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训练

10训练“为什么？”璐璐茫然的在我身旁发问。我看看她，淡然一笑——璐璐当然会问为什么，因为她从小就是从蜜糖中浇灌出来的，对于她来说，司空逸是理想的伴侣——或许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但是我，和璐璐不一样。“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一边描摹着自己的构图，一边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生，而他不一样，他是……”“每个人都是一样的。”然而令我吃惊的事是，我还没有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突然响起，带着白玫瑰高贵的馨香，“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即使从孤儿院出身也没有关系，即使是世界的巨人也没有关系，都是一样的。”我转身看着他，突然觉得此时的他完美无缺，虽然只有一瞬间。“雨辰，我们先去吃饭了，晚上见！”丝琬拉着还等着看好戏的璐璐匆忙跑出了画室。我看着司空逸，他眼神里充溢着的宠溺目光让我无法忍受，我于是继续转过身去完成我的素描。我来回的描绘着阴影却怎么样也感觉不完美，我用手指不断将阴影描淡，也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突然有两只手臂从我身体两侧穿过，接着，左手落在我的画架上，右手则直接抢过我的铅笔，我感觉到司空逸的下颚抵在我的右肩上，他细长的手指在纸上勾勒几笔：“素描不是很讲究光影与线条的结合么？这样画，你觉得会不会好一点？”看着他刚刚勾勒的地方，我发觉特别完美。“没想到司空逸你还懂素描啊！”就乘着这样的赞扬，他突然抬头，在我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我说过，司空逸是无所不能的。”然后猛的把我转过去。不知为何，每一次，当我面对司空逸那张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异常完美的脸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闪躲，现在也是一样。“雨辰，要用心看人，在看别人的时候要认真，要直视，否则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司空逸伏在我耳边，轻柔的说道。但我依旧不想看他。“用你管。”于是我就这样强硬的说道。谁知，却引来司空逸一阵清爽的笑意，在我身边响起，带着宠溺。“走吧，去看看我给你定做的礼服和高跟鞋。”他离开我，突然跳转语气道。我一愣，乖乖跟在他后面，因为毕竟现在他也算我的老师了。所以我低垂着头跟在他身后，一直走一直走，终于撞上他坚挺的脊背。“到了。”空气中传来司空逸轻柔的声音。我抬头的时候惊讶了好久——偌大的三十五层楼被刻意的装修成为全玻璃制的三棱锥，在锥体的一条边上，清楚的挂着黑色的四个字母LIFE,那一刻，我惊了一下，我从没想过能够来到这样的店消费——LIFE是一家服装专卖店，那里一件最普通的衬衫，都要刷掉一张万元以上的银行卡。但之后我又立即恢复了平静——司空逸的生活都是在这些寸土寸金的高端地段度过的。我真的一直在疑惑并且十分想问司空逸为什么一个服装店需要这么多层——但是这个想法最终被我遗忘在这家店里。“逸少，欢迎。”当司空逸刚刚迈入这家店的店门的时候，门口长相帅气的服务生恭敬的鞠躬，恭敬的说。司空逸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牵起我的手说:“我来试昨天晚上在这里定做的礼服。”那男生于是又一次恭恭敬敬的将手一伸，道:“这边请。”男生领着我们进了那个奢华的全透明的电梯，按了十五层的那一个按钮。十五层只有一个房间，门上刻印着VIP三个字母，很明显，这是一个只有贵客才能来到的房间。吊顶是一个奢华的水晶灯，房间里铺着一张硕大的长毛地毯，白色的，看起来就很难清理，角落里安放着一张大概有三米长的黑色沙发，一张黑色茶几，另外一个角落里一个门镶嵌在纯白色的墙里，一个女生从那扇门中走出来，身上穿着和那个男生一样的衣服，看来她也是店员之一。女生径直向我走来，脸上是温暖的微笑:“这位就是安雨辰小姐吧？”我笑笑，点头。“请跟我来。”她带我进了那个门，而令我吃惊的是，那个墙中的小房间，快跟我们孤儿院宿舍的客厅一样大了，地上依旧铺着地毯，我看到墙上挂着一件丝绸质感的礼服——半露肩，纯白色，紧身短裙，短裙的外层罩着一层黑色纱制长裙，左胸前，一枚金色玫瑰胸针闪闪发光；地毯上，摆着一双纯白色的漆皮高跟鞋。我做梦也想不到，我的第一套礼服和第一双高跟鞋，竟是这样的华丽与奢侈。我换好礼服和鞋之后，是被那个女生扶出去的，而且全部的力量都在她的身上。我走的时候一直疑惑为什么这个房间要这么大。终于，好像费劲千辛万苦一般，我站到司空逸面前，他正在优雅的轻呷着咖啡。我站定后，女生很自觉的离开了房间，又一次，一个空间里，只剩下我跟司空逸两个人，这是个不详的征兆。他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咖啡，向我走来。正如你所想，我既不敢往前，也不敢退后，因为对于我来说，只要我一挪动，这双十厘米的高跟鞋会对我的身心造成极大的伤害。于是，我只能任凭摆布。他拽着我的胳膊，一笑，开始拉着我走。我一个猝不及防连脚都没动地方，就感觉到房间的上下倒置，正准备跌进这张柔软的地毯里面，突然落入司空逸的魔爪，他正在我身后支撑着我:“放心，我不会让你摔倒的。”顿了顿，又道:“真笨。”不知为何，明明应该是辱骂的话语，此时却如此的**。他扶我起来，就在起身的过程中，我的大脑飞速旋转——他会怎样整我？