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假
我把自己埋在一堆图纸和数据里，改了一遍又一遍报表及策划案，想着年后赶紧把华依这事儿了了，好继续躺在功劳薄上不愁吃喝。
林曼把我买回来的青菜萝卜全雕成了花，然后拿开水烫一下，捞起来，沾点酱什么的就往嘴里送。我在厨房门口愕然看着这一切，
我说你你就吃这些，你你减肥吗？
她说减肥跟我有关系吗？然后把最后一朵胡萝卜塞进嘴里，说她把钱还了薛少之后公司帐上就没钱了。我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荷包。
这种借钱的预告片我看多了。
林曼白我一眼，举起指甲用眼神爱抚一翻，“该去美甲了！”
我再次捂紧了自己荷包，夸张的尴尬的笑。
林曼视而不见，用食指点开我，从我身边大摇大摆地路过。
我想象林曼意大利代购回来的几万的钱包里面塞着不能取钱的各种卡，还有中间那折子里只剩下三张十块的和两张一块的纸币。我也不知道自己按的什么心要这么穷极自己的想象力。
2
最近两年，租个女友骗骗爸妈算什么！司空见惯的事儿，都拍成电视剧当教材了，真没什么好编排的。唉，有点剧穷！
大桥不知道脚抽筋了还是脑抽风了，前天听见我说我爸妈听了谣传以为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他还警告我让我别打歪脑筋，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千万把我爸妈解释瓷实了，现在，竟然说要租我当他女友去见他爸，我心说好在大桥在他们家酒店也就挂个名，不然酒店分分钟能让他给折腾进了别人口袋吧。
我听了大桥的话，惊得下巴掉到了地上还不够还在地上凿了个洞，“什么，你你让我我充当你女朋友见你爸！”
我的震惊的表情应该也把大桥也镇住了。大桥似乎是忘了手上还端着游戏机，两手空着就挠挠后脑勺，游戏机尴尬落地，啪地一声把大桥打醒，大桥一边弯身捡一边不悦：“林依云，你有病吧，你说让你充当一下女友至于反应这么大嘛，你平时不是挺标榜进步的吗，租赁女友是这个时代的必然产物你懂不懂，老辈们抱着他们那辈的老农民思想非要干涉小辈的婚姻，作为小辈的我们要是跟刘胡兰似的视死如归，还不把老辈们气死了，那就大不孝了，但是我们也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去讨他们开心最终把我们自己害了，那就愚孝了不是，所以说——”大桥似乎很不耐烦跟我说这么一堆话，他冲着他的从地上捡起来的似乎没摔坏的游戏机，似乎是在跟游戏机说话，头也没抬地对着我一挥手说：“行了，你赶紧准备准备吧，价钱你定”
我听了他一翻装蒜的言辞，毫不费力地伸出五只手指头，撇开脸去不看他，“这个数”
大桥把我的手指头使劲儿按下去一个，“你啊，这个数就够你数的了，别太贪心！”
我掩饰着喜滋滋的眼神回房找裙子去了，拿人钱财**。
人生处处是商机啊！！
3
林曼的宝马油箱里跟林曼的钱包一样有点空虚寂寞冷。
林曼徒步20分钟去了美甲会所，刷完只剩最后一次的贵宾卡，出来准备回家，路口遇到张翰林开着劳斯莱斯还没上马路。林曼瞧着张翰林肯定是从不远处标榜休闲实则****什么都赌的会所出来的。
“林曼，大过年的在这散步呢，你车呢”
林曼脚蹬一双粉红单鞋搭配浅色牛仔裤和水绿海马毛衣，白皮肤，看着真正是清水出芙蓉，绝美怡人。林曼侧着身子抬头对着阳光不与张翰林的灼灼目光相对。“天气晴朗散步正好”。
林曼和张翰林只要上了床，便如勾动了天雷地火似的你死我活，下了那张床，两人便各自穿戴齐整聊地价或最近很火的传媒业。
只有上次完事儿后，张翰林在林曼的身后冷不丁地一句：“林曼，你会结婚吗？”
等林曼转身看向张翰林的时候，张翰林的嘴角已经挂上了那抹万物唯我独尊的坏笑。
4
在张翰林的记忆里，妈妈和爸爸的距离有点像日全食和月全食，若碰在一起聊天胜欢则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庆祝这样的奇景。所以，张翰林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结婚。或者，结婚要跟什么样的女人。
而林曼，从小看着三个后妈和爸爸的如日偏食与月偏食之间的关系，也许跟本没想过有关婚姻的事儿，就算当初和薛少爱得死去活来，就算当初订婚了,她也不相信自己会结婚!
