来了一个好消息,刘氏总算是退了热,虽然还不是很精神,但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陈於这回终于轻松了一些,赶快回了府衙,处理积压的事情。陆郎中和李郎中看了也很是高兴,李郎中的医馆还有事,便先行回去,而陆郎中是个谨慎的,决定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看着,若有突发情况,也好及时诊治。
陆郎中的想法是对的,刘氏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发了热,而且病情来得十分迅猛,这额头瞬间就变得有些发烫,而且喘气都感觉要断了一样,幸好陆郎中在一旁,赶快进行了医治,并且马上差人去叫了李宁涵前来施针。但是这热还是无法退却,陆郎中也愁了起来,不过尚氏倒是想了个法子,那就是用冰块降温,尚氏费了好大劲,通过自己经商的人脉,弄来了一点冰,将冰块弄成小块,用布包着,放在刘氏的额头和腋下。通过冰、针灸和汤药,刘氏总算是退了热,这次实在是太危险,吓得陈於等人像丢了魂一般,不过幸好刘氏这次度过了危险。
下面的一天还算是平安无事,只是陈於陈建昌加上陈建宁一家都累得没精打采,再加上刘氏这不稳定的病情,心里是忽上忽下,可谓心力交瘁。接下来几天,都是一样,在差不多的时辰,刘氏迅猛地发热,让人措手不及,连陆郎中和李郎中两人都觉得身心俱疲,不过陆郎中倒是从这几天看出些门道,这刘氏很有可能是肺部的问题,和李郎中商议后,两个人决定换药,并且用一些较猛的药,这件事是要跟陈於陈建昌他们商量的,兄弟两个也是没了办法,所以只要有机会就要把握住,最终同意了两位郎中的意见。
不过这药似乎不是很有效,刘氏还是重复着发热,退热,这人刚看起来有些精神,但是下一刻,就发了热,众人渐渐灰了心,刘氏也好似知道了自己的状况,想说些什么,但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八月初二,距离刘氏的病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一大家子人为了刘氏的病,都变得有些病恹恹的,两位郎中也觉得有些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