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炉堡有什么忌讳的事吗?”卫风开口道。
“在铁炉堡城内治安很好,商人也都比较讲规矩。只要不主动惹事,一般不会有麻烦。铁炉堡内不准动武,至少在街上不行。矮人的脾气可不太好,前年有一个自由联邦中不知哪个小公国的王子,公然违背了矮人的规矩,指使护卫在街上打死了一个佣兵,打死人以后还不赶紧跑,被闻讯赶来的矮人卫队抓了个正着。一通混战,王子护卫当场被打死大半,剩下的护卫和王子一起被抓了起来,现在还没从矿坑里出来,也不知道死了没有。”克鲁曼摇头唏嘘。
“但是,在铁炉堡外却并不太平,有一些专门做无本买卖的强盗会打过往商队的主意。”
“矮人们不管吗?”卫风问道。
“那些强盗不敢对护卫众多的大商队动手,只是偶尔打劫一些落单的小商人,规模都不大,滑溜的很。铁炉堡抓捕了几次,但效果并不大,过一段时间就会再出现。到铁炉堡往来,我们这些雇不起强大护卫的小商人只能跟着大商队同行,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克鲁曼回答道。
听到这里,卫风对铁炉堡的情况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向克鲁曼点了点头,卫风站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克鲁曼的小店,卫风顺着大道向前走去。一路经过各种族开的店铺,卫风在一家酒馆门前停住了脚步。这间酒馆可以算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处建筑了,用宽厚的木板搭建而成,门口外堆着一些空了的橡木酒桶,门上方歪歪斜斜的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用人族通用语写着“战斧酒馆”。一股酒味从门缝中传出,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卫风推开酒馆的木门走了进去。白天的酒馆客人并不多,而且这也不是饭点,大部分桌椅都空着。一个男性侍者站在吧台后面,没有风骚柔媚惹人遐思的侍女,没有衣着暴露身材健美的女剑士,更没有优雅地女公公爵和偷偷离家出走的公主,只有几个佩戴刀剑的佣兵大汉在高谈阔论着。
卫风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角落处坐了下来。这时酒馆的侍者,一个瘦小的人族小伙子,笑着向卫风走了过来。
“阁下,要喝点什么?”
“我需要些吃的,还有水。”卫风回答道。
“安第斯火腿和黑牛排可以吗?安第斯火腿和黑牛排加上烈火酒是我们战斧酒馆的招牌。”侍者殷勤的推荐。
卫风点了点头,“我现在不想喝酒,来些吃的就可以了,要大份的。”
卫风的饭量比平常人大很多。
酒馆的侍者看了看卫风的打扮和搁在一旁的阔剑,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阁下。”
不到十分钟,酒馆的侍者就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回来。大托盘上放着一个金属餐盘和一大杯清水。
坐在酒馆另一边的几个醉醺醺的佣兵看到侍者托盘中的清水,竟是叫嚣起来,“嘿,小子,这是什么?水?你还没断奶吗?”
“用不用让杰克大爷请你喝一杯?你成年了吗?”
“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传来,卫风向那边看了一眼,没有动作。这些粗鲁的佣兵明显已经喝了不少了,在酒精的麻痹下,放下了平时的小心谨慎,胆子也大了起来。吹牛、嘲笑别人是他们这时候最喜欢的活动。
等侍者把餐盘和水杯在桌子上放定,金属餐盘里放着厚厚的一大片煎牛排和一段粗火腿。牛排是刚煎出来的,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火腿也经过了烘烤,香味不断散出。看的出来,这些食物是加了量的,牛排和火腿都不少于两斤,普通人绝对吃不了这么多。
卫风指着面前的食物说道,“这种分量的食物,再来五份。”
侍者惊讶的看着卫风,随即反应了过来,态度愈加恭敬的弯腰道:“好的,阁下,您稍等。”躬身后退了两步才直起腰,转身快步离去。
高级武士!这是瘦小的酒馆侍者对卫风身份的判断。铁炉堡来来往往的人中,有成群的佣兵,有大商人的护卫,还有独行的冒险者,其中不乏修炼斗气的武士。侍者对他们并不陌生,他第一次端来的食物足够一个壮汉吃不了了,普通的初级武士也就吃那么多,他听到卫风的嘱咐才按这个标准拿的。按这个量,六份,这是高级武士的饭量了。斗气修炼到高级已经可以初步做到斗气外放,战斗力异常强大。在人类国度,高级武士的地位很高,是国家最重要的高端武力组成部分。他们如果愿意为国效力的话,很容易得到爵位和封地。
高级武士并不是容易见到的,至少高级武士很少在铁炉堡外的棚户区吃饭。
卫风当然不是高级武士,他现在还是中级武士,只是他的体质异常强大罢了。看到侍者的表现,卫风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卫风并不想招惹麻烦,但一味的沉默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适当的展示自己的实力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果然,当看到侍者端向卫风的食物时,大部分正在嘲笑卫风的佣兵闭住了嘴,不停地向卫风的座处打量,这时卫风已经吃了起来。确定了桌上的食物是卫风一个人的,这群佣兵赶紧捂住了已经喝醉了的佣兵的嘴,让他不能再胡言乱语。小心的看着卫风,看到卫风没有计较的意思,在桌子上扔下一枚金币,佣兵们匆忙的架着名叫杰克的醉汉离开了酒馆。
在几名佣兵走后,酒馆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卫风快速的咀嚼声。宽厚的牛排上面淋着一层酱汁,用刀叉切下一大块,放到嘴里,浓香扑鼻,既软嫩又有嚼劲。被烘烤的热乎乎的火腿色泽鲜红如火,咸中带香,也是美味异常。
酒馆里提供的食物味道非常不错,卫风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自从来到卡兰多,卫风吃的食物都是弄熟了就吃,没有任何调味料,甚至没有盐,即使在饥饿的驱使下吃的也很香,但很难有现在这种享受美食的感觉。
卫风快速的消灭着桌上的食物。在把所有的食物吃光后,卫风把一大杯水一饮而尽。
这时,站在吧台后的侍者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卫风说,“尊敬的阁下,您还有什么需要吗?”看到卫风一个人吃完了所有的食物,侍者越发恭敬。
卫风挥手示意对方在对面坐下来,酒馆侍者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微躬着身子。
“多少钱?”