5
张翰林说能跟林曼在大马路边碰上，是他花了几世修来的机缘，他可不能让这样的机缘浪费掉，说要跟林曼去碰一杯。还跟林曼抛出个迷人的微笑。
林曼神秘地笑说一杯哪够，然后钻进了张翰林的劳斯莱斯自己系上安全带。
其实，林曼的肚子也跟她的宝马油箱和真皮钱包一样有点空虚寂寞冷。也怪我。
我为了华依，埋头苦干，天天吃泡面，买了菜回来也没开灶。
所以，林曼已经吃了三天的白萝卜花胡萝卜花和西兰花。
后来林曼说她小时候上料理课，就爱雕花，料理老师见林曼有这天赋，就想着发展林曼的这项技能，愣是没教会林曼煎个牛排或炒一个什么菜。
因为LZO一笔进项意外推后，林曼才会在还完薛少钱之后大过年的捉襟见肘穷得饭点了只能去美甲。
6
我想象大桥老爸是跟我爸略约有点像的利县人，穿着中山装，因为我们利县人穿衣服就爱跟风，若老王新买了件暗红色的马甲，隔两天肯定一模一样穿在了我爸身上，我想中山装是我们利县的中老年最爱，大桥老爸应该穿的就是这件中山装。
我之所以想象大桥老爸的衣着，实在是想着只要想象出大桥老爸的样子，应该不至于就这么紧张莫名了。不就是个利县中老年嘛，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穿着挑了一上午的白色羊呢裙子出现在大桥和大桥老爸面前，大桥老爸身边还有一人，一女人。我知道大桥妈妈早年过世。
这女人身着丝绒，肩披开司米，身材苗条，头上一堆高高的发髻，紧窄的脸上保养得看不到一丝岁月的车轮。她与乔董并排站着，自以为优雅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的天啊，大桥还有后妈！
大桥介绍完大家，发髻朝我颤巍巍地点点头。
桌上的菜早就上好了，可我现在就算饿了三天也没胆多看菜一眼。因为我感觉有n双眼睛在探究我为什么会跟大桥在一起，图什么！其实只有两双，但我真觉得还有好几双在菜的上空隔着一层玻璃在问我。
虽然我提前把大桥老爸的样子熟悉了，可于事无补，这种气氛就像在审那只大挣着眼睛的身上浇了酱油椒沫的鱼的冤屈。反正非常煎熬。
直到乔董把我看够了，堆起一个笑，“小林，听大桥说你也是利县人啊”
我抬起头堆起一个一样厚度的笑回应，“是啊，乔叔叔，我跟大桥还是初中同学呢”
大桥在桌子底下踢我一脚，倒是不疼，只是不懂大桥是到底什么意思。
“是吗，这么说来，你们初中就谈恋爱了？”
初中就谈恋爱的女生绝不是什么好学生啊，我这才明白过来大桥不想我多说，就怕这一问一答地把事儿弄得复杂。
我感紧否认，可本来是事实的经我这么一摇头倒像是在撒谎。大桥偷白我一眼。
大桥老爸哈哈大笑起来说知根知底地好啊。我不知道按的什么心就激动起来说：“是啊，我爸妈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大桥彻底把我的腿踢断了！想来大桥肯定后悔死了来之前没套好对白，本以为大家熟门熟路的，应该很容易蒙混过关，现在看来，大桥老爸信是信了，不过，好像太投入了。
大桥老爸听我说完很兴奋，转身问大桥是不是都见过我父母了，还冲大桥夸说：“先见女方家长应该的，哈哈哈！”
......
