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双生子是越长越好看,越来越招人稀罕。两个孩子照顾起来有些费力,虽然可以找两个乳母,但是宝儿还是坚持自己喂养,自己带着。所以每晚在这后衙里就能看见这么一番光景,陈於和宝儿一人抱一个,尤其是陈於,黑着眼圈,但是却乐呵的很。
孩子出生就要有名字,所以陈於除了帮忙带孩子,就是想着起名字。经过了几天的考虑,并且在刘氏和赵氏的同意下,陈於给两个孩子定了名字,这老大叫做陈宣,老二叫陈安。
宣郎和安郎到了一个月的时候,自然是要办满月酒席。这是知府大人孩子的满月酒,自然有一大批人等着来庆贺,还可以套套近乎。所以酒席那是十分盛大,花了不少银子,宝儿看着心疼,可是陈於却一点儿也不在乎,毕竟陈於也二十多了,若是别人,三个孩子都是有可能的。
在酒席上,众人的目的明确,都是尽量巴结着陈於,而女客这边则是都想在宝儿身边转着,陈於最是心疼宝儿,所以再三嘱咐宝儿不要硬撑,并且告诉云芝和云莘两个丫鬟好好看着夫人,两个丫鬟自是满口遵命。
宴席还没开始,宝儿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宝儿命好,不光夫君是个专情的,如今又有了双生子,真是喜上加喜,宝儿刚开始还笑着应答,可是时间长了,还真是有些累,就在自己准备去歇歇的时候,听到门口的婆子说道:“刘夫人!”
宝儿一听,可是感觉解脱了,这刘夫人正是福儿,只见福儿来到跟前说道:“姐姐!”
“妹妹来了,我有些乏了,想去里屋歇歇,你陪着我吧。”说完,便看向其他的夫人,说道:“众位夫人对不住,我这身子还有些虚,想去歇歇,不能陪各位,还请各位宽恕。”
下面众人自是说无事,随后便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女客这边自是还有其他人帮着接待,福儿陪着自己姐姐来到了里屋,还没坐定,宝儿就说:“我的好妹子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在外面真是累死了。”
福儿皱皱眉,恨恨说道:“还不是我家相公,今天就是不让我出来,后来还是我威胁他,他才让我走的!”
宝儿奇怪说道:“为什么不让你出来?”
宝儿问完,福儿的脸就红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姐姐,我···我有喜了,昨天郎中诊断出来的。”
宝儿一听,喜上心头,说道:“福儿,恭喜你啊!这是好事,那刘同知不让你出来也是能理解的,第一胎可是要好好养着!”
在前面,刚到的刘昌熙也悄悄地将这个可喜可贺的消息告诉了陈於,陈於自是一番恭喜,而刘昌熙则在宴席上一改冷漠的作风,始终笑着和众人喝酒。
宝儿这次生孩子还是有些伤了元气,所以宴席结束,宝儿就早早回去歇着了。到了晚上,陈於回到屋里,身上还是有些酒气,害怕熏着自己的宝儿,所以在门口坐了下来,可是这二月天还是很凉的,冻得陈於直哆嗦。正哆嗦着,就看到自己的去年新买来的贴身小厮宋言走了过来,说道:“老爷,前面送来您的一封信。”
“哦,好。”说着,陈於便进了屋。
宝儿看见自家相公进来,抱着孩子说道:“相公回来了!”却殊不知,陈於早已经在门外待了一阵。
陈於笑了笑,说道:“嗯,把人都送走了,你怎么样?今天没累着吧?”
“今天没事的,我早早就回来歇着了。相公,这是谁来的信啊?”宝儿看着陈於手中拿的信。
“不知道谁来的,正要看呢。”说着,便打开了信,越看越开心,于是向着宝儿说道:“宝儿,来信的是李长安。”
宝儿一听是李长安,也来了兴致,说道:“好久没有她们娘俩的消息了,长安考得怎么样?”
“考得不错,中了进士,已经授了开封太康知县,来信的时候,和李嫂子刚从南京出发。”
宝儿想了想,说道:“哦,没有留在翰林院吗?”
“嗯,确实有些可惜,不过这几年和我当时的情况不同,当初是朝廷内部缺人,都在忙着补缺,到现在将近十年,必是人满为患,到太康也好,容易出政绩,也比朝廷简单一些,省得不小心牵连上某些权贵。”
“呵呵,总之是不错的,这回李嫂子也算是得偿所愿。”
“是啊,我这就回信,宝儿,你有什么想说的,我顺便给李嫂子去一封。”
“相公,还是我亲自写吧。”
“也好。”
宣郎和安郎已经出生了将近四个月,白白胖胖的,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这天晚上,陈於正捏着宣郎的那双肥肥的小手,突然有下人来报,刘昌熙造访,陈於一想又是晚上来的,定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放下宣郎,便向正堂走去。
刘昌熙坐在府衙后衙的正堂里,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等着陈於的出现。今天的刘昌熙心情有些复杂,看着这多次造访的正堂,心里不觉有些失落。
正暗自神伤,就听见那个经常不正经的陈大人声音:“我说刘锦衣啊,最近我没让你查什么事情吧?”
刘昌熙笑了笑,原来自己很是无奈陈大人的这副样子,但是现在却觉得听一次少一次,待陈於坐了下来,刘昌熙拿出了一小罐酒继续说道:“陈大人,今天就陪下官喝几杯吧。”
“哦,今天怎么想起来喝酒了?话说,从来没见你喝过酒啊。”陈於奇怪地说道。
在对面的刘昌熙一言不发,只是倒上了两杯酒,放下酒壶,催着陈於说道:“来,陈大人,干一杯吧!”
陈於越发觉得这个锦衣卫今天有些异常,不过还是接过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陈大人,你可愿意认我这个朋友?”
“哈哈,你别说笑话了,我可不敢跟锦衣卫交朋友。”陈於笑道。
“大人,我是说真的!”刘昌熙板起了严肃的脸。
陈於看着烛光下的刘昌熙,虽然灯光昏暗,但是能看出刘昌熙眼中的坚定,最然还是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愿意!虽说刘锦衣是个锦衣卫,但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真汉子,是个君子!”
刘昌熙听到陈於所说,还是很感动,一旁的陈於却是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喂,刘锦衣,你今天是怎么了?”
刘昌熙什么也没说,而是缓缓说道:“陈大人,我从小就在锦衣卫中长大,不知道家人是什么,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我杀人不眨眼,但是,没想到这次在建昌,我却收获到了家人和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刘昌熙又是一杯酒下肚,眼中已经含了些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