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佳灵现身空空如也的下人房,素心走了进来道:“娘娘,整个咸福宫都找不到锦绣。听守门的太监说宫门刚下钥,她就出去了,说给娘娘办事。”
佳灵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本宫早该想到是她。平日里就吃里扒外,卖消息出去,本还想看在玉漱的份上饶她一命,如今她竟敢动本宫身边的人!其心可诛!”
“事已至此,娘娘该想想对策,才能解救绿意姐姐。”素心提醒道。
佳灵深吸了一口气:“现在除非把这贱婢找到,不然绝不可能翻案。”只是,这偌大的皇宫,找一个有心藏起的人无异于海底捞针,谈何容易?
素心想了会儿,提醒道:“她替淑妃办了这么下作的事,淑妃要么宽赏些金银许她出宫,要么……”。
“杀人灭口?”佳灵眉头一挑,随后莞尔一笑。“从事发到此刻不足一个时辰,她没有本宫这里传去内务府的通牒,就算淑妃再怎么了得,也越不过咸福宫放她出宫。这人肯定还在宫里,只是淑妃来没来得及下手就不得而知了。你速去带人监视住翊坤宫,但凡有可疑之人,不论身份,通通拿下!”
“这……”素心有些为难地道:“若对方身份非同一般,奴婢纵使领命,其他人也不敢妄为啊。”
佳灵听后转身出了门,在院子里四处张望:“千诸大人!本宫有事相求!可否出来详谈?”
喊了几声不见回应,佳灵便道:“皇上命你护本宫周全,本宫在翊坤宫受刑时不见你人影,你已是失职!如今本宫走投无路有求于你,你还不出来,便是失忠!你想想哪条罪名是你当待的起的!”
千诸藏匿在暗处,眉头紧皱,不是他当时怯懦,而是皇家影卫的身份本就是极其隐晦的,若不是危及圣命不可轻举妄动。如今贵嫔逼他出来去翊坤宫拿人,那就是将他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一旦身份暴露便是死罪,他实在难以抉择。
佳灵见还无动静,便拔下发间的翠羽簪子,抵在颈间毅然决然地道:“你若再不出来,本宫就自尽于此!大不了鱼死网破!”
素心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劝道:“娘娘不要!不可如此冲动啊!”
千诸见真要出事,也迅速的闪身出来,一把夺下佳灵手中的簪子,跪在她面前道:“娘娘息怒。下臣罪该万死。”
佳灵喘着粗气儿道:“你一定要帮我。”
翊坤宫角门不远处,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张望着,见四下无人,他小心翼翼地朝角门奔去,刚要推门进去就被一只魁梧有力的手臂从背后伸出来捂住了嘴,他还来不及挣扎,双手就被迫卡住。千诸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让他头皮发麻。
“别乱动,不然杀了你。”
李德全从太医院出来,交代了当职的太医:“这姑娘还请大人多费心些。不管什么贵重药材,只管挑了合适的用,只要能把人救活咯。”
太医拱着手应承道:“李公公尽管放心,下官不敢怠慢。”
李德全点点头刚要走,这太医连忙叫住了他道:“公公留步!敢问公公,这姑娘是什么身份?如此,下官才好着礼医治,莫是哪位贵人,一不小心越了看诊的规矩,那下官……”
给宫妃看诊时,除了望闻问切这四个步骤之外,太医是不能近身伺候的,往往都要派专业的医女去接触宫妃,再将伤病情况口头转述给太医,太医再对症下药。
李德全拍了拍他的肩道:“大人请放心,这姑娘并非哪个宫的主子,多的咱家也不宜提,大人只管近身医治,咱家还要去复命,就拜托大人了。”
佳灵闭着眼坐在正厅里,素心喜不自禁地跑来了道:“主子!抓到了!”
佳灵一惊,大喜过望地站了起来:“人呢?可还活着?”
素心上前扶了她道:“幸好去的及时,锦绣也是命大,被翊坤宫的太监骗去湖边的淑宁阁,拿腰带勒了脖子,那太监以为锦绣断气了便急着回去领赏,谁知锦绣只是一时喘不过气,晕了过去。”
“淑宁阁?”佳灵脚步一顿,遂问道:“那不是林兰儿死后停尸的地方吗?”
素心一愣:”是啊。“随后她立即察觉到不对“那个地方自罪妇林兰儿死后就被封了,奴婢都快忘了宫中还有这一处地方……淑妃怎么会……”
佳灵冷笑一声道:“是啊,淑妃一个刚进宫的新人,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只怕咱们这个娇柔可爱的淑妃娘娘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啊!人还没入宫呢,狐狸尾巴就伸到天上去了。”
下人房内,玉漱给锦绣喂了杯水,锦绣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气还没顺过来,不免有些呛到,玉漱拍着她的背道:”你也是,何必那么想不开,在咸福宫里安安稳稳的待着不好吗?你看你替淑妃娘娘办事,她却要杀你灭口,而贵嫔娘娘何时亏待过你?“
锦绣推开玉漱,捂着隐隐阵痛的胸口道:“你知道什么,我一家老小就指望着我一个人,本想着能跟着个本事的主子,等有机会见了皇上能有个名分,谁知西偏殿这位瞧我不上,不然以我的聪明才智,顶替绿意和素心那两个眼高于顶的东西绰绰有余。”
玉漱连忙喝止她道:“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这般口无遮拦。”
“是啊,都死过一回的人了。”锦绣绝望地苦笑道:”玉漱,你也不傻,你瞧着咱宫里的这位会是心善的主吗?东偏殿的瑜嫔是个什么下场?你以为我落到了她手里,还能活着吗?“
玉漱反驳道:“瑜嫔娘娘那是做了亏心事,不然苑常在的鬼魂为何偏偏只去找她?”
”呵。“锦绣讥讽一笑,虚弱地躺下道:“就你这样还能被提为二等宫女,真不知道舒木阿氏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你竟敢直呼贵嫔娘娘姓氏!你不要命了啊!“玉漱又气又紧张的捂住锦绣的嘴,锦绣厌恶地躲开了后道:”你做什么,我告诉你,现在就是我把你杀了,舒木阿氏也不会杀我,因为没我作证,绿意必死无疑。“
玉漱愣住了,她收回手,怅然若失地道:“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锦绣了,我感觉你好陌生。其实你投靠淑妃的事,娘娘早就知道了,她一直没有拆穿,就是想放你一马,让你如愿去翊坤宫里当差。”
锦绣很是震惊,不过片刻后她又觉得,佳灵不过是想拿自己当作监视翊坤宫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