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北国之春,一个下午的猜疑议论后,人群也渐渐放松心情。
华灯初上,成群丫鬟在宴客厅前前后后忙里忙外。今晚是本届观河大典的最后一次晚宴,明日清晨,不知多少异国使节将带着遗憾离开。
此刻,眼客厅已然是灯火通明布置得当。各国使节各自带着本国孩童落座,嬉笑交谈联络感情。
能来此参加观河大典的人物,多相当于现在的外交部长,左右逢迎探听虚实自是是不再话下。
不长时间,傲世便引领李健几人到了离正席极近的一排座位:“这里便是中国席,我便在此与你们同席,请。”一个利落手势指引,李健等人也不客套,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你们看这满场的使节,有哪个不是心怀叵测之辈。但凡有些野心的国家,都会垂涎这北方大陆最肥沃的土地。”傲世对着几人低声说道:“现在看我傲北为北方大陆领袖,曾启何时也是遭人鱼肉的小村庄。”
“北方战事不断,居安思危,若我辈不发奋努力,谁又知多年以后大陆格局呢。”微微一顿,傲世若有所思,叹了口气:“几位是我傲北贵客,更是我傲世的朋友,不瞒各位,我现在虽年纪尚小,但将来有心掌管傲北,到时望大家鼎力相帮。”
轻描淡写间霸王之气尽显。
李健等人万万想不到傲世的志气如此,一席话语间竟已然透着争王志向,各个好不惊讶。
“哈哈,看你们这表情,此事为时尚早,将来事将来定,咱们今天就好好玩乐。看,国君来了。”说完一个哈哈带过,手指使节席深处大步走来的傲空。
只见傲空大步流星间还不忘与左右微笑言语,言语随和不卑不亢,不多时,便来到正席之上。
目光扫过满场人群,微微挥手,示意安静。
“各位,我傲空在此,再次感谢各国使节前来参加本次傲北观河大典。裁判团方才已经将童子会结果定下,若有意收入其中者,深潭学院将私下与其商榷,请各位稍安勿躁,敬候佳音。”
“本次观河大典虽已落幕,但我北方大陆各国之间安定发展的友谊才刚刚开始,今日晚宴便是大家广修安好消融猜忌的场所。望我北方大陆从此不再战乱,不再杀戮,雄踞世界之北,统领中海南方。”
“下面,晚宴正式开始。”
随着震天鼓乐齐鸣,成群面容娇好身材绝世的歌舞少女身着青丝绸缎手拿五彩长绸,偏偏飘至大厅中央,整齐划一挥臂舞动间不知勾走多少异国使节的瘙痒的心,场面堪称震撼。
“这种场合有点少儿不宜吧。”李健几人距舞者极近,轻轻舞动间完美白皙的腰肢不时在他们眼前晃动。
毕竟年纪太小,遇到这类事情稍显腼腆,不似邻座一位开怀老者放得开,已然抱着侍酒的丫鬟不松手了。
“这是给他们看的,跟咱们没关系,投其所好罢了。”傲世对着一众使节努努嘴,倒是习惯的紧,不愧为国家重点培养的栋梁之才,从小各种拉拢手段都是见怪不怪了。
“这个是我送你的。”李禁有点坐不住,脸颊绯红,干脆低头翻起了自己的背包,抽出一本《古今优秀诗词百首》递给傲世:“我创作灵感的源泉。”
微微一怔,傲世便如获至宝般伸手接过,轻轻翻开,第一页就是一惊,默默涌读间,最后竟轻轻出了声:“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此体裁的诗词,我却是没有见过。不过此诗如此悠扬惆怅,意境露骨又有夸张,意味深远耐人寻味,却是世间少见。”
“此诗作者徐志摩,也是我的粉丝。”李禁坏笑连连:“逗你的,揣好了,回家好好学。”说着拍了拍傲世肩膀,语重心长。
一席歌舞结束,又是一支独舞表演。
而此刻宾客面前精致方桌前已然摆满了美味佳肴,白子叙是专心致志一丝不苟逐个品尝评论。
“老李老李,他们两个谈诗做对,你也不懂,来来来,尝尝这个丸子。”说着用勺挖了一角,放在李健碗里。
“嗯,大赞。”李健也是连连点头,扭头看了看赵舍:“我说,你鼓捣啥呢。”
“没信号啊,马上没电了,废了。”原来赵舍从昨天晚上就一直鼓捣自己的手机,一无所获的当口,电量倒是见红。
“别弄了,这地方连个电灯泡都没见着,你还指望手机收信号么?下午都跟你说了,还不死心。快吃吧。这有上顿没下顿的年头,相信我,山穷水尽必有路,车到桥头愁更愁,走一步看一步吧。”
