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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西北结盟

再说邢道士见二人已是相认,乃问明智道:“二爷,现今咱是一家人了,有些事万不可瞒了我们!“明智理会他的意思,当下便把受铁丹诓骗,又一路狼狈至此之事,一一告之诸人,邢道士细听他所言,其实与豫王并无相识,一时倒有些怅然若失!

四爷看在眼里,知他心中忧虑,并不理会,因见明智错愕,乃道:“二哥有所不知,这些时日,朝廷剧变,你说的豫王是被拿了,单走了豫世子,现已到陇西割据称王了!“明智听了,自惊异非常,四爷又道他一路辛劳,只劝他先歇息几日,再做理会,明智自应诺不题!

只睡在毡毯,明智却辗转反侧,一时间思绪万千:“原指望投奔阿失,不意却遇到也里,又有老四在此,倒甚是相得!“只想到铁丹,不禁长叹:“铁丹这厮是个软蛋,定是把我招供了,想我这一生怕是要老死荒漠了!“又想到一家老小,不禁泪如雨下,一夜无眠。

“额驸……我……我有话问你…….“四爷见木辛支支吾吾的,料她心中有事,乃温言道:“木辛,你我夫妻,有甚么事你但说无妨!“木辛听四爷口气,心下稍安,嗫嚅道:“你二哥说你们兄弟都在万里南疆……你……“只言未尽,早被四爷搂在怀中:“我受了万般的苦,今有如此贤妻在侧,我岂忍做它之想,虽说兄弟大义,毕竟…..毕竟我对他们全无记忆,一颗心只有我的木辛哩!“木辛听了,眼圈反是红了,四爷自是温言相慰.

比及木辛沉沉睡去,四爷轻启了身子,倚在帐帘下,不禁又想起那个依稀身影:“听二哥、邢道士讲,确有一位佳聪姑娘一路照拂我的起居,想来我梦中之人,因是她无二了,只我混沌,竟记不住她的相貌,二哥又说我二人两情相好,也不知真假,闻她现在万里南疆,却不知何日才能见她一面……..“想到这,不禁看向熟睡的木辛,一时不免蹉叹!

翌日清晨,四爷领明智谒见也里大汗,又备述种种,大汗听是驸马兄弟,又是仪表堂堂,料他能耐不差,当即加封了千户,明智自逊谢不表。

至晚间,四爷按蒙古礼仪,款待明智,酒正酣时,邢道士多吃了几杯,醉曛曛道:“这派往陇西的人也不晓得怎么了,迟迟不见回音,我们侷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偏动弹不得?“四爷受不得他絮叨,啐他一口,叫巴鲁扶他下去了.

明智瞧在眼里,心道:“看着老四不甚抬举这老道,实则二人关系莫逆,老四自断了记忆,主心骨的怕是这老道了!“正出神,四爷近到跟前:“二哥,吃酒!“明智满斟饮了,问道:“方才邢道长所言…….?“四爷摆摆手,又吃了几杯,才把也里盘算一一道来,明智听了,心下顿有了主张,当下也不说话,只多吃酒水,是夜尽欢而散!

便这般,兄弟二人每日吃酒解闷,又说些功夫之事,倒甚是相得,四爷间或问些过往故事,每及佳聪,总是流连,明智亦常拿些佳聪之事挑动他,每每试他:“我们兄弟俱在南疆,自效命当今圣上,而你我二人却在这荒漠,希图与那叛贼交好,却对不住师父!“说到这,也要挤些眼泪,并偷眼四爷,四爷每每恍惚,毕竟明智所述,四爷半点记不请楚,也只当故事听了,原来明智每说往事,总隐去被诸葛相逐之事,只单说受铁丹诓骗,谋反之罪木已成舟,百口难辨了!

其实明智自来这些时日,细细观察一番,心中早有了合计:“我自图买卖,岂知上了贼船,今家国俱不容我,天幸我活在此,老四又失了心,自听我摆布,他丈人本要连横豫王,放这大买卖,自怨不得我做,我不如像铁丹所说,一不做,二不休,索兴投了豫王,万幸建了功,也不算辱没祖宗!“

第二日,四爷中军议事,说到连横豫王之事,明智自告奋勇道:“我虽不才,愿去肃州走一遭,多则与那李甫当面详谈则个!“四爷因才与明智相好,听他要去,自有些不舍,旁边邢道士急急道:“不如我随二爷同往!“四爷见拗不过,只好应了,只再三交待不提!

便如此,二人收束一应,一路往肃州而去,比及关隘,明智射书求见,不一刻,坠下护城河板,一骑卷尘来,马上将军极目远望,高呼道:“对面人可是张明智兄!“明智看去,吃了一惊:“可是姚先锋官?“二马近前,彼此俱各惊异,姚俊先道:“早闻怀侯弃兄,俊不胜感慨,不意今日在此得见张兄,实属有幸!“明智笑道:“所谓造化弄人,只不知姚先锋何以在此?“姚俊双拳拱起:“先帝本遗诏豫王承继大统,叵奈路妃阴结皇亲景王,乘先帝崩,矫诏篡位,诬我豫王谋反,诛豫府满门,幸有步骑三军忠义,冒死救出世子,亡命肃州,今我奉西昌高侯将令勤王救驾,提铁骑横塑敦煌,才到肃州,却幸遇贤兄!“明智听完,只暗自好笑:“姚俊真乃腐儒,这些衣冠禽兽之语,竟然当真。“当下也不说破,顺水推舟道:“我亦因与豫府往来,被奸人构陷,亡命漠北,辗转瓦刺,后受可汗厚爱,乃替人做嫁衣,权充使者,以图两家亲亲!“当下姚俊接住二人,直往都督府去.

比及府厅,姚俊先让明智二人立在两廊,乃先行入进,见都督李甫端坐帅椅,急撩衣服跪倒,口称:“大都督在上,有瓦刺也里八失部张明智求见!“都督问:“即是瓦刺使者,何以汉家姓名?“姚俊回道:“大都督容禀,外间张明智者,本怀侯宿将,前番血染潘西邦,大败张贼曼茶者正是此人,因其孤军纵黄莲五百里,乃先胜后负,不容于怀宁侯,被逐出南彊,后因奉事先豫王,亦遭奸人构陷,亡命瓦刺,今念忠义所在,万死来此,连横汉蒙两家,实忠贯日月,义薄云天!“言讫,顿首三拜,李甫闻此,颔首称“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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