7
我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我捂着心口吁出一口气，来到洗手间，我呆住在门口。
“林曼，薛少现在真的要和我订婚了”一个身穿霓虹色礼服的女子挑衅地声音。
林曼背对着我，但我能看到镜子里的她一脸不屑，“为什么订婚不是结婚”
“你什么意思？你不祝福我吗？”女子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无奈对方是林曼，林曼的一个不屑的眼神就把她败得无路可逃了。所以女子压低的嗓音还带着点怒意。
“我祝福你？你配吗？”林曼轻轻冷哼一声，把迪奥小盒子盖上盖。看样子准备走。
“林曼，你说清楚”女子一脸不爽，拉住林曼胳膊。
林曼直视女子，“当然可以说清楚，当初我跟你最好，你就算跟我要我的男人，我都可以给你，可我都订婚了，你才悄悄地上我男人的床，你简直下贱！”
女子似乎被彻底激发出火力，“当初是我跟你最好，不是你跟我！不管你去哪儿，我就是个跟班，我要帮你提东西，帮你开车，帮你整理头发帮你贴面膜，是我对你好，你对我好过吗？我喜欢薛少，难道你会看不出来吗？还有，就像你自己说的，你跟本就不在乎薛少”
“如果当初床上的人不是你是别人，看看她还能不能活到现在”林曼放起狠话来有点吓人。
“难道你还能杀了我吗，说到底，你并没有那么爱薛少，爱他的人一直是我，只是他对你好，他对你太好了，你才勉强跟他在一起。我还帮你忙了不是吗，那时你刚订婚就跟我喝酒说不想结婚，我就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喜欢他，你自私只想占有别人对你的好，自己从不付出感情”
林曼一巴掌抡在女子脸上——别人凭什么否定她的付出，她怎么会没有付出！
女子被打一巴掌似乎毫无知觉，发出更加歇斯底里地声音，“其实那晚上什么也没发生，是我把他灌醉了爬到他的床上脱了他的衣服。而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他，你根本不配他对你好，因为你，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过没关系，他现在要跟我订婚了，从此以后，他，跟你没关系了！”女子说完迅速对着镜子整理脸色和姿态，没事儿人一般踩着优雅地步子走出来，犹疑地看我一眼。
林曼被女子的话搞懵了似的，对着镜子发呆。看到我走进来，惊讶地问：“林依云，你怎么在这儿？”
我笑着说在这儿见见大桥老爸，我本能地觉得林曼不会高兴，记得半年前大桥假装我男友，林曼听了还浇了我一盆冰雹。
8
跟林曼吵架的女子叫许宁，是林曼高中死党，也是在林曼订婚后，睡到薛少床上的女人，也是现在要跟薛少订婚的女人。
林曼是只会往前走的人，不管事实是什么，她肯定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但，她可以不要薛少，薛少也可以不理她或者恨她，和别的女人订婚却不可以——
这是霸道吗？
还是？这种实质性的抛弃，她害怕？她说过，她最讨厌被抛弃！
9
我从洗手间回来，大桥老爸接了个电话说有事儿要先走让我和大桥好好处，再次点点头说知根知底的特别好。
叫雪姨的女人从头到尾优雅的夹菜、吃菜、擦嘴，然后继续夹菜、吃菜、擦嘴。冷着脸没一句话。只有大桥老爸笑的时候她也附和着笑。我本以为这是一只在大桥老爸的饲养下绝不伤人的金丝雀，但，临走她瞥我一眼，犹如一把冰箭袭入我心骨，说不清道不明。
10
看着林曼埋头不停地细嚼慢咽，张翰林略觉有趣，一挥手让还在抚弄大提琴的乐手离开。
张翰林连叫了三声“林曼”，林曼才抬头。
张翰林往林曼的碟子里夹鱿鱼丝，“多吃点”，又夹红骨，“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曼也觉得自己失态，笑说：“其实我三天没吃饭了”