“唉。”长叹一声,赵舍把手机宝贝般装好,从口袋里翻了一阵儿,竟然嗖一下掏出一盒玉溪。
这盒烟还是出事演出的那天早上,他爷爷为躲奶奶的突击检查,偷偷藏在他书包里的,没想到也成了这个世界的唯一一盒香烟,如果有烟鬼识货,可抵万金。
看着手里的玉溪,赵舍有点想家,歪着头发了一会愣,撇撇嘴:“……,算了,不太合适,换个别的。”
说完收好香烟,拿出一顶韩版无檐针织帽,碰了碰仍然沉浸在诗词里无法自拔的傲世:“嘿,哥们儿,我也没啥送你的,这个帽子,算我一点心意,比你这个小发揪揪,好看多了。”
“啊?此为何物?”傲世拉回思绪,呆呆接过赵舍送来的帽子,左右观察。
“帽子,戴头上的,冬天暖和。”赵舍比量一下脑袋,冲着傲世点点头。
“你戴吧,这个是韩国限量版,都舍不得借我戴一次。”一块油腻腻的红烧肉,也没有堵住白子叙的嘴。
“我送你的。”突然间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男低音,吓了几个孩子一跳。
待得大家猛回头,……,潭足不知何时已然蹲在了几人身后,眼睛笑眯眯的盯着白子叙,不伦不类。
“潭潭潭,潭院长,您这是几个意思?”白子叙是彻底崩溃,面前这个**,总是给他们留下龌蹉猥琐的不良印象。
“这次不摸你手,我是给你送东西来了。”说罢潭足伸出左手,一只苹果翻掌而出。
待得几人一个愣神间,潭足又诡秘的右手轻探,拿出一把开刃匕首。
“啥,啥意思?怎么地?找事儿是不?给个苹果拿把刀,不吃还捅人是不?威胁我是不?身边几个兄弟没看见是不?这光明正大的青天白日下,还要行凶是不?吃苹果是不?酸不?”白子叙是忍无可忍,干脆前半句摊牌后半句妥协,无奈下抓起苹果就往嘴里塞。
这哪是往嘴里塞,这是真真的好心塞。
潭足琢磨着白子叙的套嗑,一个溜号咔嚓一声,完整的苹果瞬间就变成了iPad。
“哎呦我的祖宗。”潭足瞬间夺下小白手中苹果,眉头一皱:“削苹果,给我看看。”
“小苹果?”白子叙想到之前潭足问过的特长,恍然大悟,心里嘀咕“不就是想跳个小苹果么?干嘛还拿刀?哥是从小被吓大的好吧。”
随即起身退后站在潭足对面,在自己背包里翻出了妈妈淘汰的老款4S,点点划划间娴熟利落。
“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声音放到最大,一阵阵动感旋律响起,白子叙也是有模有样手舞足蹈。
若说白子叙除了吃,舞也确实跳的不错,手摆脚踏间踩点儿极准,而且表现力极强也不怯场。
如同现在,如此场合,根本视其他人如粪土,说跳就跳,对着目瞪口呆的潭足就是一顿扭。
三五分钟的忘我,一时间仿佛又回到幼儿园般自在,种种苦恼约束统统忘得干净,待一曲终了,扭头回位时,却傻了眼。
整场大厅里已经安静到落针如震,李健潭足等人是第一层,身边使节和临近舞女围了第二层,傲空等来的晚些,站在桌椅之上遥遥观看,形成第三层。更有无数远些使节,摇头晃脑形成了四层五层七层八层。
中心,自不必说,非白子叙无他了。
十秒的静默,职业素养已然让白子叙清醒过来,对着满场观众绅士般屈身回礼,期待着即将爆发般的掌声。
又是十秒的静默,不明就里的人群也不敢大声喧哗,待着渐渐回过神来,都默默回到座位,渐渐恢复了方才的喧哗。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留下已经回礼三圈的白子叙,干咳连连。
傲空满头大汗,心里琢磨“这几个异童的能耐如此特别,惹得潭足都来争抢,必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龙凤,光是那如此小巧的掌中神器,怕也至少为五阶玄魔法牌”然后不自由的摸了一摸自己的发簪“想我傲空毕生探查,方得此宝,也不过三阶护身盾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世凡人终非彩星童子能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