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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采风之恨

“咣当!”滑车行道尽头,毫不吝啬一声突兀的撞击之声。便是采风急的火上眉梢,甚至舍不得最后时刻那一段略微刹车,巨大惯性更是害的车上一老一幼纷纷向前滚落,跌在地上,一时间**四起两人苦不堪言。

“金儿,速速扶我起来,哎呦!我的老腰算是废了。”龇牙咧嘴声中采风急急冲着身旁查看,只见之前名曰金童的小童已经一个咕噜爬了起来,匆匆跑向采风这边。

“先生先生,您身子可好,身体有无受伤。”金童更是小脸煞白,顾不得自己疼痛的身体,惊恐万分对着采风询问起来。

采风一手掐腰一手扶着童子,勉强站了起来,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我虽已年迈不堪,但索性身子骨还算硬朗。”说罢边向前走边叮嘱起了这个手边童子:“金童你且听我吩咐,前方不远便是密道尽头,我随即入内寻找国君议事。因今次天将大变恐有差池,你便在此守护密道入口等待为师,如有外人前来你定要速速关闭密道入口机关藏于密道之内,非我前来不可打开。不,你便一直留于密道之内。可曾记得?”

“先生。”听到此处金童小眼一红急急叫嚷起来:“先生此生对金儿不薄,此次事有凶险,无论刀山火海,金儿也必伴随先生左右,刀斧加身也可为您扛上一扛。”说完一串泪水便涌了出来。

“我呸你个乌鸦小臭嘴。”采风欣慰的抚了抚金童头顶,假意薄怒轻声呵斥:“在我身边这两年别的没学会,怎将这任性和不听话掌握的如此熟练了。为师的相天之术从不出错,此次国之危难不假,但老朽却还不急着早早撒手人间。哈哈哈哈,你大可放心,为师定会回来。”

说话间两人已行至密道尽头,采风轻按机关石门应声开启,一步迈了出来顺手堵住入口,回头对着金童一脸严肃:“记住为师的交代,此事事关重大,这密道将来怕能救得一众人之性命。先敲三下,稍停一吸,再敲四下,便是我两间的暗号。”

说完反推了金童一把,将其推的跌坐在密道之内,反身在机关上上下按动,应着石门换换关闭当口低声安慰:“你不必害怕,为师定会回来,一切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咔嚓一声,石门关闭,昏暗孤独的气氛再次将金童包围,吓的小小年纪的他急忙跑到一盏壁灯之下,背靠石壁蜷缩成了一团,回头看见远处安静的滑车一动不动,突然想起翻下车时的精心场面,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臂膀,抹掉一把眼角的泪水。

……

采风踏入城楼之时已有心里打算,脚步虽快但手上也不停歇,宽大衣袖中微微翻拿,转眼一包如泥似胶的东西便在手中出现。微微用力简单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待得前方一个转角谨慎的转过,方才老态龙钟的他焕然变成了年轻几十岁中年文卷书生模样,举手投足间又哪能看得出原来采风的半点端倪。

站定谨慎检查了一下装扮,采风才算放心,稳稳的迈开脚步,三绕两转来到了城底密室二层。

此刻的密室二层空空荡荡不见侍卫把守,早已没有了之前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几个牢房之内,难得片刻喘息机会,在押犯人也是抓紧了这美好时光,个个呆在牢里忧心忡忡的向外张望,想来也都预料到了些什么。

踮步经过幽暗又阴森的走廊,一侧突然传来一道嘶哑声音。

“算时辰也该是天地变换的时候,幸得老夫历经这百般磨难,堪堪挺过了傲空十年手段。若是此次我能重见天日,必将傲北历代基业掘地三尺,已报这断臂之仇。”

说话者是一名浑身污垢的年迈老者,潮湿凌乱的头发遮住面庞也不拨开,一只独臂在眼前左右摇晃,看的出神自言自语。

“哼哼,采风小儿,慢走几步。”

一语如五类灌顶,瞬间将途经此地的采风惊在原地,白眉紧拧扭头看向了他,仔细查看。

“你是何人?”

“哈哈哈,转眼十年山河变迁,怎你这平步青云的得志小儿却将我忘个干净了?”牢内老者拖沓着踱步走近几步,隔着道道木栏轻轻缕开了额前白发,缓缓露出如狼一般泛着绿色狡诈光芒的双眼,咧开干裂的嘴唇,满口黄牙掉的所剩无几:“仔细瞅瞅,我是你曾经那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咝~~”采风凑了几步定睛查看,猛然间倒吸了一口冷气:“伟业?你还没死。”

“哼哼,老兄弟啊,看不到你鞠躬尽瘁的傲北倾覆那一天,我又怎忍心闭眼?”说着单手紧扣耳畔,咬牙间猛力一撕,生生将一副假皮面具扯了下来,带着多处皮肉断裂之声,一晃过后竟然满脸的污秽血肉混杂,恐怖的面庞早已分不清了五官。

“十年,这副假皮保我十年性命,从今起,便再也用不上了。”似是不觉得丝毫疼痛,名为伟业的老者一把将手中鲜血淋漓的假皮面具甩在牢房墙壁,仰面深吸一口气疯狂的嘶吼着:“嗯,血腥的味道,等得此刻,我便是再多受十年牢狱之苦也是值得,哈哈哈。”

“你这祸国殃民的灾星,即便是千刀万剐相加于你都不为过。我采风叹天之不公,多灾之年又能与你在此相见。多年之前你的心智便已经无可救药,在此蛰伏了这么多年,你必又是中毒至深。若我手中能有一尺长剑,此刻便不会叫你再多活一刻。”采风颤抖双手紧紧抓住牢房木栏,恨不得立刻撕开伟业胸膛。愤怒同时双目如火,紧紧盯着伟业,牙齿更是将下唇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伟业倒是聪明,微微向后退了两步离开采风五步距离,装疯卖傻般做小人状对着他嬉笑连连:“当初想着既然入了地牢,索性一死去了那边,与你的儿孙也算能有个照应。怎奈老天嫌弃我作恶多端不屑于收留,将来若有机会,我也会助你一力,叫你早日去会你的儿孙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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