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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人行

擎苍喜欢任家兄妹身上阳光开朗的气息,不知不觉中成了三人行。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这对兄妹在斗嘴,让他禁不住莞尔。一开始,他和初心也是这样的吧。

自从有了共同的爱好——养鱼,他和初心的关系近了不少。他早就发现初心会早早地出门去搭公交。顾家是有专职司机的,不是一个,而是4个。两个送顾金潜和江顔霓,还有俩分别送他们兄妹三人上学。因为顾大少爷上学时间难定,常常是要迟到的。司机自然是不敢催,但是也不能耽误另两位大小姐上学。江顔霓有时宠擎苍上了天,索性就又顾了一个司机专门候着少爷上学。

顾金潜将初心插进兄妹三人所在的贵族学校,上学这等小事他没安排,江顔霓也忘记了这件小事。司机送少爷的送少爷,送小姐的送小姐,竟是没想到初心也是去同一所学校的。他们住的地方交通不便,但是初心从没迟到过,至少每次到的比他早。一天,他特意起了个早,在车里等侯初心。

见初心出来,他赶忙探头喊:“初心,上车。”

初心的小脸冲他一扬,随即挥挥手,转身继续走。

“跟上。”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冲着司机说。

“初心,我叫你上车。”

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她转过头给了他一个笑脸,用轻快地语气说:“不用,我坐公交车。”

接着他发了少爷脾气,让司机把车停在公交车站,摆出了初心不上车,他就不走的架势。

在公交车的喇叭声,等车人的质疑声中,初心气呼呼地坐上车,脸涨得通红。

那天她穿校服的样子真可爱,藏青色的套装,裙子下面是白色的长筒袜,走起路来马尾一甩一甩。。。

“擎苍哥哥,你做我的网球拍档好不好?”任婷婷边说边将手中的高校网球公开赛报名表递给他。一开始,她叫他擎苍,没想到他当即皱起眉来,婷婷立刻改了口。

“对不起,我没空。”擎苍斜靠在床上,眼睛看着书本,头也不抬地说。现在他在婷婷面前很随意。自从游赛结束后,婷婷几乎长在了他们寝室里,兄妹情深,有时候坐到熄灯才走。也不知道她对哥哥哪来那么多话说。

婷婷脸色转暗,盯着擎苍风流倜傥的样子抿了一下嘴唇,随即又语气轻快地说:“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任兄只好做了那个其次。日日被妹妹逼着练球不算,到比赛那日,他竟然被勒令下场!

“哎,我脚崴了,你替我上吧。”浩洋半躺在床上,牙疼似的说。手上拿着妹妹削的苹果,坑坑洼洼不算,还有皮没削干净!眼角余光看到妹妹冲他挥舞水果刀,浩洋只好皱着眉头,恨恨地咬了一口。

“关键时候你怎么掉链子了?”擎苍用书拍打了一下婷婷指定的患肢,取笑说:“小事一桩。”

看到妹妹得意地露出獠牙,任兄心中一寒,乖乖啃苹果。平生第一次吃到妹妹亲手削的苹果,醉翁之意不在酒,苹果是削给擎苍看的,而他必须配合吃。

婷婷连日来的集训出了成果,体力与技术齐飞。任兄应妹妹要求,模仿擎苍的打法和她配合,所以擎苍和婷婷这对临时组合一上手就有了默契,比赛势如破竹,一路风光无限地杀入决赛。决赛当晚,在第一局落后的形式下,擎苍发力,婷婷拼命,他俩超常发挥连着扳回两局,最后一局打得险象环生,进入抢七,最终他俩以3:6/6:4/7:5拿下本届高校网球联赛混双冠军。

赛场中央,颁奖台上。耳朵里灌满欢呼声,体力殆尽的婷婷凝视着擎苍英俊的侧脸,元气从心中源源不断地生出,满心满眼都是他。

总有一天,你的眼中会有我!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擎苍一夜好梦,梦里见到了初心。

因为只比初心大了3天,曾经他绞尽脑汁,只为了让初心叫他一声哥哥。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想只做初心的哥哥,还想占满初心身边所有的位子。

得知初心和自己同考清华时,他在心中升起希望的帆。但他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困扰初心,满心期待地和她一起备考。当俩人毫无悬念地收到入取通知书后,擎苍决定启航了。

他不坐飞机,特意定了去往北京11个小时的动车软卧,给妈妈的理由是从没坐过。他把另外两个床位也买了,所以包厢里只有他们俩人。

包厢整洁舒适,4张床铺上铺着洁白的床单,靠窗的小桌上放着一个银色小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红色康乃馨。初心坐在窗台前,单手支着头,嘴角含笑地看向窗外。

高高的杉树唰唰地从窗前掠过,是初秋的景色。他预谋已久的心却在整齐而有节奏的铁轨声中平静下来。久久地注视初心,他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

他和初心都是第一次做火车,第一次离家去向远方。在对未来的期待中,俩人兴奋地聊到很晚,直至入睡,他都没有想起此行的目的。

翌日,初升的朝阳把他照醒。他睁开眼,看到初心像他梦中那样躬着身,抱着枕头侧卧在咫尺之间,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她似乎也在做个好梦,嘴角噙笑。

他侧过身,凝视她。

“哐当,哐当。。。”火车提速了,他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不知不觉人蹲到了她的床边。

阳光调皮地骚扰了她,她微咛一声,翻了个身,仰面对着他。白皙的脸上细细的绒毛被照成了金色,她的唇动了动。就像梦中那样,他低下头去,去触碰心中的乐土。这片乐土和他想象中一样柔软丰盈,让他沉迷难舍。

不期然地,她睁开了眼,眼中含着水光,像是镇住了。渐渐地,她的黑眼睛清澈起来,在两汪清泉中住着小小的自己。

然后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开始抖动,刷到他脸上,刷进他心里,让他的心跟着一齐颤抖了。。。

从好梦中醒来,擎苍只觉得悲伤。心里那个空洞打开了,里外透着寒风。

白日里,他是不去想两情相悦后的美好的,因为现实横亘在眼前。擎苍睁着眼睛默默地问:初心,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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