张翰林摆出一副不信的脸色。
“为什么？”
“我要说我没钱吃饭张总裁信吗？”林曼拿起餐巾擦嘴，笑道。
张翰林也笑，“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林总裁”
“真的？”
张翰林点点头，“在美国上学的时候很叛逆，跟我爸作对，我爸把我的卡和钱全停了，后来街上遇到打劫的，把我仅剩的几张美元也抢走了。”
林曼略歪头，几缕发丝在脸上滑动，自己晾开，“能再老套一点吗？”
张翰林学林曼略歪头，“那么林曼大小姐又是怎么没饭吃的呢，LZO在你的带领下风生水起的，拍的广告电影也不错啊，你要说不赚钱我可不信哦”张翰林的语气有点像在哄小孩。
林曼潇洒一挥手，捏起杯子示意张翰林别说了先喝一个。
“还了债，又空了”林曼喝完指着张翰林嘟嘴说，“张总，下半年你可得拉我一把”
张翰林隔着桌子拉林曼的手柔声问道：“林曼，那你先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利益关系啊”林曼豪不犹疑，但在张翰林手里的手似乎略僵了一下。
张翰林呆在林曼脸上足足三秒，才吐一口气，嘴角勾起招牌坏笑道：“很好”
“笑什么？”林曼问，“不然是恩人和小女子的关系？”
张翰林差点呛到，调侃的语气重复着“小女子”三字。林曼也觉得自己和“小女子”这样的词很不搭，也笑。
除了夫妻，男女之间利益关系该是最简单了。
也许张翰林脸上的不悦被林曼忽略了，也许林曼根本就没发现。
11
林曼举高杯子看着玻璃里面妩媚迷人的剪影，眯着的眼线长长一道，似乎流向发际，又似乎黠然而止，含糊其间。张翰林也端起杯子却透不出自己的影子，全是林曼眼里不明所以的复杂密码。
“林曼，你有心事儿！”
“那你猜猜”
“就不怕我一猜即中？”
“猜”
“你在想楼上订婚的那对男女”张翰林停顿一下看林曼，林曼没反应，张翰林指着面前的鱿鱼说：“你在想，这盘子里的肉明明都熟了，怎么能长着翅膀又飞了呢”
林曼把杯子放下，定定地看着张翰林，“错，他飞不了！”
“把肉弄熟了，就算不好吃，宁愿把他放嗖了，也不给别人，这就是你，林曼”张翰林似乎是对杯子里的影子说话。
“你说过，你跟我一样，意思你也是这样！”林曼哼笑，“除了有点浪费食物，其他没什么不好。”
“可薛少不是一盘菜，他是一个人。”张翰林带着不容置辩的神气定在林曼脸上。林曼迎上张翰林的眼睛，嘴角上扬，呼气，轻松地笑着转移话题：“张总，谢谢你今天的盛情款待”
“错，是我要谢谢林曼，跟林曼吃饭是一种享受，我随时奉陪”张翰林也换成浅浅地优雅地笑，“对了，下半年，你不如盯盯琪力，琪力有个案子很适合你的LZO”琪力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外企，早在林曼的盘子里了，只是还没开炒。
林曼点点头，满眼感激看着张翰林，碰杯：到时自然少不了要用你张总裁的面子。
林曼没接张翰林话茬，谈生意从来都不只是谈生意而已，“对了，明天是伯母的祭日，我想去看看她”于公于私，林曼这样的举动都是最讨巧的。提起李琪，张翰林脸色立即肃然，“你怎么知道”
“上次，照片上看到的”林曼不觉脸上红晕。春节前夕失去挚爱的母亲，张翰林应该对春节也没什么好感吧，林曼瞎想着。
“你有心了，不枉我妈喜欢你”张翰林满意地看着林曼，“不过我有点好奇，咱们林曼是以什么身份去呢？是多年不见的忘年交，还是她完美儿子的额——”
张翰林见林曼撇过脸去不搭理，停了揶揄，柔声道：“明天我来接你”
12
林曼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跟张翰林在一起，情绪和气氛对了就可以上床，却又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闲聊吃饭。
13
乔董和雪姨走后，我跟大桥说林曼也在这饭店吃饭，大桥吃着一口饭也被呛到，狂咳不止，我伸手过去帮他拍背，“至于听到林曼这么大反应吗？”
