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围在太保身边的一群人中,忽有人喊:“哟,有马车冲过来了,大家快闪开!”
众人望去,果然一辆马车驰来,驾车之人扬鞭大吼:“刘家运货,麻烦各位让路!”众人见状立马散开,太保也起身,将银镜收好!
这时,只见一个老头上前将太保拽到白墙边一颗树后,树后站有一男子,正是刘海富。
刘海富双眼如电,盯着太保道:“果然是你!”
太保回以一笑:“这种镜子除了我,还能有谁有?”
刘海富冷哼一声,他知道太保再自家门口摆摊,纯属成心故意,不过现下自己拿这穷书生也没辙,一来,他不想让这事情传太响,毕竟上次公堂审案时围观的人有不少,若当中有人现在又看到太保在此卖银镜,恐怕会传出什么有损刘家面子的消息。
这二来嘛,他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刘琳儿知道这事!
于是,为了袒护女儿的尊严,保护刘家的声誉,他当机立断决定买下镜子,开口问道:“你这镜子我都买了,10两一面是吧。”
太保却神色一冷道:“别人买是10两一面,你刘家买,我要卖20两一面!”
“你!”刘管家指着这桀骜的年轻人道。
太保却是冷笑道:“哼,可多亏了刘先生的提点,这镜子恐怕是罕世珍稀之物,20两银子不贵吧?”
一旁刘海富也不说话,闷声将刚拿出的银锭收回怀里,转而掏出一叠银票来。
太保见他如此憋屈的脸色,心中甚是明快解气,暗想,昔日你在公堂上狡言善辩,今日我就让你付出代价!出点血!
这时,刘海富把四张10两数额的银票递给太保,问道:“就只有两面吗?”
太保:“嗯,这样子的就两面!”
太保口中的“这样子”是指的镜子的大小和样式,而刘海富则误以为是太保只有两面银镜,且现在都已买到自己手上了,心中安定下来,看都不看太保一眼,转身便走。
眨眼间,40两到手,算来,都能抵上寻常百姓小半年的收入了,但太保心中全然没有那份赚钱发财的喜悦,反倒是复仇之后的畅爽之意,促使他继续报复的欲望更盛!
次日,7月23日,太保挑了几面镜子,又是早早来到了北城,这一次他并没有当街叫卖,而是择中了一处姓王的大户人家,拉响门环。
看门者:“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
太保先递过一两银子,然后说道:“小哥,麻烦请你们管家出来一下。”
那看门小哥接过银两后,脸色和气了许多,道:“请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找管家。”
待他找来了管家,太保向管家展示了自己手中的银镜,并声称这是非常珍贵的物品,想要出售给贵府王小姐,于是,管家便领着太保进了府内。
进了府中,王小姐见到银镜后,十分欢喜,问太保价格,太保道:“十两银子!”、王小姐也不还价,便让仆人掏了银子。
太保将镜子交给王小姐后,说道:“小姐,我这镜子还有其他样式,只不过现今还没到货,如果小姐今后还有需要的话,可以到北城大街找我。”
王小姐一听,感兴趣地问道:“还有其他样式?”
太保笑道:“不错,昨天,我还卖出两面不同样式的银镜给刘家的小姐呢,只怕有了我这银镜以后,刘大小家装扮起来就更加漂亮了!”
“刘琳儿?”王小姐脸色陡然一变,不高兴道:“哼,她有什么漂亮的,一面镜子而已,我现在不也有了吗?”
太保附和道:“是,是,不瞒小姐您说,其实你这面镜子比她的还要大,还要漂亮些呢!”
王小姐眼睛一眨,问道:“真的?”
太保点头笑笑不语,却注意到王小姐眼珠稍有异动,竟还转身背对着他掩面暗笑了起来。
而后,太保离开了这户人家,又去到城内几个有头有脸的大富人家,以同样的方式售卖银镜,一天内竟卖出了七八面银镜,挣了将近100两银子。
太保早有打听,这些大户人家,与刘家多少都有些往来,彼此间时常会因为生意或利益关系相互串门做客,有时候,子女们也被要求出来逢迎会面,或许也是为了上流家庭间彼此联姻打下基础吧。
所以,这些富家豪门的小姐和少爷都是有联系有交流的,甚至会被安排在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几天之内肯定是要碰上面的。
而太保更加明白,这些少爷小姐之间多少也存在一些攀比之心,尤是在女子之间,相互比美斗艳都是世之常态、人之常情。所以,太保将镜子卖给这些小姐,无疑是掀起了她们之间又一轮卖弄虚荣的明争暗斗。
事不出所料,就在第二日,7月24日下午,有好几名富家小姐相约在了一处楼台二层,其中正有刘琳儿。
富家女A:“我父亲每**我学诗作画,烦都烦死了!”
富家女B:“我还不是一样,母亲从京都聘了一位琴师,成天让我在家学琴,闷死了!”
刘琳儿:“呵呵,看来大家都一样嘛。”
这时候,富家女王小姐眼角一挤,忽地道:“哎呀,琳儿啊,你这玉簪子怎么戴的,都戴歪了!”说完便上手帮刘琳儿摆弄一番。
大概是因为以往王小姐和自己没这么亲密的关系,刘琳儿呆滞了一下才回以微笑:“正了?谢谢啊!”
王小姐却又道:“你这发迹怎么也有点乱呢!”
刘琳儿:“是吗?乱吗?”
王小姐“瞧你,定是早上出门没有好好装扮,来,我这里有银镜,借给你照照!”
刘琳儿听后色变,却见王小姐已将镜子递到自己面前,接过一看,果真是银镜,而且比早先自己被太保打碎那面,现在这面要更大更漂亮一些。
琳儿一时怔住,王小姐见她这般模样,口角眼角都渗出一丝得意的喜态,然,正当她以为自己占尽风头之时,却见旁边又有一位林小姐也掏出一面银镜来,装腔作势道:“哎哟,我也得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也该整理一下容貌啦?”
众女朝那林小姐手中望去,只见她的银镜比王小姐的还要大上一圈,红色塑料边框,底部还有可调节的支架,不由脸色一齐难看了下来。
其实,这在座有好几位小姐,也都从太保手中购得有一面银镜,只可惜,都不如林小姐这面大,遂在这档口谁也不好意思再拿出来献丑了,只能闷声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