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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杀人

佳灵在书房里练着琴,突闻启祥宫的富察贵人来了,她连忙亲自出去将人请了进来。

富察贵人看了看佳灵的面色道:“佳贵人脸色暗淡,可是昨夜里没睡好?”

佳灵摸了摸脸笑道:“最近是有些疲累。”说着,佳灵反问道:“富察贵人不在慈宁宫侍疾,怎么突然有时间过来了?”

富察贵人不好意思一笑道:“当日若不是佳贵人在皇上面前求情,我哪有机会服侍在太皇太后身边?今日趁太皇太后午睡,我便悄悄跑来,特地跟佳贵人道声谢。”

一听她是悄悄来的,佳灵低头一笑道:“瓜尔佳氏被废没多久,我便得皇上诸多眷顾。况且谁不知道我与瓜尔佳氏昔日交好?如今这番情景,太皇太后疑心我也是应该的。”

富察贵人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别想太多。太皇太后也没说什么。不见得就是疑心你。”

佳灵无奈道:“如今太皇太后是身子还未恢复,你且瞧着吧,等她身体恢复了,少不得要把我叫去慈宁宫盘问一番。”

两人正说着话,素心进来福了福身道:“小主,出事了。兰贵人不慎失足落水,还将皇后娘娘拽了下去,所幸皇后娘娘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而兰贵人已溺毙。”

佳灵眉头一皱,看来林兰儿终究还是没有上当。林兰儿是南方长大的,不然以她的水性完全可以拖着皇后潜入水底将其溺死。果然,还是太低估林兰儿了,死到临头,还不忘给自己留个对手。

富察贵人惊讶地问道:“这时节湖面都结冰了,怎么会突然落水?”

素心看向佳灵,佳灵回过神来道:“许是只结了薄冰,就是冰结的再厚,也不一定就承得了两个人的重量。再说这几天雨雪不断,平时走路都要小心翼翼,湖边更是湿滑。”

富察贵人坐立不安地听着,等佳灵说完后立马起身道:“我去坤宁宫看看。”

佳灵一听急忙拉住富察贵人,林兰儿既然有意要放过皇后,以皇后对林兰儿的了解又岂会感觉不到?如果富察贵人此时去了坤宁宫,以皇后的性子难免不怀疑林兰儿拉自己落水是被人指使的。

“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太皇太后也知道了,富察贵人此时应当立刻回去安抚太皇太后,以免太皇太后受惊才是。皇后娘娘那边自是有人会照顾着。”

富察贵人一想也是,拍拍佳灵的手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回慈宁宫。你不必送了。”说完便匆匆走了。

富察贵人一走,佳灵立刻冷下脸来:“素心,林兰儿的尸首打捞起来了吗?”

素心点头道:“已经捞起来了。听说尸首安顿在了湖边空置的淑宁阁中。”

佳灵深吸一口气道:“这贱人不上当,我怕她在储秀宫里留了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

素心听后,头脑反应迅速:“奴婢这就去储秀宫看看,顺便叫绿意将剩下的吟川水销毁。”

佳灵点点头,素心便匆匆退了下去。叫来玉漱,佳灵面色凝重地对她道:“还记得往日帮咱们运送宫外物件的那个小太监吗?”

玉漱呆呆地点点头,佳灵道:“我有样东西要交给他,让他帮我运送出宫。我会写个条子给你,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交给他,务必叫他按照条子上的吩咐做,明白吗!”

玉漱怀里揣着信,快步走在甬道上,虽不知小主在信里写了什么,可她就是莫名的心慌。

到了一处角门,玉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随后闪入角门内。

一个太监正坐在院里的石椅上,数着堆在石桌上的碎银子,见有人进来,连忙将那些碎银子收进钱袋子里,将钱袋放入衣襟中后才问道:“你谁呀?”

玉漱牙齿打着颤回答道:“回公公,奴婢是咸福宫佳贵人身边的人。”

太监一听,连忙堆起笑容问道:“原来是佳贵人身边的人,不知佳贵人又有何东西想购置的?”