大桥喝完水终于消停，“你跟她说我们的事儿了吗？”
“我们什么事儿啊？”我眨巴眼睛，装。
大桥白我一眼，大喘一口气，“没事儿”
“说了，怎么，不能让林曼知道啊”我张着口呵呵笑，“大桥，我问你，林曼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呢，你难道还想着林曼会吃醋什么的？我告诉你，你早该死心了!”
大桥被我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其实我也没多想”
“这就对了啊，林曼又不喜欢你，要喜欢早喜欢了好吗？”
“林曼——”大桥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打断：“去去——大桥，那雪姨是你爸的？”
“反正还没结婚，”大桥话也接得够快的，“你知道了又想怎么样？我们只是租赁关系，你可是收我钱的，打听我们家的事儿，难道你想假戏真做？”
这次换我结巴，我假装喝汤，结果被他看成是心虚，问我是不是早就爱上他了。
我幸好没被呛到，否则就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字正腔圆地说：“谁爱上谁，谁是王八蛋！”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林依云，记住你刚刚说的话，”大桥指着我鼻子，我其实说完就后悔了。我在大桥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只看到一张信誓旦旦不会爱上我的脸！我怒了！我怒我后悔还怒大桥脸上写满不爱我三字经。
这一年多的时间，大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闯进我的世界，是假装我男友帮我解围的时候？是我懒在沙发上看韩剧他把我一脚踢边嫌弃我袜臭的时候？还是我的《小台风》被林曼“出卖”我独自去“看雪景”的时候？
我是什么时候需要靠一直提醒自己：我和大桥是俩窝在抽屉底下闲聊的女同学我两同性不能在一起，来叫醒自己的昏沉的意识？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怒了！冲动是魔鬼！
“死大桥臭大桥烂大桥，我有那么差吗！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爱上我，你凭什么发誓不会爱上我，我哪儿不好！你说！我看你就是早就爱上我了，要不然干嘛冒充我男朋友帮我解围，为什么老是跟我抢鸡翅，为什么去牡丹江找我，别说是林曼让找的，我不信，我看你初中还在流鼻涕的时候就已经爱上我了，你就是不敢承认，你没种！”我一气呵成吼完，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闯了进来的服务小弟，小弟僵笑着，手上托着的盘子颤抖着。
大桥傻愣住，看着我，说：“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14
我刚刚说了什么？我是向大桥告白了吗？是吗？不是啊，我好像只是霸道地说大桥肯定会爱上我，还可能早就爱上我了啊！我没说我喜欢他啊！可怎么感觉不对劲儿，我挠头，把耳后的头发胡乱抓到刘海的位置，我被候车亭玻璃墙里的披头鬼吓到发抖，急忙把自己还魂。
“姐姐，你在干嘛呢”一个清脆甜美空灵剔透的声音响起在我身边。
“是你？你不是在牡丹江吗？这大过年的怎么跑深圳来了？”
“我们过年家族旅游，姐姐，你上次的苦恼解决了吗？”粉红天使眨巴眼睛。
“嗯，别说上次了，你帮忙分析分析现在”天使从天而降，我当然迫不及待等救赎了！“我有个朋友，她喜欢上一个人，那人心里有喜欢的人，但他喜欢的人不喜欢她，他自己也知道没戏......”
