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忠勇小诸葛
于此同时,薛彪也收到王爷的请柬,他一看还有太子的印绶,大喜,以为是王爷把太子带回来了。赶忙吩咐手下,备马准备去龙城。
参将王嘉进账正要禀报布防事宜,见到主帅要出营而去,赶忙拦了下来。
那参将王嘉,号称“小诸葛”,白面长须,身材略显单薄,但十分精神,正统武举人出身,熟读兵书,早年曾在西南剿匪,因有战功调入了龙禁卫军,是龙禁卫军中少有的智谋之士。
薛彪一向器重王嘉,就毫无保留的告知了信件的内容。王嘉略加思考,劝道:“大帅不可冲动,那铁牢关二百余年来从不曾失守,如果不是有人引狼入室,绝不可能一个晚上就被攻陷。”
“这个本帅也已猜到,不用你说。”
“大帅英明,只是大帅觉得是何人所为?”
薛彪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
王嘉拈着胡子说:“想必大帅也已经起疑。敢问除了那恭顺王,谁又能突破一万西凉守军,调动铁牢军,放狼族入关呢?本地盛传恭顺王结交贼寇,只怕贼寇三番四次侵扰我军,也是受了王爷的指示。”
薛彪想起连夜来发生的事情,确实疑点颇多,而且都指向王爷,“那照这么说!劫持太子也是王爷所为。”
“恐怕十有八九!”王嘉肯定地回道。
薛彪大怒,一脚踢翻了帐中的长桌,“司马云这个混账东西,原来都是他在幕后捣鬼!”
王嘉又道:“大帅息怒,太子的性命要紧。此次司马云召您入龙城,只怕是一场鸿门宴。末将已经安排好了守备事宜,况且胡人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弱水前线。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带兵直接进入龙城,擒住司马云问出太子下落!”
“小诸葛所言极是!速速点五千骑兵,与我一同去龙城擒拿司马云!”
傍晚时分,晋军众将,夺了龙城之后,迅速戒严,关闭四门,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出入。北门守将小霸王张全见到远处尘烟滚滚,铁蹄铮铮,定睛一看是“薛”字旗号,赶忙回报晋王司马云和戒嗔大师。
“想不到这薛彪还有几分谋略,竟然还带了五千兵马来。显然是已经识破了我等想把他骗入龙城的计策”
“那依大师看来,我们是否要和薛彪硬拼?”晋王问道。
戒嗔大师略加思索,回道:“万万不可,我军刚夺龙城,立足未稳,不可出站。那薛彪虽然有五千兵马,但龙城固若金汤,他也不会傻到强行攻城。王爷将他赶走即可。”
“大师所言极是。那咱们现在就去北门!”
薛彪带着五千龙禁卫骑兵,一路狂飙到了龙城北门。但见城门紧闭,吊桥被拉起,城头上只有寥寥几人把手,也不树军旗。
薛彪不敢近前,远远离着城门,高喊着:“何人守城,快快将城门开启,本将受恭顺王之约邀,来龙城议事!”
小霸王张全挎着刀,提着弓,立于城楼之上,回道:“胡人入侵,龙城戒严,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城!将军若是有事,就请一人入城!”
参将王嘉对薛彪说道:“大帅小心,以防有诈!”
薛彪一看这样的阵势,再联想到连日来的遭遇。显然幕后主使必是恭顺王司马云。“多亏王将军提醒,我才带了五千兵马。否则本帅定被那司马云骗入城中,只怕现在已经死于非命了。”薛彪小声对王嘉说道,然后又冲着城头装模作样地喊道:“本将是十万禁军统领,从来没有独来独往的道理!”
小霸王张全笑道:“禁军统领也好,天下兵马大元帅也好,如今戒严,要想从进入龙城,就休想带一兵一卒!”
薛彪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本帅说话!这五千龙禁卫可不是吃干饭的!速速开城,免得耽误本帅的大事!”薛彪身后的五千龙禁卫骑兵在王嘉的指挥下,已经拉弓搭箭,对准城头。
张全号称小霸王,干的从来就是刀口舔血的勾当,全然不惧薛彪,也怒道:“别说你有五千兵马,就是十万龙禁卫都在城下,这龙城也是固若金汤!”