“42个银币,不,您给40个银币就可以了,阁下。”
这里的食物很贵,卫风现在才算有了一个比较清晰地认识。这顿饭花了42枚银币,在人类国度也就十枚银币左右,甚至还不到。卫风之前就听克鲁曼提过铁炉堡粮价较高的事情,因为粮食是所有种族的共同需求,尤其是矮人和兽人的需求很大,还有一些种族也有需求。但是只有善于耕种,自身消耗又较少的人族有足够的粮食出售,铁炉堡的粮食大都是人族的商人运来的。
而把粮食运到铁炉堡却很麻烦,车载马拉,从遥远的粮食产地一路运来,成本很高。路上要提防强盗的劫掠,尤其是兽族的威胁最大,如果能不付钱就得到粮食,大部分兽族都会毫不犹豫。大的运粮队通常有几百辆马车,前后延绵数公里,不仅速度很慢而且行进很不灵活,护卫少了难以维护周全,护卫多了成本就太高了。北方的人族势力并没有太多的余粮,这么多的粮食只能从南方运来,庞大的车队无法瞒过别人的眼睛,一路行来要经过各个人类实力的盘剥。所以贩卖粮食一直是一个高风险的贸易,利润却并不太大。
大部分人族商会更愿意售卖一些价值高的商品,方便运输而且利润并不低,交易的对象并不是只有矮人。
只有最有实力的大商人才会进行粮食贸易,利益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粮食是换取矮人友谊的筹码,矮人对粮食的需求几乎是无尽的,数百万矮人很难在地下空间中自给自足,如果买不到足够的粮食,这些大胃王们就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凑活着过了。如果你卖给矮人的粮食足够多,那么你在铁炉堡就拥有了很多特权,免除房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矮人那些限量出售的精制武器和直接不对外出售的高级货才是这些人族大商人的目标。
卫风随手从装银币的钱袋中抓出一把,大约五六十枚银币,放到桌上,“多出来的是你的酬劳。和我讲一讲铁炉堡的情况吧,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酒馆侍者没有急于接过银币,而是直接说了起来。卫风默默地听着,与自己知道的信息一一印证,偶尔问上一两句。
在酒馆侍者讲完了铁炉堡的情况后,卫风又问了一些关于各大种族的近况,侍者把知道的都一一作答。卫风看过《卡兰多要事录》,但这本书到现在已经时间不短了,大陆上这段时间又发生了很多大的变化。尤其是关于萨卡莫斯的信息,《卡兰多要事录》上记载很少。铁炉堡作为紧靠萨卡莫斯的大城市,对萨卡莫斯的信息确实了解不少。
除了这些,卫风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信息应该就是关于职业者的信息。酒馆的侍者整天与佣兵和冒险者打交道,天天听他们高谈阔论,对这方面了解的可不少。
相对于人族庞大的基数,能够修炼斗气并成为初级武士的非常少,百不存一,甚至有些地方平均千人才有一人踏入初级武士的门槛。初级武士就已经是普通人中的高手,一般很容易成为一名出色的佣兵或军队的基层军官。中级武士已经可以进入领导阶层,不管是从军还是依附豪门贵族,都会收到不错的待遇。高级武士是一个质变,人数锐减、实力也暴涨的高级武士已经可以轻易进入贵族阶层,军队的将领一般都是高级武士。高级武士如果万一能突破大师级斗气的门槛,则一般都会放下世俗的权势,专心追求长生的**。
圣域!对包括黄金种族在内的所有种族个体,都是一个遥不可及又苦苦追寻的目标!
除了武士以外,侍者所知道的人族的职业者还有魔法师和神术师。魔法师人数稀少,矮人族和被氐人族都不出产魔法师,所以魔法师很少在铁炉堡出现,侍者知道的并不多。至于神术师,就是各大神殿中诸神的侍奉者,可以借用神祇的力量,大部分都是牧师,偶尔有几个其他的职业,统称神术师。
魔法师和神术师的职业等级和武士一样,分为初、中、高、大师四级,只是称呼上有所不同。
两个小时后,卫风离开了战斧酒馆,向铁炉堡的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