“等等，姐姐，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吧，咯咯——”天使捂着嘴笑。
“别笑！就——就算是好了，你分析分析”
“姐姐，你把大人的感情问题抛给我一个感情经历还在白纸状态的小孩，您确定您找对人了吗？”天使挑眉坏笑。
我脸一沉，“也是，你说你一冰清玉洁的小孩能懂什么啊？”说完转身欲走。
天使拉住我，“那男的跟你单独待着能超过十分钟以上吗？”接下来进入高效访问阶段。
“何止啊？有时候一整晚——但是我看剧他玩游戏，就很单纯的那种相处，对了，他是为了等他心上人，他心上人跟我住一屋”
“那——”天使皱眉想着什么，“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认真问。
“常常拌嘴吗？还是谁也不理谁？还是以礼相待相敬如宾呢？”
“拌嘴多一点”我说。
“那他知道你对他有意思吗？”
我想就算是木头人，也应该知道一点点吧。
天使问到这，一拍手说有戏，还眨着眼跟我点点头，晶莹剔透的眼睛散发魔法一般。
我张着嘴半天才笑出两声，觉得小女孩分析得有道理。我忍不住在小孩脸上么了一下，“你太可爱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angel”
“你还真的叫天使啊！”我失笑，“我叫林依云，这是我名片，你在深圳要是迷路了可以找我啊”我递给她一张名片。
天使接过名片，听了我的话不屑地瘪瘪嘴，边走边跟我挥手，“依云姐姐再会，我爸妈来接我了，祝你好运！”然后上了车。
我看着车屁股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宾士啊！”
15
大年夜，林曼拿出她珍藏的酒，我使出我全部的厨房天赋忙活一天，终于算是把饭桌填满了。我俩从饭桌转战到沙发再转战到地毯。
央视春晚。
我和林曼并排坐在地毯上伸长了腿背靠沙发。这姿势，直接把我俩的腿从粗细到长短对比了个彻底，平时我还觉得自己挺长挺细的。唉！
林曼对于这样的比较无知无觉，优雅地品着红酒。我心说她到底是怎么长的，小腿能长那么细长，这比例对吗？
忽听林曼对着电视大笑，我转向电视，原来是赵本山摔一滑稽的大跟头。老梗了好吗？平时除了对客户都不爱言笑的林曼怎么能笑得这么惨。
“好笑吗？”我问。
“嗯”林曼还盯着电视。
“不会吧，他次次都这么摔跟头，你还没看腻？”我试探着问。
“我第一次看呢”
“不是吧，你以前过年都不看春晚吗？你哪国的啊，炎黄子孙都看春晚你第一次看？”
“嗯”林曼似乎顿了一下，说她小时候过年大部分是一个人过，还有有几次是爸爸带她出国玩，去澳洲晒太阳玩水那次最开心。
“哦”我心想她爸三个老婆，还各自都有孩子，她爸总是轮流顾着了吧。
我说一个人过不可能吧，大小姐不都有那种比亲妈还亲的保姆管家之类的人陪着哄着的吗？
“没有，我们家对下属可是很人性化的，过年都放他们年假。”林曼若无其事地说着，“最多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在家玩游戏。”然后指了指电视，“春晚还不错。”
我想象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独自在一个皇宫般大而空旷的房子里用新买的装备玩游戏，玩累了自己跑五百米去冰箱拿依云矿泉水喝。
“后来是薛少陪我过年，不过他是从家里溜出来的，所以没钱没车没飞机，只能陪我玩游戏。”林曼又说，看着我错愕的眼神，不屑地把我看成了一只蔽履。
往年这个时候，薛少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我心想着。
直到春晚落幕，林曼把酒杯往茶几上一扔，说：“薛少真的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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