薛彪见守将如此不知好歹,早已恼羞成怒,骂道“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凉州刺史见了本将也要忌惮三分!速速开城,否则杀得你龙城守军片甲不留!”
可薛彪话还没说完,北门的城墙突然竖起晋军大旗,数千士卒披着青色铠甲。挎着箭壶,手握硬弓,威风凛凛地立在城墙上。晋王也不披铠甲,身穿白色五龙袍,只提着一口青峰龙泉剑,一派王者气息,傲立于城楼正中。
“将军是要对本王动武吗?”晋王气定神闲的问道。
王嘉看到守城官孙淼不在军中,城头上又立着“晋”字大旗,意识到龙城已被恭顺王占了,“大帅,不好,龙城已经被恭顺王夺去!”
薛彪一听,也看到城上士卒都穿青色铠甲,不再是凉州兵的黑色战甲,气急败坏地骂道:“恭顺王!你私占龙城!这是造反!”
王爷昂着头,俯视着龙禁卫,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是晋王,从来不是什么恭顺王!”
“你你你!司马云,你个无耻之徒!本将一路上对你忠心耿耿,惟命是从,你却一直都在利用本将!”
晋王笑道:“你我纵横官场多年,尔虞我诈早已是家常便饭,将军不要再抱怨啦。”
“好好好,本将说不过你!事已至此,我不与你理论谁对谁错,太子在哪?你要多少金银?一万金?十万金?切莫伤了太子性命!”薛彪看到龙城失守,只想着能保住太子也好。
晋王却大笑道:“将军也太小看本王的抱负了。小王图的不是十万金,而是整个江山!”
一个城上王,一个城下将。一个软磨硬泡,一个软硬不吃。薛彪苦苦央求,晋王却置之不理。最后薛彪实在忍耐不住,骂道:“司马云,你欺人太甚!不得好死!”
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戒嗔和尚却抛下一件带血的龙袍,喊道:“不得好死的是你家太子!”
薛彪打眼一看,正是那太子的绣五龙衮服和白玉腰带,想到自己从小看太子长大,此次姐姐把太子交给自己,却落得连尸首都不见踪影的下场。不禁悲怒交加,低头不语。
“本王劝将军立刻回营吧,只怕胡人的大军明日就到了!”王爷和薛彪一同在路上走了两月才回到凉州,觉得这屠夫将军虽是个粗人,但也是一条有情有义的好汉,就劝道:“将军切莫悲伤,太子的衣冠在此,你等收回去,给他建一座衣冠冢吧。”
几名龙禁卫不顾个人安危,冲到城下,抢回了太子的染血衣冠。薛彪怒目圆睁,瞪着城头上的将军,悲愤的说道:“王爷骗末将骗得好苦!”
王爷却又昂着头,俯视着薛彪,霸气外漏的说道:“将军不要怪罪本王,怪只怪你是周将,我乃晋皇!!!!”
城头上的晋军一起高呼起来“晋皇万岁!晋皇万岁!”
城下的龙禁卫却个个气急败坏,薛彪早已按耐不住,大喊道:“攻城!斩杀司马云者,赏万斤!”
几千名龙禁卫拔刀冲出,却迎头撞上一阵箭雨。
王嘉赶忙拉住薛彪,“大帅,司马云说得对。龙城已失,我军粮道被截断,又孤悬弱水北岸,如不速速撤军,等到胡人的骑兵攻来,只怕十万大军尽数要淹死在弱水河中啊!”
薛彪只是不听,一味催促龙禁卫攻城。
“大帅,不可意气用事啊!我军并无攻城云梯,如若强行攻城,只怕这五千兵马都要葬在龙城之下啊!”
薛彪还是不听,咬牙切齿的吼道:“我与乱臣贼子不共戴天!”
王嘉下马,跪在薛彪马前:“大帅如果强令攻城,就请先斩了王嘉!太子已死,弱水北岸的十万兄弟不能跟着陪葬啊!”
薛彪身为十万禁军统领,又身负护送太子大婚重担,此刻心里却在滴血。但身为统帅,薛彪也深知不能意气用事,看着龙禁卫一个葬在城下,最后只得强咽下一口气,下令撤兵!
晋军在城头欢呼,王爷也不下令追赶,放了薛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