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丫头的趣事发生以后,我又被陈大人安排的其他事情困住了,所以彻彻底底忘了这么一出。后来又是一次相似的偶遇,这个丫头居然瞪了我一眼,这我才想起来,我好像有什么事情做错了。
终于,有一天,我得了一个单独和她见面的机会,我像上次一样和她在老地方“偶遇”,丫头自然是看着我马上就绕着走,我们锦衣卫脸皮厚,所以我立刻跟进了上去,说道:“福儿姑娘对不起,我上次绝不是有意的!”
丫头眨了眨眼,看着我,撅着嘴说道:“哼!都是因为刘大人,我被后衙的人笑话了好几天,都说我成了小花猫了!”
“对!对!都是因为我,还请姑娘原谅我!”唉,这丫头的样子简直是太可爱了!
“奴婢可不敢,大人是同知,我怎么敢不原谅你啊!”
说完,这个丫头便跑走了,留下我一人在风中凌乱。当天晚上,我梦到了这个丫头可爱的样子,真是想再见一次。于是我买好了赔礼的小礼物,等待时机,终于在三天以后,我又见到了她,这次丫头的态度还是缓和了一些,好像很喜欢我给她买的小玩意,看着她满意的样子,我便笑了。
从这以后,我买了一堆小玩意,随身带着,随时等着“偶遇”丫头,每次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也开心得不得了。我不能经常往府衙的后衙去,但是福儿丫头经常来我的红锦商号买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夫人需要这么多东西,总之丫头经常来。我们两个每次谈话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越发觉得丫头可爱,而且丫头十分聪慧,有些事情一说就懂,到最后我还十分惊讶地知道了这个丫头居然读过三十六计,由此我又对陈大人有了更高的认识,这陈大人家的丫鬟都懂这些,实在是可怕的事情。
日子慢慢过着,我越发喜欢丫头,每天晚上梦见的都是她。记得有那么一天,不知道我的师兄是怎么了,突然来我的红锦商号拜访,他来的很不是时候,因为我正跟丫头聊得热火朝天。丫头看见有人找我,自然是马上离开了。我怨恨地看着面前的奸臣脸,真的好想把此人投进诏狱,这样一辈子也见不到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师兄看着我,慢慢眯起了那双本就不怎么大的眼睛,说道:“哟,不愿意了?嫌我打扰你们了?”
“啊,原来师兄知道啊!”
“吼吼,看你样子挺喜欢这个丫头啊,你这眼光不怎么样啊,想要就抢过来啊,跟你师兄我学学。”
“算了吧!”
师兄的话说得粗鲁,但是我还是听进去了,当然我是不会抢的,我要娶她!过了两天,我正准备着对丫头的求亲,却见这丫头跑了进来,我心里那个高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但是丫头这次不一样,急匆匆的,开口就让我马上跟她去府衙的后衙,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看丫头着急的样子还是跟着走了。
来到后衙,下人们乱作一团,看到陈大人的时候,陈大人满脸是汗,原来是陈夫人中了毒,陈大人在那里看着受罪的夫人,颇有种想要代她受罪的架势,而在我一旁的丫头,只是靠在我身边哭着。
我第一看到陈大人这种样子,可是令我更加想不到的是下面发生的事情。一个文弱师生的陈大人发了疯,提刀带人灭了王家。当他在召集众人的时候,好似在用全身的力量在喊,还有那双要冒火的眼睛,下面的衙役们更是一呼百应,我第一次觉得无力去控制局面。我只能在一旁跟着,当看到陈大人将常管家砍了的时候,我害怕了,十分害怕,当时的陈大人简直是恶魔,光那双眼睛,就能杀死人。当我找到浑身是血晕倒的陈大人的时候,我对他的佩服油然而生,这个朋友,交得值得,于是我自愿承担了善后问题。
事情处理得还算顺利,还好我可以控制一下结局。王家灭族的一个月以后,我的师父来了,师父老人家许久不见,白头发又多了起来,我跪在了师父面前,重重地磕了头,说道:“师父,受累了!”
我看不见师父的表情,但还是听见师父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挺累的,你这小子真是不让我省心。”
“是,徒弟不孝,昌熙自愿承受所有罪责,还请师父为陈大人求求情。”
“哟,你这小子,现在还帮他说话。说,为什么?”
“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官,而且,陈於是徒弟惟一的朋友。”
师父停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那么严重!放心吧。”
“真的?”
“呵,有了朋友就不信你师父了?”接着,师父说了不严重的原因,但是师父似乎忘了我还在跪着,就那样喋喋不休的说着,还好,听着师父所说,我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陈大人没有事了,这件事就算完结了。我叫师父老人家先住下来,但是他说有事在身,必须得走,所以我也只能不舍的把他送到城外。
这一天,我回到了红锦商号,突然想起来了福儿丫头,最近实在是忙,居然一次都没见到她,再好好想想这个丫头那天在我身边哭的样子,实在是心里痒痒,看来拖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必须解决了,要不然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
府衙后衙,我经常来,经常和丫头幽会,作为一名优秀的锦衣卫,在这样的黑夜被发现的概率等于零。我学了几声狗叫,得到我暗号的丫头过来了,看到多日未见的佳人,我心里激动地不行,想抱却又不敢,而丫头则是直接哭了。
“丫头,别哭了,今天来我想跟你说件事,我想娶你,我明天就向陈大人去提亲。”
“真的吗?”丫头瞪大眼睛看着我,停止了哭泣,好像是期盼了很久的样子,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看来今天百分之百能成功。我在等着丫头说同意,可是丫头沉默了许久,终于向我说了一句:“大人,我只是个丫鬟,配不上你的!”说完,又哭着跑了。
听着丫头说出这样的话,我立刻愣了,连追都没有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独自一人走在暗黑的街上,二月的天气好冷,但是我的心更冷,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身份的问题,慢慢走回家,想着该怎么办。我自己是锦衣卫,说实话地位不高,而且因为锦衣卫的名声,没有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我们,所以我见到了丫头,心里想着的全是抓住她!经过两天的深思熟虑,我决定兑现我的诺言,让丫头看看我的决心。
于是,我又找上了陈大人。面前的陈大人像往常一样不正经,但是我心里很复杂,当我说出要娶丫头的时候,看到了陈大人那张变化巨大的脸,可能是陈大人嘴张得有些累了,终于他叫我回去,于是我就那么的走了。
第二天,我如往常一样去府衙,但是作为一个锦衣卫,掩饰我的表情是必须的,所以我一上午如常,等到下午的时候,陈大人终于找上了我,当陈大人说出要卖了福儿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我赶快求陈大人,可是这个家伙居然笑了,原来这家伙是在考验我,可是我觉得这个陈大人分明就是在耍我,我真的好想把他投进诏狱,可是为了丫头,我还是忍了下来。
三月二十六,我迫不及待地将丫头娶进了门,丫头是以陈大人的妻妹身份出嫁我的,由此,我成了陈大人的亲戚。我邀请了师父,师父作为我的父亲出席,老人家很是感动,我跪在下面都能看到他眼里含着的泪水,而师兄一反常态,作为我的兄长招待客人,师姐则招待女客。这次前来祝贺的达官贵人不少,到了深夜才见到我的丫头,慢慢走向我们的洞房,好像是我太晚了,丫头都睡着了,凑到跟前,叫到:“娘子。”
丫头醒了,看了看我,笑着说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