以往宫妃不能出宫,而品级高的宫妃,身边的奴才们每次要想替主子出宫办事,都需要去内务府申请个出宫的一次性牌子才能出宫。所以像佳灵这些品级低的,要从宫外购买东西的时候,都会找一个可以随意进出宫门的人代买,而这种代买的人一般都是夜里倒夜香的,或者是替宫中采购食材的太监。

虽然这种代买行为是违法的,却还有不少人为了赚钱而冒险。并且这种事在宫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玉漱拿出一封信递给他道:“小主这次不买东西,而是叫公公将一样东西带出宫去。具体事项,小主都写在这条子上了。还请公公务必遵照这条子上的做。”

小太监狐疑地看了看玉漱,见玉漱一脸单纯,便摇摇手道:“行。你回去告诉佳贵人,小的一定照办。”

玉漱走后,小太监打开信件,只见里面写着:“今夜子时,阿哥所后门见。”小太监皱皱眉,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要约在空无一人的阿哥所见面。

当夜,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潜入阿哥所,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阿哥所,里边景色秀美,虽然大阿哥由贵妃抚育,并不需要住进阿哥所由嬷嬷们教养。虽没人居住,可这阿哥所里花团锦簇,走廊上都毫无灰尘,一座高高的假山上,绿顶红柱的小亭子挂满了福寿禄的锦缎与风铃。就连后门的景致也别具一格,一条如同小瀑布一般的水流从墙上的麒麟铜像口中喷出,哗哗哗地打在水池中央的大水车上,令水车转的飞快。

正在啧啧称奇之际,才想起佳贵人还在后面等着自己,连忙朝眼前的后门奔去。

他刚打开后门,后脚都没触地,就被藏在门后的黑衣人一棒子打晕,那黑衣人见小太监晕了过去,便揭下盖在头上的黑色披风连帽,露出一张稚嫩却精致的脸,此人正是佳灵。

佳灵咽了咽口水,蹲在小太监面前道:“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了,若让人查出林兰儿的体中有春药,那自然顺藤摸瓜就能找到你。”

说完,佳灵从怀里掏出一条绳子,将其中一头打了个死结,套在了小太监的脖子上。然后牵着另一头走向水车。她随手从池中捡起一大块石头,堵住了喷水的麒麟口。慢慢的,水车渐渐不转了,佳灵才将另一头绳子绑在水车轴上,随后取下石块扔回池中。

在石块被取下的那一刻,有着小瀑布势头的水流又重新哗哗哗的打在水车上,水车慢慢的又转动起来,水车轴带动着绳索,将昏过去的小太监一寸寸地拉入水池中,渐渐地水没过了小太监的头顶。

佳灵屏住呼吸看着,突然!本已昏过去的小太监突然挣扎起来,佳灵一声尖叫,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万状地看着池子里的水被小太监拍打得四处飞溅。不过只是片刻,小太监已溺毙池中。

佳灵喘着粗气,她慢慢靠近池子,双脚重的犹如拴着两块寒铁,一阵阴风吹来,她不可控制地打了个冷颤。

此时水车因为卡着小太监的尸体而转不动了,佳灵颤抖着从袖管里掏出匕首,将水车轴上死死缠绕着的绳子用匕首割断,水车又开始快速的转了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摸索着水池中拴在小太监脖子上的绳子,忽然看见水中小太监瞪得凸出的眼球,佳灵一声惊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终于惊恐地流下眼泪,她用自己的手杀人了!

不知是害怕,还是悔恨交加,她扔掉匕首,将头埋在膝盖上抱头痛哭。

哭着哭着,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朝着水池叫道:“我一点也不后悔!你休想吓我!”说完,她捡起匕首,干净利落地割断了小太监脖子上的绳索,看见小太监死不瞑目,她果断地伸手拂上小太监的眼睛,想让其将眼闭上,可试了两次,小太监仍是瞪圆了眼睛望着她,她不寒而栗,立马将绳索收入怀中,逃似的冲回了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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