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般的晚上过去了,在安静的高档住宅区,附近的居民很早就入睡,没有汽车及商家人潮的吵闹声,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零星几声流浪狗的呜咽叫声。
唯一不同的是,到了午夜时分,水帝、小雨两人不约而同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小雨、小雨!」
那是小雨的梦境,他们于她的梦裡站了起来,诧异地面面相觑,然后双双循着声音的来源,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往山裡面一直走一直走,脚步颠簸身子因而随之震动。
水帝把掌心交给伸出手的小雨,面对未知的探索,他传递予她的温度,无疑是一帖强心剂,安定她焦虑的神经。
「小雨、小雨!」
声音始终无间断,于是两人随着那急切的呼唤不停往前走,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愈往深山裡走,路也愈小条,却还看不到尽头。
鼓着彷彿已经空了的胸腔,小雨的心脏漏跳好几拍,不晓得双脚怎会中了邪似的跟着不明声音前进,心念似乎也无法控制地随之飘去。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放眼望去,却见週边杂草丛生,泥土青草味一路迎面而来,有些杂草甚至长得比人还高,刺得小雨全身发痒,周围被杂草群包围俨然看不见路,表示这地方人烟罕至,显然是一处荒山野岭。
瞧了瞧鸟不生蛋、荒废虚无的地域,小雨心中一慌,暗暗想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被引到四下无人的环境,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得马上掉头回去现实世界,再晚便来不及了。
然而刚刚一路追随的呼唤到了这裡,显得更清晰了,好似呼唤的源头就在附近,当小雨意欲拉着水帝转身拔腿狂奔时,那个声音突然撕心裂肺般痛苦地大叫:
「啊!!!」
「啊!!!」
小雨勐然从梦中惊醒,眼睛倏地张开,她想起身却一动也不能动,冷汗直由额头髮际不断冒出来,背嵴都发凉了,手脚都麻木了,寒毛直竖。
水帝也醒了,或许方才经历的并非属于他的梦境,所以没有像小雨那么剧烈的身历其境感受,他只是安静地握着她纤细的手而已。
此刻,小雨仅可听到自己勐烈跳动的心跳声及急促不均匀的呼吸声,过了许久,她震惊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水帝轻轻将小雨扶起,两个人背靠枕头挨着坐,从头至尾他没放开她略微发抖的手,另一只也交迭其上,厚实乾燥的双手给人沉稳的感觉。
好不容易稳定住心神的小雨,这时才愕然发现自己居然泪流满面,无法自抑的,眼泪一直流淌而下,泪眼婆娑,回想起刚刚如临实境的幻梦,她不禁痛哭失声!嚎啕大哭声转瞬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如果于只有两个人的家裡,要怎么哭天抢地皆不会有人管,但是大楼还有其他住户,三更半夜忽然被小雨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吓住了,纷纷投诉管理室,害得水帝哀怨地接了几通劝诫电话,满怀愧歉地表明不二犯,终于得以息事宁人、平息众怒。
不过水帝、小雨经过上述小插曲后,依旧沉浸在噩梦的馀波影响中,他看了看满面泪痕的她,温柔地替她擦拭,轻声询问:
「为什么要哭?」
面对水帝的提问,小雨摇了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声音很痛苦,由于感同身受而哭?还是因为那个声音叫着自己名字的时候,感到难以言喻的温暖而哭?抑或是因为那个声音,让她想到素未谋面的那个应该称为爸爸的男人而哭?
或许三者皆是?小雨自己也搞不懂,她心中的困惑和五味杂陈到了一晚都说不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