这样几次之后，司空逸像是失去了耐心，于是，我刚起身，司空逸又一次拉着我向前走，这次我却预料到了——我左脚往前迈一步，右脚又往前迈一步，左脚再迈一步，右脚再迈一步。当司空逸领着我绕场一周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学会了。就这样？——是的，就这样。“很好。”司空逸以他惯有的贵族气质说。“接着，我带你跳舞。”“哦，要怎样？”“莱斯顿舞会上的舞曲主要是华尔兹和dreampop。”“所以怎样？”“所以，whatever。”——好吧，我彻底服了。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我就被司空逸控制在手里。中途，我在沙发上休息，喘息着问司空逸:“你们这些有钱人有什么好？每天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又要学习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和规矩，时刻都要冷静镇定，虽然从出生开始就享受着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受着别人的尊敬，听尽了别人的赞美，但也是高处不胜寒吧？”司空逸站在落地窗口，俯瞰着几乎半个城市的景色，黄昏的夕阳恍惚的照在他绝妙的脸庞上，照在他完美的身上，射出一道笔直的线条，映在洁白的地毯上，此时，他的背影却显得落寞和孤独。“是啊，高处不胜寒。”他在阳光中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又一次在心底感叹——其实司空逸也是人，不是神，他只是承受了他本不该承受的压力，才让他站在高处，享受最好的阳光，也享受着孤独。司空逸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即使世界第一也一样，即使从孤儿院出身也一样。即使这样，司空逸却也逃脱不了这残酷的厄运——至少我觉得，这是厄运——司空逸自己也这么觉得。于是接下来来的两天里，我便追随着司空逸到这里来练舞，但是第三天本是没有必要的，却因为司空逸偏说我跳的不标准就在我刚刚听到画室的下课铃声那一刻，公然拉着我走了——为此我整整一个下午没有跟他说话。就这样，周四的下午，本应该有的文化课也被这“一年一度的舞会”给冲击碎了。我躺在宿舍客厅柔软的沙发里面，设计着我的一个伟大的畅想——我在为我跟璐璐和丝琬设计婚纱，还有婚礼。而璐璐则拉着简辰出去买礼服——简辰极不情愿的被璐璐叫来之后还跟璐璐唇枪舌战了好一会——“璐璐，你的礼服已经堆的可以救济中国红十字会了，为什么还要拉着我去买！”“为什么不呢？”“……”“我喜欢穿新的东西不可以么？”“……”“难道你不希望自己女朋友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舞会上？”“……”“还是你外面有人了？”“……好吧，我带你去买。”——当然，是以简辰的失败告终。丝琬则悠闲的坐在餐厅窗边的吧台上，享受着莱斯顿柔和温暖的阳光。因为她所有需要买的东西都已经交给明洛霖。于是，在这晌午的暖风中，静静迎来所谓的迎新舞会。下午四点钟，璐璐跟简辰，明洛霖，还有司空逸一起来了。因为这三个人的出现，女生的宿舍楼里掀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直到丝琬愤怒的摔上了宿舍的门。“你们三个怎么又遇到了？”我为这四个人一人倒了一杯咖啡之后，不禁发问道。“逸去LIFE取礼服，我跟璐璐去做礼服，霖就一起跟着去LIFE了。”简辰优雅地吸了一口咖啡道。不知为何，司空逸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黑着脸，冷酷而无情——其实这才理应是他的本性吧。就在这聊天的空白之中，司空逸一直低垂着的头突然猛的抬起，起身拉起我的手就往我的房间走。而我只能跌跌撞撞的紧跟其后:“你干嘛？你干嘛啊？”可他依旧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拉着我进屋之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我的心突然悬空，心跳加速，越来越快。司空逸以他光一般的速度把我生拽到床上，顺便按住了我的手。我惊住了，喊:“司空逸你干嘛！”“对不起。”司空逸冷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却依旧挣扎着，一如以往的反感他的靠近。“你要，干嘛！”我几乎有些绝望的喊出来，看着他淡褐色的发丝逐渐靠近，柔顺的垂到我的脸庞上，他身上玫瑰的香气渐渐变得浓郁。于是，我感受到他薄皙的嘴唇特有的温度紧紧贴着我的耳边:“对不起。”然后他就把头深埋进我的脖颈里。他没有动，只是淡淡的冷冷地说:“雨辰，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我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了，答应我，今天只能跟我一个人跳舞，不能够答应别的男生的请求，算我求你，我也不和别的女生跳舞，好么？”“你，出什么事了？”“我这两天回家，发现出了点事。你不要管，还要答应我，别出什么事情，千万别出什么事。”“好。”我只得这样答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这样茫然的答应司空逸的请求。我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他的生活，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他面对怎么样的人生，我反感他甚至厌恶他，都只是因为他无聊的调‘戏和恶趣味的捉弄，可是，这一刻，我却对他有那么一点的同情和怜悯。虽然我没有资格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